“二條!”
“碰。”
“啊啊啊……我剛剛要吃的!”
“等等,我又胡了是不是?”聞一凡略帶幾分懵懂地撂下牌。
房間里,梁岳、大喬、李墨、聞一凡,四人圍坐在一張牌桌旁,正在熱火朝天地打麻將。
原來梁岳聽說聞師姐從前很少有這種娛樂,想著趁她恢復太上仙體之前,都帶她體驗一下。
可是……
聞一凡看向梁岳,略帶幾分不理解,“這分明就是一個很冷靜計算的游戲嘛,哪里情緒波動大了?”
“你看他們的就很大嘛。”梁岳指了指對面。
就見大喬騎在李墨身上,正在惡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你明明早就抓到二條了,為什么不早打啊,留著也沒用!早點打聞師姐不會胡牌,我也能吃到了!”
“呃啊……”李墨翻著白眼,艱難說道:“明明是你一直盯著我打,搞得我牌很爛,這張才出不去的……”
“好像是有一點。”聞一凡不由得說道。
梁岳失算的一點在于,聞師姐之前說過,她只是變得有情緒了,而不是變傻了。
這句話是很正確的。
她的大腦只要運轉起來,依然是頂配的。雖然是第一次坐在牌桌上,可是很快就領悟了規則,并且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大喬和李墨兩個人,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梁岳憑借著腦力勉強能不輸給她,可是她還有新手最強的武器……運氣。
即使兩個人的牌面同時成型,大喬和李墨的炮章總是點給聞一凡,而點不到自己身上。
“可是伱贏了都不開心嗎?”梁岳又奇怪地問道。
聞一凡茫然地眨眨眼,看著抽屜里一摞銀錠,“贏錢有什么好開心的?”
梁岳一拍腦門,漏了這茬兒。
聞師姐不說視金錢如糞土,至少也是不太當回事兒的。玄門弟子、聞家后人,別說從來沒缺過錢,就算沒錢也不可能餓死。
她的腦海里根本就沒有金銀的概念。
打完牌,幾人又各自離開,梁岳將聞師姐送回她的閣樓,在樓下即將分別的時候,聞一凡忽然說了句:“謝謝你。”
“嗯?”梁岳問道:“謝我做什么,我可沒故意讓你贏。”
聞一凡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悟道樹葉來得蹊蹺,長輩們都懷疑是哪個大勢力暗中藏有了悟道樹,知道消息之后愿意來幫她一把。
可能是出于對玄門或者對聞家的感念,但又不想暴露悟道樹在自家手中的事實,才想了這么一個法子。所以玄門長輩們出于江湖道義,決定不去尋找這個悟道樹的主人,而且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否則一片新鮮的悟道樹葉片,足以在人間掀起軒然大波,即使是神仙境都會心動。
可聞一凡卻有不一樣的猜測,她覺得悟道樹可能不是在什么勢力的手中,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
她記得梁岳那天跟她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之后就和衛萍兒一起去了羅剎鬼市,由衛萍兒帶回了這枚葉片。雖然看似和梁岳沒太大關系,可他想要引導衛萍兒應該也沒有那么難。
或許師長們覺得他一個入玄門不久的年輕弟子不可能有這么大本事,可聞一凡卻覺得梁岳身上有很多神奇之處,他做出什么事都不是很奇怪。
當然,背后究竟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樣,她不在乎,也無意探究。
她在乎的是,他愿意冒這么大的風險將葉片拿出來。
這就夠了。
晚些時候,誅邪司行走們又都被聚齊。
梁岳左右看看,發現不太參與日常行動的莫求人都來了,看來是有重要任務。
“今日所說之事務必保密,不可以透露出去。”謝文西先提醒了一句,才說道:“朝廷有計劃準備要派兵北征,北州軍鎮出三萬兵馬,下月便要啟程。”
北征?
聽到這話,玄門弟子們都詫異了下。
朝軍力一直是北重南輕,北方那幾個國家一直被壓制得不成樣子,一個齊量海坐鎮就讓他們不敢動彈了,從來都沒有什么打的必要。
打贏了也就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荒原,還要興師動眾、勞民傷財。
是有什么大事發生?
李墨先問道:“國向北,打誰啊?”
謝文西道:“這一次要直接打去玄冥海。”
此言一出,四座更是驚訝。
萬年以來,人族與妖地之間不是沒有互相征伐,只是次數極少。
要么妖地出現神圣,才敢窺探九州。而妖地四處禍亂時,九州也會敲打一番。
可攻打玄冥海還是頭一遭。
畢竟人族進入妖地,天然就會帶著幾分劣勢,玄冥海又是苦寒之地,氣候格外惡劣。
最關鍵的是,人家玄冥海都是水妖啊!
你人數再多,一轉頭妖物都下水了,你難道還能追下去不成?
“玄冥海一部分水妖與九鞅結盟,讓開水路,并且來九州作亂。陛下派國師與三名神將率軍遠征,意在幫助親近國的幾位妖王,擊敗親近九鞅的妖王。”謝文西解釋道,“所以此戰只出精銳,定下計策,只為斬首妖王。”
若是在有內應的情況下,尋機會只為殺某一位妖王,這樣聽來還靠譜一些。
朝這幾十年里對九鞅的策略就是這樣,我不直接打你鞅國,但是誰敢幫你搞事,我就打誰。對人是這樣,對妖也是這樣。
西海和天峽關兩處都在朝自己控制下,即使是有內鬼走私,也知道些輕重,不會運輸太過分的違禁物。
可玄冥海那條路無人監管,讓九鞅放肆地通行,說不準就要將什么帶回去了。
更有甚者,像是這次的水妖。
若是有一天九鞅偷偷大軍過境,朝都沒那么容易得到消息。
“可是前日里捕獲的那名金羊部使者,他招的供詞中透露了一個消息,九鞅在北地軍鎮中有諜子存在。”謝文西繼續道:“若是不將諜子找出來,這次出征有可能被提前泄露,那大軍深入玄冥海就會很危險,所以需要我們提前去往北州軍鎮,將諜子挖出來。”
“他既然都招供了,沒有多說一些?”大喬問道。
“那使者在金羊部只負責對外經商,而北州軍鎮的諜子,也不是金羊部的人,所以他不甚了解。還是金羊部因為商戰,調查對方貨物來源時,打探到的一些消息,得知軍鎮中有諜子存在,能傳遞消息。”謝文西解釋道。
刑部對那滿虎肯定是威逼利誘,讓他多交代一些東西,說不定還能減輕刑罰,這才使其知無不言。不管有沒有關系的,全都吐露出來。
“大軍即將開拔,這時候才抓諜子,會不會晚了一點?”莫求人道。
“是啊。”謝文西頷首道:“因為出征是先定下的,消息是后得到的,現在要大規模的篩查肯定已經來不及,這才想要讓我們出手試一試。若是我們不行,可能計劃就要改變,會多費很多功夫。”
一眾年輕人紛紛點頭,都意識到這一次重任在肩。
“我們最多只有十幾天,時間緊迫,可以路上再商議策略。除了聞姑娘需要閉關療傷之外,其余人一起出動。”謝文西發號施令道。
“是!”眾人齊聲應和。
此去北州路途遙遠,為了快些趕路,需有一只坐騎才行。
眾人先來到了神都外的養獸場。
說是神都外,但為了避免妖獸驚擾百姓,其實已經距離龍淵城很遠了。未等靠近山峰,就聽見其中吼叫之聲不絕,附近沒有一絲飛鳥野獸蹤跡。
“我們這么多人長途飛行,需要選一只體型龐大且耐力強的鳥類妖獸。”尚云海對于妖獸最為了解,一進入養獸場就推薦道,“最好是選一只軍中用來運送關鍵軍需的負山鵬。”
養獸場兩邊區域遼闊,用秘制的鐵欄與鐵網在中間攔出了一條過道,供人通行。
沒等他們找到目標,就聽一聲哀鳴從一旁傳來。
梁岳聽著熟悉,轉眼看去,就見一只稍顯干癟的大頭妖獸靠在鐵欄旁,用一副幽怨的目光看著他們。
“咦?”他露出一絲笑容。
這妖獸也是熟妖了,乃是之前布莊里被俘獲的那一只。
正是久違的守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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