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巫族隨之崛起，趁著妖族內亂殺上天庭……妖族雖亂，實力卻依舊強盛，因此巫族最終也并未將天庭覆滅。”

“但經此一事，已然因為內亂而不穩的天庭再也無法維持，徹底分崩離析，昔日凌駕萬靈頭頂的天庭，威儀浩蕩，就此淪為廢墟。”

“而妖族和巫族的廝殺，也延續了無數載。”

“歲月更迭，紀元變遷。”

“隨著巫妖大戰，整個洪荒大地已然成為廢墟，幾近分崩離析，相互的實力也都衰弱不少，最終大打出手，削去兩族氣運，轉而扶持列仙。因此，兩族徹底沒落，群仙真正走上了歷史的舞臺。”

“無數仙神出手，將已然快要分崩離析的世界給穩定，使混亂的三界回歸秩序，六道變得有序，并在原本天庭的廢墟之上，重新建立了天庭。”

“不過就在這時，妖皇回歸了……”

話及此處，玉帝頓了頓，繼續道：“當初為了重整山河，列仙斬殺了太多作亂的妖族和巫族，因此隨著妖皇回歸，群仙都為之驚恐，生怕妖皇不滿報復。”

“但奇怪的是，妖皇卻對妖族的沒落并不在意，一副視若無睹的態度，只是告知列仙一個驚人的消息——天地有大變，未來這里的一切，都將會為之覆滅，消逝于歷史塵埃中。”

“這番話太過驚悚，以至于雖是妖皇所言，但列仙卻也并不相信，畢竟群仙都有著悠長壽元，甚至不乏有跳出時間長河之輩，壽元堪稱無窮無盡，怎么也不可能會消逝。”

“妖皇見無人相信，也并不在意，只是拿了新建天庭之主的位置，做了一些布置，而后便將位置讓予我，隨即就再度消失不見，自此便杳無音訊……”

玉帝悠悠然地講述起那段已然被塵封，幾乎無人知曉的故事。

聲音滄桑，眼眸中帶著追憶。

“后來呢？”

楚默傾聽著，開口問道。

“后來……”

玉帝緩緩吐出一口氣，道：“后來果如妖皇所言的那般，天地遭逢大劫……那是一個平靜的時節，卻忽然間天地道則暴動，緊接著大道失序，世間萬物都為之混亂，最終……大道徹底隕落，所有的一切原有法則，都在頃刻間消失！”

“大道也能隕落？”

楚默手腕一顫，心中掀起駭浪。

在他認知中，大道乃是一切的起始，是萬物之祖，孕育了所有和一切，但聽玉帝所言，居然連大道都隕落，這簡直就不可思議！

“是啊，誰又能想到，誰又敢想得到，大道會隕落呢？”

玉帝說道：“大道隕落之中，列仙眾神發現都無法溝通到法則，感知不到他們存在的痕跡，而此時天邊出現血紅奇光侵蝕而來，起初只是微弱的一點，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血紅之云便漸漸覆蓋天穹。”

“在這期間陸續有列仙神靈前去探查甚至是阻擋，但無論是誰、無論何等境界何等實力，但凡前往，都在頃刻間隕落，誰也無法阻止血紅的蔓延，群仙眾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血色之云將天穹布滿而無可奈何。”

“三界、六道、地府、天庭……所有的一切都被侵蝕，可供生靈掙扎之地，越來越小，一位位仙、一位位神靈陸續隕落。”

玉帝緩緩講述著。

這明明是極為慘烈的事情，但他的語氣卻極為平淡。

楚默抬頭看了一眼玉帝，試圖從其眼眸看出一些波瀾，卻發現毫無起伏，仿佛玉帝所講述的故事只是自己編撰，并不曾親身經歷過。

“或許這幅畫面，早已在他心中浮現了億萬次，方才能做到如此鎮定，甚至稱得上淡漠……”

楚默暗暗想著。

而后他追問道：“那這和當初所我看到的文明余火有什么關聯？”

當初楚默通過時間烙印看到往昔畫面，一位老者將望古神話的功法和一切痕跡都焚燒，并且說著一些什么走入歧途的話。

這道疑惑，還未曾得到解答。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了……”

玉帝道：“血紅侵蝕天地，洪荒遭遇滅世大劫，列仙奮起反抗，但卻發現，他們所有一切的神通偉力，都在這血紅之云面前，失去了效果，這也是為何列仙無法阻止侵蝕的原因之所在。”

“為了弄清楚原因，數百位列仙以點燃生命為代價，開辟了一條道路，得以讓我們窺探到血紅之云深處的秘密，而直到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那血紅之云，竟是由一只只蟲子所組成！”

“蟲子？”

楚默一怔。

“這些蟲子對我們似乎極為熟悉，不……不應該說熟悉，應該說他們能夠免疫我們的神通，無論是何等偉力但凡落在這些蟲子身上，都毫無作用，就仿佛他們不存在于現實。”

“但直到后來，我們付出了極為沉痛的代價后才知道，原來并非是蟲子不存在與現實，而是從一開始，我們便走錯了路！”

話及此處，玉帝終于不復先前的平靜，神情中出現了一抹痛苦，他落下一子，長吐一口氣，緩緩平復了心情后，這才接著說道：“那時列仙修行，都以煉內丹、開辟內景為主，而后羽化飛升，此法也被稱之為最上乘的主流修行之法。”

“但錯誤就錯誤在羽化上！”

“拋棄肉身，又重塑肉身，雖蛻變為仙軀，但實際上卻已然在無形中被那些蟲子所乘……”

聽到這里，楚默忽然開口打斷：“等等……按照陛下你所言，那些蟲子只是后來才入侵而來，此前你們拋棄肉身而羽化，怎會被蟲子趁虛而入呢？”

楚默有些不理解。

須知列仙眾神成道的日子都很久遠，即便蟲子可以寄生在肉身上，但那些頂尖仙神鑄就肉身之時，蟲子可還沒有出現。

“起初我等也不理解，但及至后來才發現，釀成這等禍事的，乃是內景地的緣故！”

玉帝道。

“打破虛空可以見神。”

“所謂內景地，便是人身之精氣神匯聚，且足夠強大后所開辟的精神之處，在這里可看到平常所看不到的存在，乃是真正的意識世界，儼然造物主、創世神，是任何修士最高的追求。”

“但無人知道，或者說無人在意，正因內景地是精神世界，可以幻想、甚至是連同無數存在，因而才招致蟲子的窺探！”

“他們在內景地的鏡像之后，觀察、了解、融入……將我們所有的一切徹底解析后，最終發動了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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