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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那種時候,凌雪薇總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特別是當復生之術“失敗后”,凌雪薇只是表面看著平靜,不過點點非常清楚,她內心有多痛苦絕望。
娘親和爹爹之間的感情,點點和綿綿在幼時就一直看在眼中,他們是真的生死相隨,共經風雨,不離不棄的。在那場滅世大戰,娘親就曾真的想要自爆隨父親而去,若非后來……
想到那日景象,他依然覺得心有余悸。
那時雖小,但點點早已記事,后來他和綿綿因為那天的事,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后,綿綿就記不得當天發生的事了。
青叔叔他們也以為點點同樣記不清了。
實際上,他一直都記得。
娘親后來因為此事,一直很愧疚,抱著他們哭泣了許久。
這一千多年,娘親從未有一刻停止過思念父親……他們能做的,也只有在陪伴她時盡可能地逗娘親開心。
可是娘親的笑容里,總帶著一絲悲傷,會看著石桌旁空空的位置發呆,會在忽然熱鬧的時候,臉上露出黯淡……
每當這時,他們就知道,娘親在想爹爹了。
不過好在如今,爹爹回來了。
"我們走吧,別打擾娘親和爹爹。"
點點和綿綿走開,卻也沒離去,而是進了廚房,打算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父親回來了,他們一家四口,終于可以團聚了。從前,都是娘親做好吃的給他們,如今,換他們來。
他們也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娘親爹爹了。
于是,一家四口難得重聚,溫馨地度過了這個月。
這一個月,凌雪薇的笑容越來越多。
她會聽夜墨炎說起他們過往種種,也會跟他說,這千年來她是如何度過的。
“你不是都能感知到嗎?”
“我想聽你說。”
院子里放著軟榻,凌雪薇和夜墨炎躺在上面,抬頭就能看到漫天星空。
院中,是他們共同種下的櫻花樹,夜墨炎不在的這些年,凌雪薇和點點還有綿綿又種下了三十多棵,如今整個院子,都布滿了櫻花樹,風一吹來,櫻花紛紛揚揚灑落,如同下起了櫻花雨。
粉色的,花海。
映襯著皓月,星辰,夜空。
美不勝收。
不遠處,點點和綿綿打鬧,兩人笑鬧聲在院中回蕩,溫馨美滿。
看著這一幕,凌雪薇心中溫暖而滿足。
胸口一直缺失的一塊,好像被充滿。
她嘴角揚起,回頭,對上夜墨炎深邃的眸,“那可能是個很長的故事,你確定要聽?”
夜墨炎將她擁入懷中,親吻她額頭,“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凌雪薇鼻子發酸。
一輩子……
這真的是她聽過最美的情話了。
“好,我跟你說,該從何時說起呢……那日,你消失后,我昏了過去……”
這一晚,凌雪薇不知自己何時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香。
這千年來,從未有過的好夢。
從夜墨炎回來后的這一個月,凌雪薇其實一直都緊繃著,提著口氣。
她不敢入睡,害怕一睜眼,就會夢碎。害怕這不過是她的一場夢,等醒來后,會發現夜墨炎根本沒有回來。
她不敢真的睡去。
夜墨炎看出了凌雪薇的不安,就像當年,他失去她時,哪怕她回來了,可他依然難以入眠。
因為他害怕一切不過是幻想,是一場夢。
所以,他才會讓凌雪薇說起這么多年來的經歷。
看著凌雪薇恬靜的睡顏,夜墨炎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好像這么一直看著,直到滄海桑田,星轉斗移。
夜墨炎溫柔撫摸著凌雪薇的面龐,那熟悉的,曾深深刻印在他腦海和靈魂的容顏。
他的薇兒,愛人,寶貝,這千年……她一個人受了多少苦?
他知道等待的滋味。
光是那三年,凌雪薇不在的時候,他都覺得度日如年,一天都無法忍受。
那這一千年,凌雪薇又是如何熬過去的?
她瘦了。
瘦了好多。
雖然她竭力隱藏,可夜墨炎還是發現了她眼底時不時流露出的憂郁和不安。
他抱著凌雪薇時,發現她消瘦了好多,背后的肩胛骨凸出,身上幾乎沒有多少肉,那雙原本就纖細的五指,更為細瘦,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
這傻丫頭,這千年來有好好吃過飯嗎?怎會瘦這么多?
夜墨炎眼底滿是心疼和愧疚,握住她的手,與她五指相扣,俯身而下,頭抵住她。
薇兒,往后的歲月,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凌雪薇這一覺,竟然睡了五天五夜!
她似乎要將這千年缺的覺,都一下全補回來!
或許是因為真正放松下來,又或者是因為夜墨炎回來了,她一直緊繃的弦,終于松下來,積壓了千年的疲倦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香甜。
等睜開眼,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正看著她的俊美男人。
怪不得,她睡得這么香。
身上的沉重感全部褪去,就好像重新注入了生命力。
“早安,我的睡美人。”
夜墨炎在凌雪薇睡得通紅的臉上印上一吻。
凌雪薇起來,“我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五日。”
“啊?這么久?怪不得我覺得神清氣爽呢!”
凌雪薇大大伸了個懶腰,因為剛睡醒,她一頭長發如海藻般慵懶的披在身后,還有幾縷調皮地掛在了臉上。
夜墨炎伸手,將這幾縷頭發撥下,給她順了順睡得亂糟糟的發,“餓不餓?我做了些吃的,先去洗漱?”
這熟悉的一幕,讓凌雪薇有些晃神。
曾經,多少次清晨,他們都是這樣的。
夜墨炎也是這般溫柔地給她順著頭發,穿上衣服,問她餓不餓,想吃什么……
一千年了,她曾多少次幻想過這場景。
如今,這一幕再次出現,她竟覺得熱淚盈眶。
又有點想哭。
“怎么了?一大早竟然哭鼻子?”
凌雪薇猛地撲進夜墨炎懷中,緊緊摟住他的腰,不斷搖頭,壓抑著翻滾的喉嚨和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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