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彪猝不及防,不能的就要動手,對方連忙呵斥一聲“住手,是我”
周彪一愣,這才發現那是個熟人,卻讓他越發驚訝“祁大人怎么會是你”
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救他們的人會是祁硯。
祁硯也沒有多言,擔憂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謝蘊身上,他就知道宮中被圍困,殷稷一定會想辦法送謝蘊出宮,果然被他猜到了。
身后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是守城軍正試圖破門而入,兩個小廝連忙推了重物過去抵住門口,但對方人太多,顯然那東西并不能支撐多久。
祁硯收回目光“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再說。”
周彪應了一聲,背著謝蘊跟在他身后自前門走了出去,幾人一路輾轉,不停在民居之中穿梭,每次進門都看的周彪心里一驚,他之前也試圖借住民居擺脫追兵,可惜不甚驚擾了里頭的人,不但沒能擺脫,反而被那人告密了方向,險些連這里都沒能走到。
可祁硯卻似乎對這周圍十分熟悉,每次推開的門里都沒有人,這讓他們一路十分順利地將追兵甩在了身后。
“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
一路提心吊膽的奔波讓祁硯這個徹頭徹尾的讀書人有些吃不消,進了一間不起眼的屋子便坐了下去,可目光卻一直落在謝蘊身上,顯然十分思念和擔憂。
“恐怕不行,”周彪卻絲毫不解風情,既沒有將謝蘊放下來的意思,也沒有打算真的留下休息,“京北營叛變,皇上危在旦夕,而唯一的援軍在城外等待攻城的命令,我們必須要送姑姑去北城門。”
祁硯臉色難看,在發現京北營和守城軍一起行動的時候,他就猜測到宮里出了什么完全不在他們意料之內的變故,眼下這猜測得到了周彪的確認,卻是出乎意料的糟糕。
“京北營怎么會叛變吳敬中與世家和靖安侯不是素來沒有來往嗎。”
“據說是因為先”
肩膀忽然被捏了一下,周彪嘴邊的話頓時咽了下去,他不知道謝蘊為什么連祁硯也要防備,在他認知里這位祁大人是殷稷一手提拔起來的,應該算是自己人,但他不明白歸不明白,卻十分聽話,話鋒立刻就變了,“因為先先前靖安侯威脅了他。”
祁硯難以置信,他無法想象是什么樣威脅連吳敬中那樣的人都會屈服,可眼下的情形卻容不得他懷疑,他沒再糾結,轉而提起更緊要的事“援軍是哪座藩鎮來可有責令攻城的圣旨謝姑娘不適合奔波,讓她留在這里,我們去。”
周彪面露為難,若是可以,他們也不想帶著謝蘊,可是
“我必須去”
謝蘊終于開口,這一路顛簸她果然如同秀秀所預料的那般備受折磨,此時安靜這許久才終于緩過神來,攢了一點力氣開口,卻是半分委婉都沒有,“援軍統領是我兄長。”
“什么”
祁硯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他知道謝濟逃了,卻不知道謝濟逃走之后竟然膽大包天的混進了藩鎮,更是做到了一軍統領的位置
等等,這說不通,謝濟逃脫才幾個月而已,絕不可能升遷得那么快除非這個藩鎮本就在他掌控之下,而以他和朝廷,和殷稷之間的恩怨,他也絕不可能冒著被抓的風險南下救駕,他們只是為了謝蘊而來。
他臉色逐漸變得沉凝,世家果然是毒瘤,即便是謝家這樣素有賢名的人家也不例外,竟然在朝廷眼皮子底下培植兵系。
謝蘊雖然目不視物,卻像是猜到了祁硯在想什么,她聲音一沉“我不會為謝家解釋什么,但今時今日,我謝家當年的私心,是現在唯一的出路祁大人,你肯不肯站在我們這一邊”
祁硯驟然回神,他的確對世家深惡痛絕,可不該因此遷怒謝蘊,她并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大周的事情。
他慌忙為自己解釋“謝姑娘,我并沒有責怪謝家的意思”
“無妨,”謝蘊不想浪費時間,“想個法子送我們去北城門吧,只憑我們兩個人,到不了的。”
周彪聞言也沉默下去,后面的路只會比前面的更難更險,他們的確需要幫助。
祁硯卻遲遲沒有開口,周彪在這份沉默里心臟止不住的發沉,此行的確兇險,祁硯若是不想同去也情有可原,他這樣名聲在外的大儒,就算換了皇帝也不會影響他的地位,先前他只想著這人和皇上的交情,倒是忘了他們和清明司中人的不一樣。
“祁大人,你不想去我不強求,只是看在清明司以往幫了你不少忙的份上,請你幫我們照料一下這位姑娘。”
他說著看了眼秀秀,秀秀并沒有言語,打從進門后她一直沒開口,聽見他這么說也沒有反對,這讓周彪多少松了口氣,他
朝祁硯抱拳,“多謝了。”
祁硯此時才回神“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若要去北城門,興許有兩個人愿意同行。”
周彪有些茫然,兩個人
祁硯給小廝遞了個眼色,對方連忙躬身退下,周彪已經被無望的奔逃驚得心神緊繃,見小廝要走下意識就要去攔人,卻被謝蘊拍了下肩膀“無妨,祁大人不是會出賣朋友的人。”
周彪這才稍微安穩下來,低聲應了一句。
祁硯卻因為這句話高興起來,雖然因為當下糟糕的形勢他沒能笑出來,可謝蘊如此了解他,還是讓他由衷地欣慰,這么多年默默守在她身邊,大約并不是一廂情愿。
皇上既然這種時候送她出宮了,那想必以后也不會再接她回去,他是不是就可以把她留在身邊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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