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相比，他的臉頰消瘦了很多，沒辦法，他是一個普通人，手上有7條人命了，雖然警察一直沒找到他，但是他也是每天都活在擔心之中。

為了改變樣貌，他還特意留起了一點胡子，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老實無害。

年后的時候，趙發成給他打了電話，讓他來月州跟這個工程，因為吾州那邊也干完了，他就跟了過來。

“成哥，上次我們的工資張經理什么時候能給我們啊。”趙大山問道。

他還在惦記著之前被扣的50的工錢，那張白條還躺在他的懷里。

趙發成聞言，尷尬的笑了笑，“大山，你就別想這么多了，說白了我們就是被人坑了，想要回工資難啊。”

他也還有一部分的工資在張經理那里，但是他不敢去要，因為這個項目也是張經理負責的，要了的話可能以后人家就不會介紹他來干活了。

“那怎么行，這是我干了一年的血汗錢。”趙大山淡淡的說道，半年來發生的時候讓他已經沒有了那種激動，或者說不敢表現出激動的樣子，怕引起人的注意。

“那你能怎么辦？吃虧就認了吧，把現在這個活干好錢不就又有了嘛，想開點啊。”趙發成隨口敷衍了幾句就走了，趙大山這小子就是軸，一點小錢而已，非要看這么重。

大山搖了搖頭，挽起袖子，露出了結實的胳膊，從地上拿起一把鏟子，開始往翻斗車里鏟沙子。

一下又一下。

每次鏟過去，都有一堆沙子堆積在車的底部，慢慢的越堆越高，他好像看見了自己的錢也是這樣，在他辛苦的勞作下變得越來越多。

不過隨即他苦笑了一聲，自己的未來還有嘛？

身背7條人命。

他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天氣很好，蔚藍色的，不時還飄過一朵云彩，他讀的書不多，但是也知道朗朗乾坤之下不可能會容得下他一個殺人犯。

或許，可以換種方式生活。

他輕輕的觸碰了一下腰間，那里，有他搶來的那把手槍，現在他不管走到哪里都會帶著，只有帶著這個他才有安全感。

圍墻里的狗有歸宿，卻終生都得低頭。

他不想做狗。

他要做巷子里的貓，自由自在。

芯片工廠的工地被圍墻完全的圍住了，從外面只能看到一臺臺機器在里面高高立起，不時傳來機器的轟鳴聲，還有工人們罵娘的聲音。

李大爺悠哉悠哉的從外面拎著菜走了過去。

他叫李文明，今年已經65歲了，穿著一身老舊的汗衫還有寬松的老人褲，腳下是一雙厚底的布鞋，一雙眼睛已經略顯混濁，臉上已經布滿了皺紋，滿頭銀絲，怎么看都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他一邊走，一邊微笑著看著在建造的工地，就像是一個老爺爺在看著自己的孫子一樣，滿眼都是喜愛。

就在這時，電話想了起來，是視頻電話。

“現在打給我，吃過晚飯了？”

“嗯，打算一會出去逛逛。”電話那頭是一個老太太，這時李大爺的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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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不比這里，外面亂著，你低調一點。”

“哎呀，我看人家還是很熱情的，旁邊的鄰居還會主動跟我們打招呼呢。”

“行，能融進去就行。兒子他們呢？工作還好嘛？”

“好，他們都是開車上班。孫子也是門口有校車接，就是有點聽不懂。”

“嗯，去了就好好生活，別想太多。”

“知道了，你這年紀越大越啰嗦了，我去外面走路了啊。”

老太太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李大爺搖了搖頭，這老婆子出去了就放飛自我了。

他悠閑的圍著芯片工廠走了一圈，然后掏出手機，打開一個APP，在上面的地圖上標準：月州芯片工廠。

大山和趙發成住在一個屋，為了趕進度，晚上的時候工地會趕工到8點，每次回來之后，趙發成總是會買上一瓶啤酒，配上一點廉價的拍黃瓜、花生米之類的，喝上兩口。

他也邀請過大山，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大山現在竟然戒酒了，說是身體不好。

趙發成搖了搖頭，就他這黑壯的身子怎么可能身體不好，這家伙就是想省錢。

所以每次趙發成喝酒的時候，趙大山都會出去走走，一直到晚上十一二點才回來。

趙發成總是打趣他，是不是去發廊了。

這附近因為有了工地，多開了好幾個發廊，紅色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個穿著暴露、打扮妖冶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攬客。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干什么的，她們服務的最要對象就是他們這群工地上的人，每次出來干活就是大半年，很多人需要發泄一下。

趙大山沒有老婆，理所當然的要去這里。

趙大山沒有辯解，其實他不是不去發廊，以前他也去過，不過自從殺了人之后他對這種事情興趣小了很多，因為害怕。

他怕暴露，男人在這種時候還有喝醉酒的時候總是很容易犯錯誤，所以他把酒色都戒了，安全才是第一的。

他晚上出去也不是去遛彎，他只是去找人，找他認為應該要找的人。

最近趙發成覺得趙大山越來越不正常了，怎么說呢，以前的趙大山像是塊木頭一樣，這兩天回來之后雖然還是不怎么說話，卻總會偶爾笑一笑，雖然看不出是為什么，但是卻是有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趙發成也懶得問，在他看來，這小子肯定是偷偷去發廊了，跟哪個相好的勾搭上了。

晚上，趙大山照常去找人了，到了十點的時候他開始下意識的往回走。

在距離葉麟他們的西山區分局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民小廣場，之前是月州的體育場，后來因為各種原因被荒廢了，也用來做過商業開發，不過都沒做起來，政府就索性把它直接開放，當做是給市民們白天擺擺攤，晚上走走路的休閑場所。

所以一到晚上，人民小廣場上就有一大群人在圍著200米的小跑道走圈，鍛煉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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