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亮的火光照射下,寧宴看到一塊地明顯有不同于四周的松軟痕跡。
不一會兒,坑被挖開,里面露出三具燒得焦黑的尸體。
兩大一小。
再深挖四周竟沒有了。
顯然五具尸體被分開來了,裴延冷嗤一聲,“看來是真的很重要,居然還分開掩埋。”
眾人又開始找,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在山的背面找到。
“怎么處理?”裴延問她。
“抬回去,我需要仔細尸檢。”寧宴打量著后來找到的兩具尸體,她暫時沒有分辨出來,到底哪具尸體是馬大嬸的。
尸體抬回軍營,裴延本來不同意,但看了一眼滿身泥的寧宴,又忍了說出口的話。
寧宴沒有再耽誤時間,喊了余道林來,她開始驗尸。
余道林很緊張,倒不是怕尸體,而是害怕裴延。
他哆哆嗦嗦地捧著尸格,規矩地站在寧宴身邊。
裴延掃了他一眼,淡淡的,但卻不和善。
余道林更緊張了。
寧宴沒看到裴延的表情,正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五具尸體。
尸體已開始腐爛,即便擺在空曠的地方,也發著難聞的臭味,蒼蠅也嗡嗡圍了過來。
操練結束,許多兵士也因好奇圍著看。
他們對尸體很熟悉,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驗尸的。
“記,尸體男性,年紀約三到五歲,身高三尺。周身灼燒后面部五官缺失。”
她挨著個兒將五具尸體查看了一遍,死因和仵作查得基本沒有出入,都是生前被燒死,但卻沒有激烈掙扎的痕跡。
“這么說,確定用了迷藥。”裴延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不過,這尸體上有什么特別的嗎?為什么兇手要將尸體偷走?”
寧宴也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當下她看到的狀態,完全不值得將尸體偷走。
“不過,既然有了偷尸人,是不是就能證明劉老三不是兇手?”余道林伸著脖子道。
“你長腦子干什么的?兩件事能證明是有關聯的嗎?”裴延嫌棄地看著余道林。
余道林縮了縮脖子。
裴延又盯著擰著問道:“你行不行?”
寧宴看向他,忽然想到裴延先前查案子時的表現,她挑眉道:“將軍有別的方法?”
裴延擺了擺手說沒有,然后又沒耐心地回軍帳了。
他剛看完兩封信,喝了一杯茶,九文來回道:“爺,寧姑娘準備解剖尸體。”
“解剖?”裴延放下信出去,寧宴已經準備好刀,戴著手套開始解剖。
余道林在邊上驚嘆,“寧宴,你、你真的會解剖?”
“嗯,以前選修過。”寧宴不經意地道。
但她僅僅是選修,擱前世她是不能成為專業的法醫,但在這里,她學的東西足夠用了。
裴延皺眉,上去阻止道:“都是燒死的,你解剖后能查到什么?”
“今天第四天,解剖后或許有收獲,我試試。”寧宴沒有找到關鍵性線索,只能深查下去。
裴延擺了擺手,說了一句,“麻煩,我來看看。”
寧宴一頓,好奇地退后一步,她以為裴延要做什么,卻沒有料到,裴延只是將手搭在尸體的手上,爾后閉上了眼睛。
寧宴吃驚不已,難道裴延還真有異能?
裴延換著尸體去觸碰,額頭的汗也越來越多,過了一刻他睜開眼睛看向寧宴。
寧宴正好奇地等著他。
“有了。”裴延道指著第一具最高的尸體道,“此人死前的畫面,是抱住了什么人,現在看來應該是妻兒。”
他又指了旁邊的女性和孩子,“孩子的畫面是糖葫蘆,女子的畫面則是熊熊的大火。”
寧宴不敢置信。
“你在說什么?”
這世上真有人有異能?
“如你所見。”裴延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接著指著另外一具男尸,“但這一具的最后畫面,是一張書桌。”
寧宴怔忪了一會兒,先將對裴延的好奇壓制住,問道:“一張書桌?”
“嗯。一張很大的紅木書桌。”
寧宴沒想明白,她踱步幾圈,指著最后一具,“這個呢?”
“是花,一盆蘭花。”
寧宴很錯愕,他剛才說一張紅木書桌就已經是離譜的,現在又提出蘭花。
馬大嬸的家庭條件不可能有紅木書桌,更不可能養蘭花。
“將軍,你確定你這種異能可靠嗎?”
裴延額頭的汗更多,瞪了她一眼,“比你腦子可信。”
他說著,快步回了軍帳,放了簾子倒頭便暈睡在榻上,夢中鬼魅魍魎十分可怖,他在夢中極其痛苦,但其實也不過昏睡了一刻鐘。
他驚醒過來,周身大汗淋漓,比打一場架還要疲憊。
寧宴在琢磨裴延說的話。
上一次,裴延查牡丹自殺案的時候也是這樣,他那么肯定兇手是許堯時,認真打量并確定地看了一眼許堯手上的痣。
寧宴遲疑了一下去了軍帳,裴延剛好醒來,聽到腳步聲他坐正了,讓她進來。
“你沒事吧?”寧宴發現他臉色發白,給他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裴延冷嗤道,“沒下毒吧?”
“將軍不值得我重金買毒藥。”
裴延指了指她,又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寧宴問他,“你這個異能,從小就有嗎?”
“當然。”裴延挑了挑眉。
寧宴若有所思。
裴延見她沒說話,用腳踢了踢她,“你還沒謝我,沒有我,你這尸白驗了。”
寧宴沖著他抱了抱拳。
“態度不對。”他道。
寧宴白了他一眼,她應該想到這個人最會的技能就是順桿爬。
“裴將軍,要做朋友的話,我們還是要心平氣和溝通的。”她道。
“我說了要和你做朋友嗎?”裴延翹著二郎腿,生態倨傲。
寧宴掃了掃袖子,起身道:“躺著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