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的別院有個老奴守著。
兩個人說了身份,直接問老伯,“二十二的晚上,楊員外在這里住的嗎?”
寧宴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院子。
院子不算大,前后兩進,院子里栽了薔薇和桃樹,都是些好飼養的花草。
過了二門后面是主人家住的,約莫七八間。
除此以外,院中沒有停馬車之類的,只靠墻放著一架板車。
“回了回了。”老伯請寧宴和余道林去客廳坐,他煮茶上來,“二位是小姐請來找兇手的嗎?”
寧宴頷首。
“勞駕你和我細細說說,楊員外一行人怎么來的,怎么走的。”
老伯應是,在他們對面坐下來,“老爺到的時候,差不多是酉時過半,一行兩輛馬車。老爺下車后和夫人在院子里看了看,然后就說了累了,回房去歇息了。”
“晚飯是隨行的婆子做的,也簡單,就是陽春面。老爺和夫人沒出來吃,吃完就洗漱休息了。”
“我安排了其他人的住處,又給馬喂了草,歇下的時候大約快子時了。”
“第二天一早卯時正,老爺和夫人就起了身,說要趕路,帶的點心車上吃的。”
余道林打斷老伯的話,“是二十三早上?”
“對,二十三早上。”老伯道,“您放心,我沒老糊涂,才幾天的事不會忘。”
余道林瞠目結舌。
要知道,二十二夜里馬大嬸家起火,楊員外夫妻的尸體,就已經在火中燒成炭了。
“出鬼了。”余道林罵道。
寧宴在院子里走了幾步,隨手折了一枝花,問道:“老伯看到楊員外和老夫人的臉了嗎?”
“看到了啊,”老伯道,“就面對面,老爺還問了我幾句。”
余道林六尺高的男人捂著嘴瞪圓了眼睛,發出了嗚的一聲,“真的出鬼了嗎?”
鬼嗎?不可能有鬼,寧宴興致更高了,“楊老爺和楊老夫人,有沒有和以前不太尋常的地方?”
老伯想了想,“要說不一樣,夫人擔心娘家人,一直沒說話。老爺喉嚨好像染了風寒,說話聲音啞的很。”
風寒?寧宴踱步往后院去,“他們住在哪個房間?”
老伯帶他們去了。
一間修裝得頗為貴氣的臥室,和楊員外在楊府的臥室差不多,寧宴停留在床前,床鋪已經整理過,看不出什么。
寧宴又去了書房。里面很簡單,擺著一張尋常書桌,掛著的筆擺著的墨塊,看著像很久沒有用過了。
“這里沒有紅木的書桌。”余道林低聲道。
寧宴又看過其他房間,最后回到臥室,指著床問老伯,“你進來收拾的時候,床鋪是什么樣子的?”
老伯愣了愣,回憶道:“和尋常沒什么不同啊。”
寧宴讓他憑著記憶還原楊員外夫妻離開這里后,這個臥室的樣子。
老伯雖然不懂寧宴的目的,但還是依著她的話行事。
過了一刻,老伯將房間里所有東西,都嘗試著恢復到原樣。
寧宴站在床邊,指著枕頭,“是這樣放的嗎?”
床上兩個蕎麥枕,一個枕頭搭在另一個,但被子疊得很整齊,其他也都正常。
“帳子呢?”寧宴拿起枕頭摸了摸,老伯回她,“勾著的。”
“楊老爺搖扇子嗎?”
二十二和二十三兩天,天氣還是熱的,晚上也有些悶熱。
她去救火的時候,烤得頭昏腦漲。
“沒有。”老伯想了想,很肯定地道,“沒有。”
寧宴又停了一刻,和老伯告辭后去了懸崖邊,據楊家的小廝說,是在懸崖邊上找到的楊員外的扇子和楊老夫人的一只鞋子。
寧宴彎腰看了看,懸崖非常深,底部什么都看不到。
這里不算偏僻,去慶安可以走這里,也可以走官道。
官道較遠,小道更近一點,但路比較顛簸。
寧宴問了附近的百姓,“這附近一帶有土匪嗎?”
“原來是沒有的。但是從七月初開始,確實有一股土匪出沒過。”
“搶了三四次,不少人都說了。但也沒有殺人,我們起初都沒當回事。”
“哪想到,這些人居然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寧宴問他們可知道土匪在哪里占山。
這附近山不多,只有正前方的青山。
“那伙人來無影去無蹤,誰都不知道。”
寧宴點了點頭,在懸崖邊走了幾道,低頭查看了地上的腳印,和余道林道:“這里的馬蹄印也未免太少了。”
地面干干凈凈,只有淺淺的車轍印跡。
難道土匪是徒步來搶劫的?
“是很古怪。”余道林忽然用手肘拐了一下寧宴,寧宴抬頭,就看到秦三帶著人往這邊來。
秦三扶著刀,繃著臉站在寧宴面前,“二位在干什么?”
“查案啊。”余道林冷嗤一聲,“比你們早,你也太遲鈍了。”
秦三冷冷地盯了一眼余道林,又轉過來問寧宴,“寧姑娘真要進興隆鏢局?”
“她不進鏢局,你讓她進衙門吃皇糧啊。”余道林抱臂攔在寧宴前面,對峙秦三,“哦,如果你不讓能讓她吃皇糧,就少說點沒用的。”
“啊,我知道了,”余道林打了個響指,“你是怕寧宴能力太強,讓你們這些吃皇糧的蒙羞吧?”
秦三瞪著余道林,“我沒和你說話,滾一邊去。”
余道林拔了刀,秦三以及其他捕快也拔出了刀。
“都是查案,打架就沒意思了。”寧宴含笑推了秦三的刀,“多謝秦三爺關心,我呢也就謀個生計,以后辦事遇到了大家互相多關照。”
秦三不屑地冷哼一聲。
“道不同不相為謀。”秦三收回了刀,轉頭就走了。
走了幾步,他又盯著寧宴,“既然道不同,以后我不會再對寧姑娘客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