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道士之死第42章道士之死→:寧宴讓余道林守著門,站在門口給她做筆錄。
又對張四海道:“請道童去衙門報官,再讓道觀內所有人不要隨意走動,在房內等待。”
張四海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聽著寧宴的話安排了事情。
寧宴這才蹲下來驗尸。
她道:“驗,死者四十到五十歲,身高六尺,體型偏瘦,后腦無新傷,無擊打傷痕。”
余道林趕緊記下來。
“四肢初看無異樣。左胸有從前胸的貫穿傷,傷口為圓形,直徑約半余。”
“后背及四肢有舊傷,但未見尸斑。”
她說完,又細細查看了一遍,將死者翻了一個身。
死者面朝上,左胸傷口非常明顯。
“判斷死因是利器刺穿左胸貫穿至后背,失血導致死亡。”
“死亡時間約在……”她停頓了一下,找到房間擺置的沙漏上,“午時四刻到未時正。”
“前胸及四肢有淺淡尸斑形成。”
她翻了死者衣裳口袋,沒有任何東西。
簡單來說,死者被人用一種圓形的,直徑約半寸的利器刺穿了左胸,當場死亡。
通過尸斑以及地上血跡判斷,死者倒地后,沒有再被移動過。
這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寧宴盯著傷口看了很久,然后仰頭問余道林,“會有人使用一根細長尖利的兵器嗎?”
就像是……一根長鐵棍子,磨到尖銳,平刺死者的胸口。
余道林也很驚訝,搖了搖頭:“這也不好看啊,我還真沒見過。”
行走江湖配武器的人,對自己的趁手武器的形狀和外觀還是有要求的,否則那些打制武器的名匠就不會那么搶手了。
這種細長棍子,也太丑了。
寧宴微微頷首,“房內沒有打斗,死者身上也沒有其他新傷的痕跡,看來兇手應該是死者認識的人。”
面對面交流時,出其不意平刺入左胸,死者立刻倒地。
應該發生在一瞬。
余道林點著頭,張四海臉色一變,結結巴巴地道:“認、認識的人?”
寧宴一邊應他的話,一邊開始查看房內的東西。
房間里沒什么東西,一張床,床上灰色的被褥疊得很整齊。
左邊靠墻放著一張八仙桌,桌子邊的椅子背上隨意搭著兩件道袍,款式和死者身上穿的一樣。
除此以外,就是右邊鋪著席子,席子上放著茶幾和蒲團。
茶幾上有一只茶杯里有茶,另外一只杯子倒扣著,茶杯內沒有茶漬。
茶壺內有滿壺的茶,是新泡的,茶色還很新。
寧宴聞了聞茶,沒什么異味。
在距離茶幾兩步遠的地方,就是死者腳的位置。
死者的頭并非朝著門口,而是和門的位置平行。
地面也沒有腳印,應該是被擦過了。
她起身問張四海,“地面每天都擦嗎?”
“是,我上午擦的地。”門口胖胖的道童有些害怕,哽咽著回她,“玄明師父進門都是脫鞋的。”
寧宴一愣,因為死者腳上是穿著鞋的。
“有、有時候不脫鞋吧。”張四海撓著頭,他臉色發白,有點焦慮。
寧宴正要問他,就看到喬路和兩個捕快以及仵作到了。
“又是你,你在這里干什么?”喬路臉一沉。
寧宴擦著手,看著喬路道:“委托的苦主找我,我就來了。有什么問題嗎?”xsobiquge.ČŐM
“如果你將案發現場弄亂了,照樣能治你的罪。”喬路指著她。
寧宴盯著喬路腳上的鞋子,“弄亂現場的是你吧。”
“你!”喬路生生在門口停下,想了想又不服氣,他憑什么聽寧宴的,于是一腳跨進了房里。
寧宴剛才已經將死者恢復原狀,她出門時對仵作交代了一句,“我曾翻過他的尸體,如果后背現在有尸斑,可以忽略。”
“啊,哦哦,好。”仵作看了一眼喬路,不敢多和寧宴說話。
寧宴招呼張四海,“你先和我說說道觀內各人的情況吧。”
張四海開始說,喬路給另外一位捕快打了眼色,那個捕快也取了筆墨,跟著聽跟著記。
據張四海介紹,現在道觀內,一共住著九個人。
有兩個年幼的道童,一個九歲一個八歲。
七位成年道士,但也有區分。其中張四海和師弟清心道人是真正清風觀的道士。
另五位道士,分別是寧宴剛才見過的白胖道士無為山人,死者玄明道人,另三人分別是青城道人、赤陽子、純陽子。
赤陽子和純陽子是今年五月份來的,他們是師兄弟,一直結伴云游修行。
無為山人來的最遲,七月初九才來,青城道人則早一個月,六月十七到的。
死者玄明道人來的那天,觀內正在做法事,所以張四海記得很清楚,那天是五月十六。
寧宴聽完介紹,準備去見一見道觀內其他五位道士。
“等等!”喬路喊住她,“我既來了,當然是以我為主,我未查未問前,你沒有資格先查先問。”
這也是規則,查案時以衙門為先為主。
“喬捕頭,你請!”寧宴無所謂,“我跟著聽一聽,這沒有破壞規則吧?”
喬路瞪了她一眼,拂袍走在前面。
余道林沖著喬路背影做了揮拳的手勢,又低聲和寧宴道:“我剛才四周走了一圈,沒什么可疑的東西。”
也沒有看到兇器。
“寧宴,你說剛才那個無為道人去竹林里干什么?”余道林小聲道,“會不會埋兇器?”
寧宴腳步頓了頓,和余道林耳語了兩句。
余道林一愣,“你可真細心,我剛才沒有看到。”
寧宴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所以你三年沒開張?”
余道林臉一垮,耷拉著肩膀道:“你怎的還扎我的心呢。”
但他還挺高興,寧宴居然和他開玩笑了。這幾天相處他看出來寧宴性子是比較冷的,她能開玩笑了,就表示她當自己是朋友了。
對于他來說,是可喜可賀的進步。
兩人說著話,寧宴忽然停下來等張四海,她問道:“還沒問你,兇案要我們查嗎?”
“加、加錢嗎?”張四海問道。
“暫時不加。”
“查!”張四海想也不想地道。
寧宴頷首,又突然問他,“剛才道童喊我們,說出事的時候,你為什么像有預感一樣,跑得那么急?”
道童沒說什么事,也有可能廚房起火,也有可能是哪位道士摔了一跤,總之事情可大可小。
可張四海的反應卻很大。
“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張四海咕噥了一句寧宴果然厲害的話,嘆了口氣,“貧道確實有預感玄明會出事。”
寧宴挑眉看著他。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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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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