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找到了第76章找到了→:半夜借兵當然很難。
去借兵的捕快代馬德彪許諾捐一萬兩軍餉,那些兵才罵罵咧咧起床干活。
兩千兵,連夜出發,封城,搜山,挨家挨戶地搜查。
一直忙到第二天中午。
錢沒了,馬賀寶沒回來,連綁匪也沒了消息。
那些兵破口大罵,要馬德彪擺酒席請他們吃飯,“半夜出來干活,連口水都沒喝,現在大中午了,飯也沒的吃?”
馬德彪哪有心思招待,遣了廖慶逐去。
那些兵根本不滿意,指著廖慶逐的鼻子,“看不起我們還是怎么著,讓你家主子出來。”
“讓他出來,否則我們抄了馬府,信不信?”
馬德彪差點昏過去,由人扶著出來,看到在門口玩石子的金樹和白起,氣若游絲地問道:
“你們寧鏢頭呢,老夫怎么沒看到她?”
他現在想想,還是寧宴省心,雖也沒有幫上忙,可她也沒有添亂。
哪像那些個捕快,餿主意一個接著一個,現在這些兵油子鬧事了,那些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招待他們吃飯也是應該的。”朝縣的捕快低聲道,“畢竟讓他們干了一夜的活了。”
馬德彪看了對方一眼,心寒。
“您就別找那娘們兒了。”另一個捕快道,“她就是來騙錢的,您看看她來了一天,干了什么事?”
就東看看西摸摸的,哪像他們都累了一天一夜沒睡,還跑了那么多路說了那么多話。
馬德彪聽著,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好吩咐酒樓,封了這條街,就在街上擺了二十二桌,好酒好菜端上來。
“肯定殺了埋了。”酒桌上,有人高談闊論,“不然,就以我們這樣的搜查方法,是個蒼蠅,我們也逮著了。”
“就是就是。”一人對氣若游絲的馬德彪道,“馬老爺,您這老當益壯,再生個一準行。”
馬德彪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可和這些人,說不通也不敢多說。
就在這時,馬太太忽然沖了出來,喊道:“老爺,兒子找到了!”
這一聲穿透力很強,所有人轉過頭去看。
就看到馬太太牽著馬賀寶,從府內跑了出來。
馬賀寶雖然臉色不好看,但人能走話能說,完全沒什么問題。
“我的兒。”馬德彪沖過去抱住兒子,上下打量他,又趕緊查看他的手。
左手的食指確實沒有了,但血已經止住了。
“你的手!”馬德彪又是哭了一會兒,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你、你怎么回來的?綁匪放你回來的?”
馬賀寶搖了搖頭,“寧鏢頭救我出來的。”
所有人都在聽著,那些捕快也早聚了過來,聽到他說個個一臉的驚訝,喬路喊道:“怎么可能?她怎么救得你?”
“怎么不可能?”寧宴背著手從馬府里走出來,她剛才衣服臟了,馬太太給她找了件裙子穿,折騰了半天,才將繁復的扣子系好。
眾人看著她,眼里頓時露出驚艷之色,但下一刻又想起來,她是寧鏢頭。
這類女子,無關美貌。
“人就是我找到的。”寧宴說完告訴馬德彪,“就是可惜,斷了一根手指。”
馬德彪釋懷了,斷指總比沒命好。
“你哪里找到的?我們搜了一夜,可什么地方都找了。”朝縣的捕快道。
寧宴指了指馬府。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馬賀寶,從一開始就被藏在馬府里。所以,別說兩千人搜朝縣,就是再加兩萬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
“馬府什么地方?”
“馬府后面廢棄的倒座房間里。”寧宴告訴他們,“那天晚上,馬賀寶也不是在府外被綁架,而是進了府內被人打暈,關在了倒座里。”
大家面面相覷,“那馬路上的血跡,以及發現的玉佩呢?”
“綁匪做的障眼法。”寧宴道。
“那、那四合村里的鞋子和玉冠上的珍珠難道也是障眼法?”
“對,同樣的手法。包括那個王強,也是綁匪花錢雇的,讓他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混淆你們的視線,削弱你們的人力,好方便他行事。”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他們忙活了幾天,回頭看,這綁架案就跟兒戲一樣,他們被耍得團團轉。
“可不是兒戲。”寧宴冷笑一聲,“綁匪的目標,就是既想要錢,也想要他死。”
“昨夜,如果不是綁匪太忙沒有空,這會兒馬公子應該已經死了。”
有人問道:“所以,綁匪是誰?”
“不是四合山桃源村的?”
馬府里下人端了不少凳子出來,他們都坐下來,馬德彪和馬太太一人一邊護著兒子坐著。
又問兒子綁匪是誰。
馬賀寶根本不知道,“我被蒙著眼睛,那人每天進來給我喝一次水,塞半個饅頭,其他時候他都不來。”
“寧鏢頭,是誰?”馬德彪問道。
寧宴的視線,忽然投向馬德彪的身后,挑了挑眉:“廖管事,你說是誰?”
眾人這才發現,廖慶逐早已是滿頭大汗,寧宴一問,他一滴豆大的汗珠,啪嗒滴落在衣襟上。
“不、不知道。寧鏢頭說笑了。”
“我不擅長說笑,更不喜歡和綁匪說笑。”寧宴根本不和他扯東扯西,“那天夜里,你跟著喝醉的馬賀寶,和你的同伴一起將他打暈。”
“然后將他藏在了廢棄的房間里。你拿了他的玉佩,丟在綢緞莊的門外,還額外灑了幾滴血。”
“讓大家都以為,馬賀寶是從綢緞裝門口被綁走的,視線一直放在府外,從未懷疑過府內的人。”
但恰恰,綁匪就是身邊人。
“你、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東西是后放的?”廖慶逐問她。
“我想,你一開始確實想要在外面綁架,所以那天還慫恿馬賀寶不要帶小廝。”
這一點,寧宴已經和馬賀寶確認過了。
他說是廖慶逐提議,他自己好好玩兒,帶著小廝沒意思。
“但沒有想到,馬賀寶被同窗一路送到府外。”寧宴道,“所以,你只能在府內動手。”
寧宴一開始總想不明白,馬賀寶都回來了,為什么又折返回去,還恰巧被綁。
她甚至想,馬賀寶是不是忘記自己換過衣服,見口袋里沒了金簪,所以急著回去找。
但后來又覺得太過巧合了,所以暫時擱置。
“廖管事,你為什么要害我兒子,這么多年,老夫待你不夠好嗎?”馬德彪痛心疾首地問道。
“你待他好,可馬賀寶待他兒子不好。”
寧宴幫廖慶逐個回答。
廖慶逐被兩個小廝反扣住了手臂,押到前面跪著。
“我對他兒子不好?”馬賀寶不解,“廖管事有兒子嗎?”
他怎么記得,廖慶逐和蔡媽媽沒有兒子?
“他的兒子,就是錢煙兒喜歡的男子,只不過現在斷了一條腿。”
個中原因寧宴剛才也猜測了一下,大約是蔡媽媽不能生,廖慶逐在外有的私生子。
昨天去見錢煙兒,她看到菜園有個一瘸一拐的年輕男子,就覺得容貌有點熟悉,后來才想起來,那年輕男子很像廖慶逐。
不過,既然是私生子就更該更寶貝才對,怎么廖慶逐舍不得拿一百兩,給自己兒子娶錢煙兒?
寧宴也很好奇,問廖慶逐,“那男子真是你私生子嗎?”
馬賀寶知道是誰了,不敢置信地道:“那個叫郭含的,是你兒子?”
“是!”廖慶逐抬頭,滿眼恨意地瞪著馬賀寶,“我才認回來,他就被你打斷了腿。我好好的兒子……我怎么不恨!”
十幾年前他背著蔡媽媽在外養了外室。
后來被蔡媽媽發現,將外室發賣了,等他趕去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
這些年遍尋不著。
今年也正巧了,他去收租子居然見到那個女人,雖說老了不少,可還能看出當年的幾分樣子。
兩人說了幾句話,對方就告訴他,當年她是懷孕被發賣的,兒子也生出來了。
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認了兒子。
可當他想拿錢給兒子娶媳婦,卻不料兒子又被馬賀寶打斷了腿。
“我怎么知道他是你兒子。”馬賀寶罵道,“斷了腿去治,你她娘的還想要我命?!”
廖慶逐啐了他一口。
“你就該死,小小年紀不學無術作惡多端,你死了這世上少一個禍害。”
“我恨自己心軟,前幾天就該殺了你。”
廖慶逐越想越后悔,只怪自己做事不利索。
馬賀寶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跳起來去踹廖慶逐,寧宴從后面將他扯住。
“打死他,你也得償命。剛重獲新生請珍愛生命。”
馬賀寶罵罵咧咧坐下來,馬德彪也是失望又憤怒地罵著廖慶逐。
寧宴還想問馬賀寶,是不是送了金簪給錢煙兒,想趁機占她便宜,卻不料錢煙兒用簪子抵住脖子想要自殺,見此他才作罷。
因為那副畫,口袋里的金簪,金簪尖端的血跡,以及錢煙兒脖子上的傷,她稍稍一聯想居然有了邏輯,能夠串聯。
但這件事和整個綁架案不是直接的關系,又會影響她拿報酬,她索性不提了。
“所以,他的同伙是他瘸腿的兒子?”秦三忽然發問。
因為廖慶逐一直在,他肯定要有同伙,而且可能不止一個。
“這就要問廖管事了,大約是他找了什么人合伙吧?”
比如……
寧宴看向先前那位,一直強調看到了王強,又找到了王強,還發現了四合山桃源村的朝縣兩位捕快。
“王強,四合山桃源村,這些我記得都是你提出來的。”
他不提,大家想不到這些。
以及第一天放黃金失敗,那么多人在蹲守,只有他看到遠處一個男人鬼鬼祟祟,還看清并記住了那個男人的臉。
她當時就覺得奇怪。
那么遠,他描述時用的形容詞是“鬼鬼祟祟”,那就表示對方是做好了遮掩遮擋的。那么這位捕快又是怎么看清對方長相的?
居然還能準確地找到王強。
這里面漏洞百出。
秦三憤怒地看向那位朝縣的捕快,幾乎目眥欲裂。
“你在逗我們玩?”眾人怒道。
朝縣的兩位不開面色煞白,垂著頭根本不敢看來自于同行們的仇視。
“丟人現眼。”有人指著他們,“咱們這么多人一起做事,卻被一個娘們兒比下去,都怪你們……”
寧宴指了指說話的人。
“嘴巴放干凈點。”
那人被噎住,憤憤地坐在了臺階上,別說吃飯喝酒,臉丟了活都不想活了。
“剩下的事就交給各位了。”她起身理了理衣服,“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幾個人就先回去了。”
馬德彪站起身,“寧鏢頭稍等,老夫給您取酬金。”
他話說完,那邊吃飯的兵油子們,忽然問道:“我們的酬金也一并給了。”
馬德彪咬碎了一口牙,這些人真當他的錢是土里種出來的?什么事都沒干,什么用都沒有,居然就直接開口要錢。
不要臉,無恥。
“嘿!”一個兵油子沖著寧宴吹口哨,“你這樣走一趟,能拿多少報酬?”
這人一說話,其他的兵都嘻嘻哈哈,曖昧地起哄。
“不多,幾碗餛飩錢。”寧宴不想和這些人多糾纏,都是一些不講道理的兵油子,他們勢單力薄沒必要杠。
可她不杠對方卻來勁的很。
“居然不說,那肯定很多。”說話的兵站起來,一只腳踩在板凳上,沖著寧宴勾勾手,“成親了嗎?跟著哥哥啊,你能掙錢哥哥會花錢,剛剛好。”
金樹往前一步,要去打架,寧宴拉住了他。
可就在這時,有個人影躥過來,啪一下往那個兵臉上潑了一杯熱茶。搜毣趣
眾人一愣,寧宴更是大呼不好,喊了一聲,“白起!”趕緊上前拉著他。
白起掙脫她的手,盯著地面罵那個兵,“他、嘴臭!”
一邊說著話,一邊渾身發著抖。
“呸!哪里來的狗崽子,居然剛往你爺爺臉上潑水,找死是不是。”那個兵抄起刀就上前來。
寧宴攔在前面,叩了叩刀面。
“你嘴是臭,他也沒說錯。”
“臭娘們,你再說一遍。”那人道。
“這么橫?占著人多欺負我們人少?”寧宴譏諷道,“單挑你就得喊我祖宗。”
她一說,對方身后滿場的笑聲。
寧宴趁著對方笑,抓起桌子上吃了半邊的豬蹄塞他嘴里,那人一驚,寧宴膝頂他胯下,他疼得驚呼時,人已經被寧宴背摔出去。
摔在地上。
這一起不過發生在瞬間,寧宴奪了他的刀,押在他的脖子上。
“下次再嘴臭,打掉你一嘴牙。”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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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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