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萊的驚訝不比紀錦少。
還沒等她問出什么,池湛遞給她一份資料。
江萊翻開看,越看越驚。
“笑笑以前是殺手?”
“她被我哥救,實際上是去殺我哥的?”
“她當時還睡了我哥?”
簡直難以想象。
江萊拍拍那份資料,問他:“為什么之前,我沒看到這個?”
池湛十分淡定,“沒查到這么多,你想,你哥都沒找到她,她那個組織非常厲害,又隱秘,我也是費了些時間。”
說起來,還是池一不愿意待在北極,戴罪立功,正好讓他碰到逃亡到北極的人。
才查到這個組織,順藤摸瓜的找到這份資料。
挺巧合的。
江萊聽完,有點不太相信。
“怎么什么巧合都有利于你呢?”
池湛勾起唇角,“可能因為我單純吧。”
你單純,世界上還有單純的人么?
江萊的關注點回到那份資料上。
“我哥都知道了?”
池湛點頭,“想必你外公已經把這份資料給他了。”
江萊:“我外公也有這份資料啊,原來不是巧合只優待你。”
“我給的。”
池湛笑,“不用謝。”
江萊就知道,他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哥不會死在笑笑手里吧?”
“那倒不會,現在也不是那個組織里的人了,大爆炸就是為了假死脫身。”
那陳笑這個人……不對,應該說桑止這個人,心思很重。
她自詡有些小聰明了,但也沒發現她有任何不對。
她哥已經夠聰明了,當時也沒看出不對。
否則怎么會那樣對待陳笑,看出她喜歡,還故意去相親,迂回拒絕她。
“但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池湛撫平她的眉心,“只是沒完全失憶,有很多演的成分,卻也有一些是真的忘了。”
江萊:“比如?”
“比如爆炸的事情,她記得不太清楚,殺姜南蕭的那事印象深刻,其他的部分,半真半假。”
江萊反應過來不對,“你怎么可能知道的這么清楚?”
“你調查出來的,可沒顯示那么多。”
“你咋能知道她忘記了什么,你也不是她的腦子。”
池湛道:“這份資料不是現在才到我手上的,是你妹妹去國外參加頒獎禮的時候我拿到的。”
“那天晚上,陳笑跟妹妹喝酒宿醉,但她晚上出門了。”
“她以前的組織,F國的負責人找她,那對話傳到我耳朵里,分析猜測。”
江萊瞇了下眼睛,“而你現在才告訴我,才知會我哥?”
“之前我還跟你說過我哥和陳笑的事。”
池湛看著她幽怨的樣子,笑了聲,“你當時懷著孕,這些事情,我就沒說。”
“你要不多咬我幾下,發泄心中不滿?”
根據他別有深意的語氣,她就知道,那個“咬”字不單純。
江萊不接他的話。
她問:“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哥呢?”
“之前他對你態度不好。”
池湛否認,“那倒是沒有。”
“我也是想著讓大哥幸福。”
“……”呵呵。
他不說后邊那句話,她就信了。
江萊道:“我哥也沒那么容易騙,隨他們吧,我管不著。”
池湛靠近她,嗓音暗啞,“嗯,你管我就行了,幫幫我,老婆……”
紀錦在霍清淮病房留宿。
用被子隔出楚河漢界。
“你要是越界,我就扣你的分。”
霍清淮躺在一側,斜支著腦袋,含笑看著她。
“你這扣分,準備負到底么。”
紀錦:“那不是,你表現好,就加分。”
“這樣啊,那加到多少分,能滿意?”
“大概可能也許,一億分吧。”
霍清淮看她靈動狡黠的樣子,就知道她在逗他。
寵溺道,“行,你說的算。”
紀錦了解霍清淮,才不信他說的。
“再提醒你一句,你是追求者,不要跟我動手動腳的。”
現在才說,剛才都沒真的推開他。
霍清淮配合著:“好。”
這一夜,大多數的人都是安穩的,其樂融融的。
唯有一處。
整個臥室跟被打劫了一樣。
也確實在兩個小時前,姜南蕭和陳笑打了一架。
臥室里能砸的都砸了。
最后兩人倒在亂七八糟的床上。
雙方的衣服也是混亂不堪。
呼吸急促,熱汗淋漓。
卻默契的,都沒說話。
許久之后,是姜南蕭的手機振動,打破了冗長的沉默。
男人坐起來,在一堆廢墟中,找到了手機。
看到號碼,眸色冷下去幾分。
“說。”
他一個冷質地的字落下,就感覺腰間一緊,女人的馨香鉆入鼻腔。
小手在他身上亂摸。
他眸色暗了暗。
電話那邊說完,等著姜南蕭反饋,但只剩下沉默。
“中隊,你還在聽嗎?”
姜南蕭嗯了聲,也沒出手阻止。
那邊覺得他的嗓音不對,但也沒多問,只說正事。
“那個組織沉寂多年又開始活動,而多年前您救的那個殺手,也有了蹤跡,現在我們怎么做?”
“你怎么不告訴他……”
姜南蕭猛地扯開她,轉過身,掐著她的臉吻了上去。
阻止她后邊的話。
那邊聽到動靜不對,趕緊掛了電話。
旁邊的人問:“中隊怎么說?”
中隊什么也沒說,但……
中隊什么時候有女朋友了?
姜南蕭丟了手機,一把托起她,一起跌到了床上。
他由著她纏上自己。
沉沉黑眸盯著她,問:“這次也是打算,睡完我就消失?”
陳笑抬手,撫過他的眉眼,順著高挺的鼻梁向下,在他薄唇上點了點。
“何必裝醉。”
姜南蕭看著那只手一直往下,勾住了腰帶。
他面不改色:“這點事,也用的著你,繞這么大的彎子。”
他身體兀地一抖。
眸色更加沉欲。
臉色還是平靜,“你該慶幸,幸虧沒有傷害小錦,否則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陳笑笑出聲,用指甲輕輕刮過。
看著他終于變了臉色,才滿意。
她說道:“我的目標是你。”
姜南蕭壓下去,“你倒是挺能裝。”
陳笑咬在他的喉結上,“確實很能裝,你最清楚。”
姜南蕭低頭掃了一眼,握著她細腰的手,用了力氣。
后半夜比前半夜更加精彩。
天亮起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才結束……
醫院。
紀錦砸吧著嘴,手上也不老實。
感覺抱著一個溫熱的“娃娃”,但又肌理明顯,摸起來很帶勁。
正當她開心的時候,手腕忽地被握住。
她不滿的想甩開那個桎梏,好幾次不行之后,她生氣了,睜開眼想看看怎么回事,猛地對上一雙含笑的,別有深意的綠色寶石般的雙眸。
然后,她看到他薄唇輕啟,吐出令她羞赧的話。
“果果,你越界了。”
紀錦低頭一看,用被子隔開的楚河漢界,她卻越過了那被子。
此刻不僅躺在霍清淮這邊,還八爪魚一樣,腿都纏著他。
所以她剛才摸到的,不是夢里的,是他的肌肉。
這一刻,她只想趕緊逃。
卻被男人扣住。
“果果,我越界了要扣分,但你越界了怎么辦?”
紀錦說不過霍清淮,況且還是她不占理。
最后只能耍無賴。
“我定的規矩,我說的算。”
霍清淮嗯了聲,“你說,我聽著。”
紀錦硬著頭皮說:“我什么都能干,但你必須遵守我的規矩。”
“行。”霍清淮笑,“獨裁是吧。”
紀錦雙手雙腳的推他,“說了多少遍了,你現在還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霍清淮道:“你能不能稍微講點道理。”
“不能。”
霍清淮幾分無奈,“好,你厲害。”
“放開我。”
“不放。”
紀錦罪惡的小手往他的腰間去。
就在這時,一道冷淡的嗓音響起。
破天荒地帶著一絲揶揄。
“一大早就這么有精神,纏綿悱惻?”
紀錦瞪了霍清淮一眼,要不是還顧及他的傷,她早就更用力了。
“我數數了,三!”
霍清淮松開了手。
紀錦趕緊跑去了衛生間。
顧沉敘往病床前走了兩步,站定后,視線上下,打量他。
似笑非笑的。
霍清淮心情好,打趣一句:“難得從你臉上看到表情。”
顧沉敘沒接話,上手給他檢查。
霍清淮問:“不是說沒時間來景城?”
“最近不是沒有大事不出寧城么。”
顧沉敘聽診,沒言語,還不讓他再說話了。
等所有的檢查都做完了,他看了眼他后背的傷口,這才開口:“果然,她在的時候,恢復的最好。”
霍清淮問:“我什么時候能完全好了?”
“我這樣子什么時候能恢復到原來?”
“你可能不清楚情況,我跟你同步一下。”
“果果讓我追她。”
“……”顧沉敘潑冷水,“小心樂極生悲。”
霍清淮勾唇,“怕是讓你失望了。”
顧沉敘打算遠離這些沾染了戀愛酸臭味的人。
反正霍清淮也沒大問題了,這里的醫生就可以給他治療和維護。
最近他也確實懶得出寧城。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沒進展。”
霍清淮毫不客氣,“可惜,我現在要忙著追老婆,沒時間幫你。”
前一句才是重點。
顧沉敘冷著臉,大步離開。
霍清淮掃了眼衛生間的門縫,一個欲蓋彌彰的小腦袋晃來晃去的。
“想聽,正大光明的聽,我也沒什么會隱瞞你的。”
紀錦這才出來,也是剛想起來,埋怨霍清淮。
“都怪你,非要搞什么要死的那一出,為了讓顧醫生救你,我姐夫都被威脅了,我對不起孟心那姑娘。”
霍清淮朝她走過來,已經吩咐人去買早餐。
他按著她坐到沙發上,先給她倒了杯熱水。
隨后說道:“別人的事情,操那個心做什么。”
“再說,就算你當時不救我,也沒什么,死了就算是還了那些年對你的冷漠。”
“那是我對你最誠摯的道歉。”
紀錦可不是以前的小傻瓜了。
被他套路那么多次,早就長出了好多的腦子。
“霍清淮,你是想一箭雙雕。”
霍清淮挺驚訝的,“說來聽聽?”
紀錦說:“你哪能輕易死,插那一刀還不是做戲給我看,然后你知道顧醫生一定會來救你,還故意讓我握著刀,因為池一在,是人證。”
“你也清楚,顧醫生一直執著孟心,讓我姐夫幫忙。”
“你這一計,消解了我對你的恨意,同時幫助自己的朋友。”
“所謂,一箭雙雕。”
啪、啪、啪。
霍清淮由衷的鼓掌,“分析的很到位。”
紀錦驕傲的抬抬下巴。
霍清淮笑,“但有一點,你說的不太對。”
“什么?”
“我一開始沒想過一箭雙雕,我當時是沒有辦法,只能賭一把了。”
“沒想到你的心挺狠的,居然能看著我差點插穿心臟。”
“差一點,顧沉敘也救不了我。”
紀錦哼了聲,“你自己作的,別想pua我。”
“好。”霍清淮道,“你說的算。”
江萊睡到中午,月嫂把孩子帶過來給她看。
她逗了一會兒,問:“孩子爸爸呢?”
月嫂:“說是有事,讓您醒了給他打電話。”
江萊拿過手機,撥通他的號碼。
池湛秒接,“醒了?”
她直接問:“你去公司了?”
“不是,你哥出點事,我來看看。”
“怎么回事?”
池湛安撫她,“你別著急,沒什么大事,但觸及隱私。”
“你哥不是景城人,我來壓消息。”
江萊:“你現在在哪兒?”
“妹妹家。”
那還能是什么隱私的事情。
“睡了他倆?”
池湛站在臥房門口,醫生正在里面處理。
他還是有所隱瞞的,姜南蕭的狀況說不上太好。
陳笑畢竟是專業的,即便這些年沒出手,但訓練那么多年,肌肉記憶還是在的。
滿身傷口卻不致命,最驚險的,就是最脆弱的那個位置。
差一毫米,就做不成男人了?
“睡了。”
睡的相當激烈了。
“爺。”
池湛掃過去一眼,池四會意,站到一旁。
江萊問:“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
她還在做月子,現在的天氣也是冷了,這個時候出去吹風,怕是要落在難以恢復的后遺癥。
否則她早過去了。
池湛說一半的實話,“怕你擔心,但我有數,肯定不會讓大哥有事的。”
江萊直接掛了電話,給紀錦打,讓她回去看看。
紀錦已經到樓下了。
她在醫院吃了早飯就回來了。
還是擔心姜南蕭和陳笑有事。
電梯剛來她的手機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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