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院了?”
紀錦現在都顧不上還在跟他冷戰,趕緊走過去,檢查他有沒有什么問題。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忘了自己只穿著浴袍出來,隨著她的動作,沒有系好的帶子滑落,浴袍跟著散開。
而她還沒意識到,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身體的輪廓就跟著她的動作上下起伏。
霍清淮那雙綠色的眸子,越來越深。
“果果。”
“啊?”
紀錦聽到他聲音都啞了,以為是他不舒服,趕緊要打電話,卻被男人按在了懷里。
紀錦記掛著他后背的傷,連忙抵住他,“你別鬧。”
“你不可能一個人來,叫你的人來,送你去醫院。”
霍清淮落在她腰間的手猛地用力。
紀錦感覺到身前一涼,好像是碰到了他的衣服扣子,還有腰帶扣。
她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浴袍開了。
霍清淮察覺到她停下動作,身體僵硬起來,一動不敢動。
就知道她發現了。
“我要提醒你的...”
“你閉嘴。”
霍清淮笑了聲,“這就不能怪我了吧?”
“怎么不怪你。”紀錦捂住他的眼睛,將浴袍攏好。
但因為只有一只手,沒有辦法將帶子系上。
就在這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住了浴袍的帶子。
將它交叉系緊之后,還給她綁了個蝴蝶結。
“我沒看。”半天沒等到她出聲,霍清淮道,“憑感覺的,可以了么?”
紀錦立刻跑開,拿了衣服去浴室換好。
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她又問了遍,“你怎么過來了?”
“不是你讓我追你么。”霍清淮沒有一點尷尬,隨意的靠在沙發上,雙臂展開,食指還在靠背上點著。
“我這個追求者都沒轉正,就跟被追求者冷戰,那我不就是pass出局了么。”
紀錦想說點什么,張了張嘴,又沒發現可以反駁的點。
最后只干巴巴的說,“你現在趕緊回醫院。”
霍清淮卻說:“餓了。”
他起身,“聽說花城的吃的不少,一起去看看?”
紀錦視線落在他后背,遲遲沒說話。
霍清淮感覺到她是真的生氣了,起身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我真沒事了,背上的傷已經長好了。”
這才幾天而已?
他是神仙么。
昨天還有些滲血,今天就好了?
紀錦依然沉默。
霍清淮嘆氣,“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陪你吃完,我就回去。”
紀錦甩開他的手,“如果你確定自己沒事,那么之后,就別用受傷疼痛,做苦肉計,讓我心疼。”
她眼睛紅的那一瞬間,霍清淮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他連忙將她抱進懷里,大掌輕輕摸著她的后腦。
“別哭。”
“我不想再看見你為我哭了,這比讓我死了都難受。”
紀錦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
霍清淮沒準備,悶哼了聲。
紀錦幽幽出聲:“你這叫好了?”
霍清淮無奈笑出聲,“好,我們果果也是長大了,學壞了。”
紀錦推他,“以后沒有我的同意,不要進我的房間,要不然我就告你私闖民宅,試圖騷擾。”
“讓你這光明的形象,崩塌。”
“你可別忘了,你是假死,這消息要是散出去,對你的想做的事情不利吧。”
霍清淮無話可說。
他那些壞心眼,她倒是學了個十乘十。
“可我現在,不能飛回去了。”
霍清淮嘆氣,“我后背真的好疼。”
“你活該。”
“可不是你打的么。”霍清淮反將一軍,“本來我真沒事。”
紀錦才不上當,“拒絕PUA,從我做起。”
霍清淮服氣了,松開她,大掌在她腦袋上按了下。
“行,現在我的身份,也沒資格要求你對我好點。”
紀錦白了他一眼,“詭辯。”
霍清淮笑,“真不去吃點東西?”
紀錦搖頭,“不跟你吃。”
“不是誰追我,我都會接受的。”
“可以。”霍清淮贊同的點頭,“希望你保持住。”
“別被別人花言巧語騙走了,把機會留給我。”
“憑什么?”紀錦抬起下巴,“要是有比你更會追人的,我沒準就同意了。”
霍清淮笑容淡下去,“可以,你可以試試。”
“你是不是在,威脅我哦?”紀錦看他冷臉,卻笑了,“減分!”
霍清淮輕呵,“你就是想給我減分。”
紀錦哼哼兩聲,“你最好是對分數這件事在意點,如果一直負下去,可是會被踢出局的。”
可以。
他剛威脅了她。
她有樣學樣的還回來。
霍清淮有話,也不打算說了。
“我走了。”
“回頭見。”
紀錦跟著到門口,在他雙腳離開房間的下一秒,就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霍清淮沒回頭,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皺,腳步穩健的離開。
特助心里吐槽他裝,面上沒有任何表情,默默跟著離開。
紀錦本來也沒想出去,很累,點了外賣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
刷著小視頻。
突然,跳出一條消息。
她猶豫了一下,點開。
是幾張照片,還有一段視頻。
那是她沒拍到的云海。
比之霍清淮給她的,更加震撼,因為有彩虹。
并且云海整體的躍動,很流暢。
拍攝的人很有技術,陽光剛撒灑下來,就定格了。
那段視頻也是有些技術的,雖然不如照片定格的好,卻也錄到了整個云海的形成。
最后,她點開言楓的語音:“果果,這次你錯過真的太遺憾了。”
“不過沒關系,這些都是我拍的,作為你的師父,這個也可以算作你拍的。”
紀錦擰眉,回復:你一直在州城盯著?
言楓:“是的,有隊員要治療,一直在州城,每天都來蹲一蹲,今天終于蹲到了。”
“但你沒時間,我知道的,希望下次有機會的吧。”
紀錦拍過太多不好拍的東西了。
風景、動物和人。
唯有云海。
可能是曾經唾手可奪,卻眼睜睜看著它在手中溜走。
而本來又有機會,卻又眼睜睜看著它離開。
其實她本來沒那么執著云海這件事了。
畢竟當時,命都要丟了。
但人,就是得不到的,總會記掛著。
她心里有些煩。
算了算時間,她不打算在花城待著了。
退了房,連夜去州城。
霍清淮人剛在花城住下。
家庭醫生正在給他處理背上的傷口。
特助過來告訴他說,紀錦去州城了。
并且,言楓還在。
特助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欲言又止。
霍清淮冷冷一眼掃過去。
特助說:“好像是夫人跟言楓有聯系后,才飛去州城的。”
“應該是云海的事情。”
霍清淮只道:“去準備,飛州城。”
“可是先生,您這……”
收到霍清淮冰冷的眼刀,特助去準備了。
紀錦落地州城,天還沒完全亮。
現在已經到深秋,早上露重,州城本來天氣就偏涼。
但花城很暖和,紀錦來的急,只穿了一個薄外套。
厚外套只有一件應急的,在行李箱里,她不想拿。
就趕緊打車去酒店。
就在她招手的時候,身上一重。
很淡的梨花香傳過來。
她心里動了下,轉頭看過去。
錯愕。
言楓永遠都溫柔的笑著,“怎么了,你像是不認識我似的。”
“果果,不管怎么樣,我們也是師徒一場,沒必要因為一次沒成功的表白,就形同陌路吧。”
“而且,朋友之間互相幫助而已,你不用想太多的。”
但他身上有梨花香。
紀錦最喜歡梨花,曾經喜歡霍清淮,想讓他身上也有梨花香。
所以把他的沐浴露等等,都換成了跟她一樣的。
甚至還在他屋里熏香。
可以前,言楓身上不是這個味道。
是很淡的皂莢香。
干干凈凈,溫溫柔柔。
“師父。”
“嗯,你說。”
紀錦其實不想跟言楓鬧到難堪的地步。
可他言行不一。
說是放下,但根本沒有放下。
她只能狠一點了,“我跟霍清淮已經復婚了。”
“他這個人愛吃醋,我很感謝您對我那些年的幫助,除了我,你看你想要什么,跟霍清淮說,他都能滿足你。”
“他作為我丈夫,幫我還人情也是應該的。”
言楓溫和的笑容一寸寸的裂開,最后消失不見。
他那雙眼傷痛明顯,還帶著許多情緒。
驚訝、悲憤還有委屈等等。
復雜的猶如打翻的調料瓶。
紀錦知道這樣不好,可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不去看他的神色,繼續說道:“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聯系了。”
“見面了,也不必打招呼。”
特助在一旁看的,無聲搖頭。
前一秒他們先生還腳步焦急,一臉冷沉,現在停下腳步,眉目含笑。
也是,夫人那些話,聽到不容易。
要是面對面,肯定不會說。
最高興的,怕就是夫人為了拒絕別人,說跟先生復婚了。
看來先生又找到空子可以鉆了。
“果果……”
言楓所有的情緒,最后歸結為一種——受傷。
他喉間像是塞住了棉花,好半天才能繼續說,“他當初對你的傷害,就這樣輕易抹平了嗎?”
“果果,你沒必要為了拒絕我,委屈你自己。”
“我答應你就是。”
“但你和霍清淮不合適,我不希望你一條道走到黑,傷害自己。”
紀錦道:“可我就是喜歡他。”
“就像我傷害了你,你還在為我著想。”
“同理,他是傷害過我,但現在他已經改變了,所以我還是想跟他做夫妻。”
言楓抿唇,最后什么話都沒說出來。
紀錦道:“我還有事。”
她當著他的面,刪掉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他發給她的云海,沒有保存。
“師父,你有需要,聯系霍清淮吧。”
說完,她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剛坐進去要關門,突然擠進來一個人。
看到那臉,她小臉一沉。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霍清淮關上門,對司機說了個地址。
不回她,反問:“聽說,你跟我復婚了?”
紀錦剛才跟言楓說那些話,也是迫不得已。
沒想到這么巧的,就被他給聽見了。
現在肯定很得意。
要是有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霍清淮,我好像告訴過你,負分多了,可是要踢出局的。”
紀錦冷淡道,“剛才只是拒絕別人的一種說辭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霍清淮捉住她的手,放在大掌里捏著。
他不疾不徐道,“出局無所謂了,但你在外面說了那樣的話,要是不跟我復婚,我的名聲豈不是被你敗壞了?”
“果果,你要對我負責。”
“這樣吧,明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去把婚復了。”
紀錦抽回手,“你在想屁吃。”
聽到她的粗話,霍清淮還笑了。
“我在想你。”
那她是什么。
紀錦生氣了,一巴掌拍在座椅上。
“追都沒追我,就要套路我復婚,霍清淮,你不是個男人。”
霍清淮斂了些笑,“需要我向你證明我是不是個男人嗎?”
這不是自己家的車,前面還有不認識的司機呢!
紀錦羞紅了臉,“我現在宣布,你出局了。”
“可以。”霍清淮淡定多了,“我出局了,那么我就不能追求你了,既然這樣,你透露出了我們復婚的消息,那你必須對我負責。”
簡直是倒反天罡!
紀錦氣的都說不出話來。
打他又擔心他的傷。
到最后,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霍清淮這才著急起來,連忙給她擦眼淚。
“我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
“我都答應你了,還能不追你啊。”
“就算你把我踢出局了,我還是會追求你的,一直把你追到手為止。”
“讓你心甘情愿,開開心心的跟我復婚。”
“別哭了……我本來背疼,現在心也疼了。”
前排司機:“……”
現在的年輕人,玩的就是花啊。
紀錦拍開他的手,轉過去,只留給他一個幽怨的后腦勺。
那樣子,像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霍清淮靠近她,前胸微微貼著她的后背。
側頭,抬手給她擦眼淚。
輕聲哄道:“我錯了,我以后連玩笑都不開了,認認真真的對待追求你這件事,不哭了,好不好?“
紀錦不理他。
前排司機看不下去了,“小伙子,既然你們離婚了,而你在求小姑娘跟你復婚,那就說明你的問題比較大。”
“但我聽著你們的對話,你好像沒有真的意識到錯誤,并且改正。”(愛腐竹ifzzw)(:)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