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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是這么說,動作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明明很體貼她剛生完孩子不久。
但蘇青珞還是沒忍住發出叫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他還是第一次這么吻她,密密麻麻又溫柔的吻落在她身上,幾乎把她全身都吻遍了。
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跟她貼在一起。
結束后,蘇青珞躺在他懷里,問:“你還會給我寫話本子嗎?”
陸衡之低聲:“你想看我就寫。”
蘇青珞:“想看的。”
陸衡之:“好。”
蘇青珞心滿意足,在他懷里睡去。
陵哥兒的滿月酒是他出生后三十五天辦的。
金陵興晚辦幾天。
因為蘇家所剩親戚不多,陸家的親戚大都在京城,所以賓客倒是不多,也就湊了兩桌。
但府中仍舊因此格外熱鬧,因為已經許久沒這樣的喜事了。
陸詩懷也被接回金陵,因為陸衡之和蘇青珞打算在金陵先待幾年,她自然要跟哥哥多相處些日子。
她一下馬車便看到哥哥在門口等她,開頭的第一句話便是:“哥哥,你的話本子寫完了嗎?”
陸衡之:“……”
陸詩懷:“你不知道,京里都在傳那話本子說的就是你和嫂子的故事,都在等著看結局呢。”
話本子在京里傳開后,不知道誰先指認出某一會的字跡分外像陸衡之的字跡,而且宮里謝廷玉也差人去陸衡之那兒拿話本子,一來二去,這話本子是陸首輔寫給陸夫人賠罪的故事就傳開了。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陸首輔回來還往陸夫人跟前跑,合著陸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陸夫人跟虞世清虞大人成親不過是權宜之計。
眾人簡直大開眼界,都不停地去書局催促話本子什么時候出來。
陸衡之沒什么表情:“寫完了。”
陸詩懷興奮道:“我要看,我還要看小侄子,他長得像誰?”
陸衡之聞言唇角彎了彎:“像我多一些,但眼睛像你嫂子,很漂亮。”
陸詩懷看向哥哥,覺得他明顯不一樣了。
哥哥剛從宣城將她找回來的時候雖然帶她也很好,但整個人很冷淡,倒不是說他不關心她,而是那種冷淡像是骨子里帶著的。
回京后見到嫂子哥哥就明顯變了個人似的,如今有了孩子,哥哥整個人就像是柔軟了下來。
陸詩懷已經有幾個月沒見到蘇青珞,再見到她時覺得她更溫柔了,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似的。
蘇青珞在臂彎里抱著孩子給她看,唇角也一直帶著笑:“姑姑來看你了,長大了要好好對姑姑,知道嗎?”
陸衡之低頭含笑看她一眼,伸手在孩子臉蛋兒上點了點,沖陸詩懷招手。
“你來看,眼睛是不是很像你嫂子。”
陸詩懷不知道為什么被眼前的畫面觸動,眼睛一酸,差點落淚。
——真希望哥哥一直都能這么幸福。
她忍住淚意,走過去含笑道:“真的好像嫂子,嘴巴鼻子額頭都像哥哥。”
蘇青珞笑笑。
陸詩懷從袖中拿出一個帕子,打開里頭包著一件小金鎖。
“這是我給小侄子的,不值什么錢,戴著玩吧。”
蘇青珞接到手里仔細看了看:“這雕刻的花樣倒是少見,可見費了心思的,我替陵哥兒謝謝姑姑。”
陸詩懷:“嫂子哪里話,嫂子喜歡就好。這花樣是我自己畫的,比不上嫂子給我的香囊花樣子精致。”
蘇青珞道:“誰說比不上?光心思就比我的強上許多。”
陸衡之半開玩笑道:“不然我來當個評委?
他不過說句玩笑話,陸詩懷竟然當了真:“好啊。”
她立刻從腰間解下蘇青珞當初給她的香囊。
蘇青珞有些意外——她竟然一直隨身戴著。
陸衡之拿起來,跟蘇青珞手上的金鎖比了比,平聲:“是比你嫂子還差些。“
陸詩懷被這么說也沒不高興,臉上笑盈盈的:“這還是雙面繡限制了嫂子的發揮呢。”
她將香囊翻過來,里頭別有乾坤。
陸衡之腦海中恍惚閃過什么,還沒抓住,便聽下人來稟京里的宋太醫到了。
他年事已高,新帝有自己信任的太醫,他便干脆告老還鄉。
他祖籍是金陵,聽聞陸衡之孩子滿月,剛回來第二天便上門祝賀。
其他人都是親戚或者金陵蘇家的舊友,陸衡之不用特意接待,但宋御親自前來,他少不得見見。
蘇青珞看親戚們也來得差不多,便抱著陵哥兒,拉著陸詩懷一起出去跟大家打招呼。
剛邁出門,陸詩懷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聲道:“對了嫂子,虞大人也叫我帶了禮物給陵哥兒。”
當著陸衡之的面,她沒敢拿出來。
蘇青珞看她片刻,覺得有些好笑,說:“你哥哥如今不會在意這個,以后你可以當著他的面說。不過——他怎么會叫你送?”
陸衡之雖然回了金陵,但孩子滿月朝中要送禮物的官員不少,走驛站同其他官員一起送來也就是了,怎么還托了陸詩懷?
陸詩懷耳朵尖尖一紅:“噢,有天我去買栗子糕遇見他了,他正好買了禮物,順路給我了就。”
蘇青珞察覺到什么,看她一眼。
她沒說什么,陸詩懷自己先撐不住全招了:“好吧,嫂子,禮物是我們一起買的,我們在京里是有些往來。”
“有次上街有人對我出言不遜,虞大人正好路過替我說話了。”
她聲音越來越低,“但是你先別告訴我哥哥,我怕他——”
頓了好半天,她終于找出一個詞,“氣死。”
蘇青珞笑說,“這倒不至于,只是……恐怕虞大人以后不太好過關。”
陸詩懷紅著臉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前頭賓客結結實實熱鬧了一回,到夜里才散了。
蘇家庭院挺大,有幾個人都直接在蘇府留宿。
夏夜月色正好。
陸衡之跟宋御喝完酒來園子里散步。
陸衡之道:“我正好有件事想求你。”
宋御被他的“求”字震了下。
印象里陸衡之鮮少用這樣的字眼跟他說話,連問前任皇帝身體的時候都是連敲帶打,哪里來的求字。
一時間他差點以為陸衡之又要他辦什么了不得的事。
結果聽到陸衡之說:“你這兒有沒有什么男子可以服用的藥,服用后女子不會再懷孕的。”
為了避免宋御亂想,他直接說,“我自己服用。”
宋御一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要求。”
陸衡之垂眸,等他回話。
宋御詫異道:“你為何要服用這種藥?你跟夫人關系應該很好啊——”
他懷疑陸衡之說謊。
也不怪他這么懷疑,陸衡之心機太深了,他怕陸衡之從他這兒拿了藥害別人。
陸衡之平聲道:“內子生產時太過痛苦,我……實在于心不忍,孩子有一個便好。”
宋御不覺“嘖”一聲,都說他寵夫人,看來是真的。
宋御道:“有是有,不過這種藥都很傷身體,而且你吃一段時間后很有可能這輩子都再沒有生育功能了,到時候萬一你后悔再想要孩子可就不好辦了。”
陸衡之揉了揉眉骨,沒應聲。
宋御想了想:“倒是有套的針法可以教給你,你若不想要子嗣,每次行房結束后可在夫人身上施針,也沒什么副作用,只是學起來不大容易。”
陸衡之松一口氣:“我學。”
話本子他都能學會寫,施針而已,他就沒怕過誰。
宋御:“這事兒還要跟尊夫人商量。”
“這是當然,我不過先問問你。”陸衡之再自然不過的語氣。
送宋御回房后,陸衡之一路沿著抄手游廊往回走。
不得不說蘇府當初建得真的很好,月色都比在京中的美。
他抬頭看了眼月亮,想著這會兒陵哥兒已經睡了,可以帶蘇青珞出來賞月。
他彎唇,腦海中忽然電光火石般想到什么,低頭去看自己身上的香囊。
——蘇青珞送給陸詩懷的香囊都是雙面繡,那他的……
他迫不及待打開。
這是蘇青珞送他的第一個香囊。
她一共送給過他三個,他平日里戴的最多的便是這第一個,因為總覺得第一個意義不同。
他指尖輕顫,打開。
香囊里擱了沉水香,他將沉水香拿出來,翻開香囊。
心里的預感在這時變成了現實。
一枝桃花就這么出現在眼前。
月色給這桃花鍍了一層很淺的銀色,但依舊看得出桃花本身的粉色。
桃之夭夭。
這香囊是他開口跟她要的。
那時她總是不安,總是急于還清他的人情,他便尋了個由頭,順便也試試她的心意。
其實她的心意在那時并不算清楚。
他一直以為,是成婚以后她才開始喜歡她。
但現在看起來,她早就對他有了心思,只是他一直沒發現。
他真是太蠢了。
他捏著手里香囊,回了書房,開始調顏色。
蘇青珞打了個哈欠,朝外看了眼。
已經很晚了,陸衡之還沒回來。
許是在金陵沒什么人同他聊天,難得從京里來了人,所以他多聊了會兒?
蘇青珞倒也沒去打擾他。
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紫鳶過來稟報:“大人說京里忽然有事要忙,今晚歇在書房。”
蘇青珞點點頭,沒說什么,先睡了。
天快要亮的時候,蘇青珞迷迷糊糊聽見了開門聲。
她睜開眼。
陸衡之進來了,手里還拿了幾頁紙。
——是新寫的話本子嗎?
蘇青珞頓時來了精神。
“你昨晚還有時間寫話本子?京里不是有事嗎?”
“不是話本子。”陸衡之平聲,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蘇青珞低頭看了眼,不覺一怔。
是一套頭面的花樣子。
發罩金色打底,頂簪和挑心簪皆是栩栩如生的桃花,跟小簪和掩簪的桃花排布得錯落有致。
還有單獨的兩支桃花細簪,一對桃花步搖,一對桃花耳環。
晨光從窗外照進來,那粉色格外亮眼。
陸衡之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半跪在床上的。
他吻了吻她的腮,聲音微啞:“青珞,戴著這副頭面,再嫁給我一次。”
蘇青珞心頭頓時如小鹿一般亂撞。
“昨晚你就是在畫這個?”
“嗯。”他淡聲,想了想,又道,“我才看到香囊里的桃花。”
怪不得。
蘇青珞歪頭看他:“陸大人,你好笨啊,怎么才發現!”
半撒嬌半責怪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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