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束手無策,全都凝重地等在外面。
張天師在里面用功法暫時穩住了太上皇的病情,不過這樣持續下去,就是他也留不住太上皇的性命。
太后與太上皇夫妻多年,一直都不相信他的身體會如此羸弱,會突然病重到如此地步。
可看到張天師都已經凝重的神色,她不得不面對事實。
她對皇上和皇后道:“你們先下去吧,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阻止。”
“之前大家都靠著你們皇嬸,好像生死如玩笑一般。”
“現在重新面對現實,雖然殘忍,可也讓你們警醒著,不要再肆意妄為。”
“至于你們父皇,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他這個人向來最惜命,若是真的能挺過去,他不會丟下你們的。若有萬一,日子還要過呢,你們也不要太悲痛。”
皇上當即就哭了,還是皇后把他帶出去的。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父皇竟然會突然間病重,而且皇叔和皇嬸也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也出了事?
皇上道:“朕愿意折壽十年,惟愿父皇和皇叔、皇嬸,早日平安歸來。”
皇后連忙捂住他的嘴道:“你這般父皇和皇叔就能心安嗎?”
“當務之急是找到皇叔和皇嬸,我有一個辦法。”
蕭靖云連忙道:“什么辦法?”
皇后道:“還記得皇嬸叫人安葬了晏舒的尸骨,不如先挖出來,帶回皇宮。”
“看看能不能將晏舒逼出來。”
皇上一聽,連忙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就叫青翼去辦。”
一時間皇上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再沒有之前的倉皇無措。
林月是發現房間不熱乎了,想去添柴,才發現原來已經沒有柴了。
而且門都已經被雪凍住,光是推開都廢了她好大的力氣,手指的中間也被劃傷一些,但因為當時沒有看見流血,她也沒有在意。
出去以后才發現,廚房已經被大雪傾覆,什么東西都拿不出來了。
院子里的雪到了腰部那么高,都堆到了窗臺上。
遠處除了高聳的樹枝,她連一片落葉都看不見,更別提去撿柴了。
只有一晚,她再次回到房間,將桌椅板凳劈開,放進壁爐里。
等到房間重新熱起來,她去看蕭靖云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起床了,正要準備出去。
林月拉住他道:“外面都已經被凍住了,你要去哪兒?”
蕭靖云道:“光靠這些柴,撐不到天亮。”
“我記得廚房的頂是木制,我去把能用的順進來。”
林月道:“桌椅板凳不夠,還有床,床不夠,還有門。”
“你本來就病著,再出去怎么受得了?”
蕭靖云笑了笑道:“我有預感,我的病越重,晏舒就越坐不住。”
“別擔心,相信我。”
他說完,拿披風罩住林月的身體,不由分說,還是出去了。
沒過一會,他將廚房的雪鏟干凈,順了一些能用的干柴進來。
一同拿進來的,還有凍成冰塊的紅薯。
“一會你吃點東西,別餓著了。”
說完,還提著一壺雪進來燒開,倒在碗里放涼。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他手腕上的布條松了,露出黑漆漆的一片。
就像是,被燒焦的骨節一般。
林月剛想細看,蕭靖云就再次將繃帶纏起來,說道:“都沒有感覺了。”
可林月看見,他手上的肉凹進去,便問道:“你會不會纏得太緊了?”
蕭靖云見狀,扯下衣袖蓋住,搖了搖頭道:“無礙,明天就好。”
明天?
林月奇怪地問:“你也覺得晏舒能感覺到我們,那為什么一定要明天呢?”
“我實在是不明白。”
蕭靖云擁著她道:“因為我還想和你再多待一晚上。”
“就這最后一晚上,好嗎?”
林月心想,這一定是有古怪的。
最后一晚上?
必須是食物都吃光了,柴火也燃盡了。
蕭靖云已經在發燒了,明天應該動不了了吧?
這是在消耗他的生命力。
林月看向蕭靖云那凹下去的手,緩緩說道:“那就等明天吧。”
隨即她對蕭靖云道:“你去睡吧,我烤好紅薯叫你。”
蕭靖云道:“我陪你。”
兩個人來到壁爐旁,林月烤著紅薯,看著紅薯里面水汽一點一點地被火焰消耗,直到徹底沒有了水汽。
她感覺手指有點痛痛的,低頭看去,才發現手上的手指中,竟然慢慢沁了血,不過血是黑色的,已經干了。
那根本沒有滲透出來的血,卻像是尖銳的刀子,繼續磨著她的傷口。疼痛還在持續傳來。
怎么會這樣奇怪呢?
就在這時,身邊的蕭靖云倒向她的肩膀,她連忙伸手扶住,生怕他摔下去。
他已是滿頭密汗,臉色煞白,唇邊已經缺水而干渴起皮。
她連忙喂了他喝水,扶他到床上去。
蕭靖云的手一直緊握住她的,死死的不放。
另外一只手,向枕頭底下探去。
林月以為他嫌枕頭太矮,又拿一個給他墊起來。
蕭靖云笑著收回手,問著林月道:“怕不怕?”
林月搖頭:“他若真有什么目的,無非就是系統和修仙。”
“系統是我也拿不出來的,他還能有什么辦法?”
“修仙的話,我若不愿,他還有什么辦法?”
“我從來就不怕,我只是覺得,他們以為可以左右他人的念頭,實在是愚蠢。”
蕭靖云道:“你這樣想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林月去拿了紅薯來,分了一半給蕭靖云吃,然后又喂他喝了點水。
就在她準備去給壁爐添柴的時候,突然房頂塌了。
無數的雪一下子壓在她的頭頂上,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阿月……阿月……”
“別睡,醒醒。”
“快醒來,堅持住,別睡……”
林月在迷迷糊糊,感覺一只帶著咸腥味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連忙喚她。
她剛一張嘴,冷風就往肺里灌,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蕭靖云立馬就移到她的上方,躬著背,為她擋去那些風雪。
她嗅到血腥氣,聯想到剛剛他的手似乎帶著一股粘稠,便問道:“你的手怎么了?”
蕭靖云道:“紗布太礙事,我把它扯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