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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芙想替魏馳擋下刺客的那一劍,來個美女救英雄。
可......玄掣沒給她機會。
縱使那刺客的來得再突然,藺芙撲得再猝不及防,也快不過暗影玄掣的劍。
人未到,劍卻已先飛了過來。
刺客被射穿了心,應聲倒地。
我和魏馳同時看向環扣在他腰間的那雙柔荑素手。
心頭一酸,抬頭瞪了魏馳一眼。
我向后挪著步子,欲要退出魏馳的懷抱。
魏馳猛然緊抓住我的手腕不放,目光堅定地看著我搖頭,與此同時,用力扯開了藺芙的手。
適時,受傷的藺松腳步虛浮地跑過來,扶著藺芙的雙肩憤怒斥責。
“夭夭,你瘋了嗎?”
“殿下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你若出了事,我......我和父親怎么辦?”
藺芙久居深閨,何時見過這等打打殺殺的場面。
她看著躺在她腳前的那具尸體,恍惚了半晌才緩回過神來。
察覺到藺松離她很近,藺芙本能地躲開,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轉而又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揪著魏馳的袍袖不放,完全不顧一旁的藺松是何等揪心的神情。
“子休……我有些怕。”
藺芙泫然欲泣,嬌軟柔弱的模樣,有種破碎的美感。
都什么時候了,沒本事自保,不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還有心情在這里哭哭唧唧地來添亂?
好煩。
我看著不順眼。
用力將魏馳的袖袍從藺芙的手里扯掉,并將魏馳拽到了我的身后。
“藺芙姑娘的七殿下在那邊。”
正巧兩名刺客又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殺來。
藺芙一聲尖叫,差點又要鉆進魏馳的懷里。
來不及多想,我反手將藺芙推給藺松。
藺松反應極快,無須交代什么,便將藺芙扛起,帶著傷,踉踉蹌蹌地跑到了陰暗隱蔽的角落里藏了起來。
心里急著要追蹤那白發老頭兒,我便將那兩名刺客交給魏馳來應對。
跑到舷窗前向外探頭望去。
只見幾艘掛著燈籠的蓮蓬船,在夜色中,朝著四面八方劃去,根本無法判斷那老者是在哪條船上。
畫舫內的廝殺聲漸弱,刺客死的死,傷的傷。
長生公公等人點燃了所有的燭火,畫舫里登時燈火通明。
活著的都被捆了起來,準備帶回岸上嚴刑拷問,死的直接丟湖喂魚。
趁無人留意這邊,我緊步走到那女童面前。
用峨眉刺指著她威嚇道:“你們從何處來,又是誰派你們來的,說實話,我饒你一命。”
可我壓根就沒想留這女童的命,她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女童乖巧地坐在那里,看著我,緩緩地眨了幾下眼睛。
不說話。
“再不說,我可真殺你了。”
峨眉刺的刺尖又朝那她逼近了一些,可女童仍是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藺家的其他幾口人陸續從各個隱蔽的角落里爬出來。
趙姨娘被嚇得腿軟,藺知州亦是被砍傷了腿,只能由藺棠和丫鬟扶著夫妻兩人走路。
藺棠抱著趙姨娘后怕得哭了起來,“娘,好可怕啊,我們快回家吧。”
眼見著人越聚越多。
來不及逼問,我下了殺心。
這女童定是知道什么的。
或許也知曉我的身份,若是被魏馳他們帶回去,必是后患。
趁著眾人還無心留意她,我握緊手中的峨眉刺,毫不手軟地朝她刺去。
“你干什么?”
藺芙卻突然又從旁側冒出來。
她抱著那女童,緊緊護在懷里,目光錯愕不解地看著我,軟聲斥責。
“她尚還是個孩童,柒姑娘怎么忍心下得了狠手?”
玉生聞聲也湊了過來,仔細瞧了那女童一眼。
“是啊,一個小女娃,柒姑娘殺她做甚。”
我冷冷地哼笑了一聲,覺得眼前這些人蠢得很。
“藺棠和藺芙姑娘不是孩童,見到這打打殺殺的血腥場面,都嚇得腿軟流淚,可這女童卻從容淡定地坐在此處,不哭也不叫,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分明......跟我是同一類人。
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那女童。
魏馳走到我身旁,抬手攬住我的肩,與我站在一起。
“柒娘所言極是,這女童甚是奇怪。但,不如先暫且留她一命,帶回去觀察拷問一番再說。”
魏珩附聲道:“是啊,一個小丫頭能懂什么,帶回去看緊便是,殺了未免殘忍了些。”
怕的就是這個。
緊握著手中的峨眉刺,我很是后悔剛才下手慢了一步。
見大家都為她撐腰,那女童便將頭藏到藺芙的懷里,開口說了話
“姐姐,我不是壞人。”
藺芙撫摸女童的頭,言語溫柔地安撫她。
“姐姐知道,別怕,沒人會傷害你。”
這么多雙眼睛瞧著,我再強來反倒奇怪,只好暫時作罷,待回到岸上,再見機行事。
畫舫上返程的途中,玄掣等人始終站在舷窗前緊緊盯著外面的動靜,防止刺客再次突襲。
而其他人則坐在一起分析起這些刺客的來頭。
“這伙刺客,在微臣來看,分明是沖著二位殿下來的。”
藺知州摸著胡子,憤憤不已。
“不知對方是何人,竟然如此陰險卑鄙,簡直是讓人不齒。”
沉思了須臾,魏珩嗔笑道:“我這還沒回都城呢,就有人嫌我礙眼了不成?”
說完,他抬眼看向魏馳。
“六皇兄這副見怪不怪的泰然模樣,想來這么多年過的都是這樣刀尖舔血的日子。”
魏馳一笑置之,未說什么。
他握著我的手,指尖在我掌心輕輕勾蹭了幾下,拉回了我剛剛落在那女童身上的視線。
魏馳湊到我耳邊,低聲問:“為何如此介意那女童,可是與柒娘有何關聯?”
一句話問得我甚是心虛。
魏馳總是這么敏銳,輕而易舉地就能抓住事情的重點,猜到人的心思。
我輕描淡寫地搪塞。
“只是不放心罷了,越是容易讓人掉以輕心的東西,越是致命,柒娘害怕她會傷到殿下。”
“柒娘真的是在替本王著想?”,魏馳笑道。
“殿下此話是何意?”
我佯做茫然地看著他,表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可心卻騰地躥到了嗓子眼上。
“本王總覺得,今晚的刺客,似乎......不全是沖著我和魏珩而來。”
“于澤安,于世......”
魏馳念了一遍名字,倏然笑了笑,低頭若有所思道:“真巧,都姓于。”
我一瞬不瞬地看著魏馳,試圖從他的眼神和神情中看出點什么端倪來。
只聽他繼續又低聲同我說:“書亦兄博覽群書,去年與他閑聊時,曾聽他提過兩件趣事。”
“他說,東魏南州的燈影戲雖有名,可最初的起源卻是南晉宮廷。且還有個傳聞,說南晉民間有個秘術,一鼓定心,再敲攝魂,可催眠攝心,殺人于無形。”
我怔怔地看著魏馳,勉強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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