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壽王告白第2章壽王告白→:裴悅長睫輕閃,短暫停留后,娉娉轉身進府。圍觀的人雖低聲細語,卻也有三兩句飄進她的耳里。
剛跨過門檻,就有眼熟的婆子熱情迎接,“裴姑娘可算是來了,我們大姑奶奶一早就在問您,生怕您今兒不肯來呢。”話說一半,婆子意識到話頭不對,又忙笑著問道,“裴姑娘可餓了?”
“不曾。”裴悅淡淡答完,眸光一轉,問,“方才府外怎么了?”
婆子目光微頓,長公主府和裴家有姻親關系,兩家向來要好,聽聞皇上賜婚,殿下也一連三嘆氣說裴悅運氣不好,婆子是長公主府的老人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她心里門清,淺笑著打岔,“不是什么大事,一個蠻漢醉酒,已被人拖走了。”
聽此,裴悅不再多問。長廊不時有人經過,她的帷帽已經摘下,不少人會好奇朝她望來,身處目光中心,讓她有些不自在。
其實裴悅鮮少參加這樣的宴席,今兒若不是母親被氣病了,她還真不愿意出門。
裴悅五歲時,如今的繼后還是蔣貴妃,為了拉攏裴家,繼后和蔣家明里暗里下了不少功夫。但裴家是世家頂流,該有的榮華都有,不想女兒參進奪嫡的爭斗中,裴首輔便和皇上提過,說裴悅身子嬌弱,免了宮宴等交際。
故而裴悅名聲雖響,真見過她容顏的,并不算多。
不過千防萬防,裴家剛拒絕了繼后的示好,卻沒防住天子賜婚。
哎。裴悅心中長長嘆完,便聽到笑盈盈的一句“悅兒妹妹”。
抬頭望去,來的是表姐安瑩瑩,也是婆子方才口中的大姑奶奶。
安瑩瑩面龐清麗,比裴悅大兩歲,兩人打小一塊兒長大,關系要好。已于去年嫁給新科探花,今兒回來幫忙操持壽宴。
“我在外祖母那兒左等右等,等得我心急,便親自出來看看。”安瑩瑩性格爽朗,轉頭掃了一眼,挽住裴悅問道,“姑母呢,她怎么沒來?”
“母親病了。”裴悅偏頭道。
安瑩瑩對上裴悅無奈的眼神,便明白怎么了,發現裴悅眼底下暈了微微青色,嘆氣后,忍不住低聲道,“昨兒的賜婚,確實意外。可惜我外祖母不問朝事已久,不然還能幫你進宮打聽打聽。”
“不敢勞煩長公主殿下,這事啊,連我父親都沒聽到一點風聲。”裴悅苦笑道。biqubao
昨日賜婚的圣旨剛到裴家,裴首輔當場愣了許久。作為本朝首輔,常傍皇帝左右,可對于皇上要賜婚這事,裴首輔卻一點風頭都沒聽到,明顯是皇上有意瞞著裴首輔。
安瑩瑩薄唇輕抿,還想嘆氣,卻察覺裴悅目光微閃,忙斂去憂色,轉而道,“車到山前必有路,離成親還有一年,指不定會有轉機呢。話說回來,當初就該讓姑母把你許配給博兒,你當了我弟媳婦,咱們兩家親上加親,也沒今日煩惱了。”
裴悅聽出表姐話中的逗趣,配合地調笑道,“我敢嫁,博兒表哥也不敢娶啊。你別忘了,他從小就被咱們拉著綁頭花,后來看到我,都要繞著走。”
姐妹倆開始有說有笑,步伐也輕快不少。卻在轉過一個拐角時,遇到對面長廊下的壽王,他身形如松,墨色的眸子也正好瞥過來。這可是風口浪尖里的第三個人。
裴悅不得不停下和壽王行禮,好在兩段長廊隔了個池子,馬上能離開。
往前走了一會,安瑩瑩一步三回頭地邊走邊道,“若壽王不是繼后所出,其實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單說他這個人,不僅模樣風度翩翩,還屢建功績,待人也是溫和有禮,朝中上下無一不稱贊他。”
相比平庸的太子,安瑩瑩私心里,覺得壽王要好太多。不過這話不能說了,畢竟賜婚圣旨已下,裴悅要嫁的是太子。
裴悅但笑不語,以前她無心嫁入宗室,不管壽王,還是太子,她都不曾多關心。若不是去年壽王頻頻出現在她跟前,她還不清楚壽王是誰。
心思這么一轉,二人便到了主殿,大殿里已經坐了不少命婦貴女。
眾人看到裴悅進來,默契地同時停住說話,紛紛轉頭看來。
靖安長公主坐在上首,雖上了年紀,眼神卻依舊清明,等裴悅問安后,就讓外孫女帶著裴悅去蘭花園看看。
裴悅知道,這是長公主明白她不愛出風頭,眼下她又是京都里熱議的人物,便給她找一個清凈的去處。
蘭花園僻靜,尋常賓客不會到這邊來,安瑩瑩帶著裴悅逛了半圈,就被丫鬟叫走。
剩下裴悅一人,倒也自在。
不過這份自在沒持續多久,壽王便從遠處走了過來。
裴悅有意避讓,壽王卻堵住去路,讓她不由蹙起眉頭,沒有表情地朝壽王看去。
“裴姑娘安好。”李長儉停在兩尺外,看到裴悅后退半步,眼里閃過一抹苦澀,“裴姑娘見到本王,怎么像遇到豺狼虎豹一般?”
“王爺說笑了。”即使面對王爺,裴悅也不會有懼怕的想法,她身后可是連繼后都不敢動的裴家,語氣頗為生疏,“你我男女有別,應當注意影響。”
“裴姑娘說的是,等明年,你就是本王的皇嫂了。”這話有點像是挖苦的意思,但李長儉馬上調轉話頭,看著裴悅冰肌玉骨般的面龐,情深款款地道,“本王心知,裴姑娘不滿這樁賜婚,若是本王說,本王愿意傾盡全力幫你解除婚事,你可否愿意給本王一個機會?”
不滿天子賜婚,這可是殺頭重罪,若是傳出去,即使是裴家,也護不住裴悅。
“王爺說錯了,我可從未說過任何不滿的話。”裴悅放下臉色,她自小被爹娘寵大,裴家在京都里又是能橫著走的人物,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他人說壽王好,她卻覺得壽王是個帶著面具在活的人,“王爺請自重,聽聞王爺快和蔣姑娘定親,既然尋得良妻,應當克己復禮才是。”
裴家拒絕了繼后的示好后,繼后便給壽王定了娘家侄女,只等過段日子去求皇上賜婚。若說壽王真心喜歡裴悅,就不該接受蔣姑娘,更不該接受后,又私下找她說些看似癡情的話。
很早的時候,母親就和裴悅說過,男人的喜歡,不是看他對你說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
裴悅走得背影挺直,李長儉似有不服,大步追上前去,擋在裴悅身前。
“裴姑娘,你真的甘愿嫁給太子嗎?”李長儉頓了頓,長吸一口氣問,“你可......可清楚太子品行?”
裴悅自然不愿,她從兩歲后,再沒見過太子,一個完全熟悉的男人,就算身份再尊貴,她也不會喜歡。
但壽王這會一直糾纏,更讓她感到不喜,她板著臉道,“太子是什么品行,我自會去親眼探查,君子閑談莫論人非。壽王殿下,世人都說你品行高潔,可你今日這般攔著我,到底是真心傾慕于我,還是......”
不等裴悅說完,不遠處的假山后,突然有人喊了句“太子殿下”,驚得裴悅忙停住話頭。
李長儉也驚慌地往假山處望去,濃眉緊皺。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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