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鄒蕭蕭第16章鄒蕭蕭→:當初害蘇家的人中,瑞王和馬家是捆綁住的,只是言家不可靠,所以馬皇后才想了這么個主意。
可言鴻澤將蘇云藍養在外頭,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別說是養個罪臣之女,就連他有外室這件事,都是旁人意料不到的!畢竟眼看就要娶高門大戶的馬月慈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養外室,有幾個敢如此大膽。
事情發展到眼下的樣子,馬皇后低著頭,眼神狠厲的說:“寫封信告訴哥哥,抓緊把月慈嫁過去。”
宮婢難免不解:“皇后娘娘,月慈姑娘毀了容貌,言家還愿意接受嗎?”
“他們若是不接受,下一個步蘇家后塵的,便是他們言家!”馬皇后沉聲說。
“可月慈姑娘委屈的狠,國舅爺也不愿意把女兒再嫁到言家去。”
那好歹是馬賦財的獨女,他能心甘情愿才怪。
但馬皇后想著一切利益都要有得有失,同宮婢說:“月慈不嫁,言家人或許就不會殺蘇云藍了,因為蘇云藍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出去,否則我們便危險了,因此這個時候,不激怒言家的辦法,便是把月慈嫁過去。這個道理本宮和大哥都明白,只三弟還執迷不悟,必須讓他這樣做。”
馬賦財在馬家存在感不強,馬賦祥是建陽帝的左膀右臂,而他這個最小的弟弟,只能幫著馬賦祥打下手,所以他的獨女哪怕他十分珍惜,旁人也并不算多看重。
遇到眼下的這個情況,扔出去一個馬月慈,除去蘇云藍這個棘手的禍害,又能寬慰言家人,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言家正焦頭爛額,不知該不該殺蘇云藍,馬家便來人傳話,說只要蘇云藍一死,馬上就同意馬月慈進門。
蘇云藍身份實在特殊,又是罪臣之女,一旦被人發現言家都會遭殃,所以言老爺給言鴻澤下了死命令,必須殺了蘇云藍。
然而蘇云藍這會兒卻突然有了腦子,跪在言鴻澤面前又哭又求。
當初言鴻澤利用了她,卻未曾殺了她滅口,便是喜歡她這溫婉的性子和美貌,眼下她給自己生下孩子,言鴻澤的確不舍得殺她。
所以看著蘇云藍跪在自己腳邊祈求,言鴻澤也有幾分心軟。
“鴻澤,我可是把一切都給你了,你讓我幫你鏟除蘇家,我可是都聽了!我幫你害死了那么多親人,最終鬧了個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下場,你若是再棄了我,我可真要心碎了!”
言鴻澤不知該說什么,只能縮回了自己的腳,想讓自己的心硬一些。
但蘇云藍緊接著又抱住了他的腳,說什么也不松開:“只要你不殺我,我不進門也成!你可以再將我養在外頭,只要我能偶爾見到你就好。”
“你想的容易,一旦被人發現,你我都要完蛋!”
蘇云藍仰起頭來看著他,嗓音沙啞卻多了兩分勾人的軟意:“鴻澤,你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嗎?她還那么小,剛剛出生,府中沒預備合適的乳娘,這個節骨眼上殺了我,那孩子豈不是要餓死。”
“京城那么大,想要什么樣的乳娘找不來。”
“那不一樣,這是我們共同的孩子啊,鴻澤你不能對她對我這樣心狠,你曾答應我們的,會永遠做我們的避風港。”
言鴻澤想起那晚刮風下雨,院內電閃雷鳴,蘇云藍被嚇得縮在他的懷中,他承諾過蘇云藍的話。
相處了一年,若說對蘇云藍沒有一點情意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會留下蘇云藍的命。
只是現在牽扯到自己的親事、地位、和整個言家,言鴻澤深知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我再容你三天,這三天你可陪在孩子身邊,過了這三天,我就會殺了你。”
說完,言鴻澤轉頭便走,任憑屋內的蘇云藍哭的撕心裂肺,他再沒回頭。
第二日,裴昭肆、裴昭行和裴十柒兄妹三個,來到了盛華樓。
這盛華樓經營了百十來年,墻磚的縫隙中依稀能看到沒被鏟除干凈的苔蘚,這是它矗立在京城主街屹立不倒多年的證明。
往日進出盛華樓的,不是達官顯貴便是皇親國戚,因為這里菜價高味道好,普通百姓攢上半輩子的積蓄都不敢進來一次。
店小二見到三位立馬迎了過來,詢問是到雅間之中還是在大堂。裴昭肆想在雅間,但裴十柒想打聽更多消息,于是最終選定在一樓大堂。
隔壁桌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次在街上與馬月慈拌嘴的鄒蕭蕭。
這會兒鄒蕭蕭與她對面的親妹妹鄒婉婉說著話,言語中滿是對馬月慈的嘲諷。
“上一次在長公主府的賞花宴上,她張揚自己嫁妝是十里紅妝,說皇后為她添了多少寶貝,當時我就告訴你她會得意忘形,叫我說中了吧!”
鄒婉婉怕被旁人聽了去,還要引起風波,便給鄒蕭蕭使眼色:“姐姐,在外頭這話可別隨便說。”
“有什么不能說的?全京城議論她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個,憑什么不讓我說?”鄒蕭蕭注意到裴十柒兄妹坐在她臨桌,還是有意壓低了聲音:“我就看不得她那個輕狂樣子。”
“她愿意怎么樣那是她的事,咱們議論到底是不對的,而且祖父說過他們家對我們家有恩。”鄒婉婉勸道:“姐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上次才譏諷完她,她便受傷了,回頭可別惹了她的記恨。”
鄒蕭蕭登時皺了皺眉頭:“她憑什么記恨我。”
“你快小聲些吧。”鄒婉婉覺得攔不住姐姐這張嘴,氣的扭過頭去:“你再這樣,下次可別找我同你出來了。”
說起來,馬月慈和言家能鬧成這樣,這鄒蕭蕭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裴十柒記得這鄒蕭蕭是個很不好惹的性子,她爹的官職并沒有多高,但架不住是個文官,又是成日在建陽帝跟前,俗話說小鬼難纏,不止嬪妃的枕頭風可怕,像她父親這樣深受建陽帝信任的吹起風來也可怕的很。
也正因如此,鄒蕭蕭的性子很不饒人,這一點她與她的妹妹鄒婉婉并不相像。
鄒婉婉的性子很好,從前和蘇綻青在賞花宴上見過,也在宮里見過,說話很中聽舉止也大方,和鄒蕭蕭站在一起,二人仿佛一位是大家閨秀,一位是地痞女兒搶了一身好衣裳穿。
為了不讓自家姐姐方才的話被傳出去,鄒婉婉主動和裴氏兄妹說起話來,問道:“裴姐姐,好久不見。”
裴十柒淡淡一笑:“的確好久不見了,方才我聽了你的聲音都險些沒認出來呢。”
一旁的鄒蕭蕭轉頭看向裴十柒:“說起來我和裴姑娘不久前剛見過,那時裴姑娘許是沒見著我,就沒能說上話。”
“哦?”裴十柒眉頭微挑:“不知鄒大姑娘說的是何時何地啊?”
“就是前日,我瞧見你和馬月慈說話來著。”鄒蕭蕭的語氣有些輕蔑:“當時也不知你們兩人都說了什么。”
裴十柒聽出了鄒蕭蕭話里的火藥味,卻不知她為何要這樣。
明明她父親官職也不高,難道只因她父親每日都在建陽帝身邊,她便如此猖狂嗎?
按理說不應該。
就算對馬月慈充滿敵意,對她的態度也不該這樣,否則樹敵太多,她什么家世背景腰板能如此硬氣?
“我和馬姑娘說什么,想來沒必要告訴鄒大姑娘吧。”
裴十柒的話說的不客氣,鄒婉婉留意著姐姐的神色,見鄒蕭蕭嘴角一抿,鼻孔微張,顯然有些生氣。
“你們二人說了什么,確實沒必要告訴我。只是我想不通,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裴姑娘與馬月慈卻都撲在男人身上,街上四處都在議論你們二人,說是被迷住了眼睛,聽著真叫人心里不舒坦。”
這話里的刺扎到了裴昭肆和裴昭行,二人剛要回懟,卻被裴十柒一個眼神瞪的閉了嘴。
“鄒大姑娘說的是,在做人做事這方面,再沒什么比臉面名聲更重要了。只是有的人身居高位,連帶著兒女腰板也硬氣,有的人不上不下,生養的兒女卻總覺得高人一等,這樣只怕也不好吧。”
她這番話,刺的鄒蕭蕭臉色漲紅,登時就忍不了了。
鄒婉婉沒能拉住她,只見鄒蕭蕭蹭的一下立起身來,擰眉道:“裴姑娘這言外之意,是說我父親官職不如你父親官職高了?都在天子腳下做事,吃的是朝廷俸祿,誰又比誰高貴?你們梁國公府發跡的容易,仗著老國公打下的家底,上幾次戰場便穩坐國公位置,我父親可是寒窗苦讀十余載才出頭,又熬了多年坐上這個位置,其中的苦楚誰能明白。”
這番話里滿滿都是對武將的歧視。
這些人總認為領兵打仗的將領其實不高捧的那么高,他們覺得仗是官兵打的,這些身居高位的武將只是在背后指揮而已,勝了得朝廷獎賞得百姓稱贊,敗了也會有人說是雖敗猶榮,有什么可驕傲的?
但無論是前世的蘇綻青,還是今生的裴十柒,都出身武家,自小看著父兄身上的傷長大的,再沒人比她清楚將士的不易。
“鄒大姑娘這話說的可真輕巧,這天下之所以被稱為太平盛世,是無數將士用血肉堆砌出來的,文官對于朝廷固然要緊,可沒了武將,文官們還能拿筆桿子上陣殺敵不成?”
鄒蕭蕭心里不服,抬起下巴剛要開口,卻見門外走進來一道身影,手持折扇面色嚴肅,站定在裴十柒面前,淡淡的說了句:“裴姑娘所言,半字不虛。”
鄒氏姐妹兩個都認出眼前的人是三皇子薛騁,兩人一同向薛騁請安見禮,但薛騁連眼風都不掃她們一下。
“個人有個人驕傲的資本,朝廷的穩定離不開文官,更離不開武將,說武將輕松的人,大可以自己真刀真槍的到戰場上拼搏一把,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那塊料。”ŴŴŴ.BIQUGE.biz
若是別人,鄒蕭蕭肯定要說些什么回懟,但眼前的人是皇子,即便人家不受重視,身份也擺在那兒,容不得旁人放肆。
這裴十柒就看透了,鄒蕭蕭所謂驕傲的資本也不過如此,碰見個硬茬子便沒了動靜。
鄒婉婉想說些什么替鄒蕭蕭賠罪,可薛騁不想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問道:“吃完了沒有?吃完便快些離開,本皇子不愿見到遭人厭惡的嘴臉。”
這話讓鄒蕭蕭近乎是哭著跑出去,鄒婉婉急忙一低身,行過禮后匆匆的追了上去。
人被薛騁三言兩語罵走了,裴十柒有些不解:“從前雖知鄒蕭蕭這人性子不好,卻不知她如瘋魔了一般,什么話都敢說。”
裴昭肆說道:“她對咱家為何如此我不清楚,但她不喜歡馬月慈卻是有跡可循。”
裴十柒忙問:“此話怎講?”
“馬月慈在與言鴻澤定親前,還定過一門親事,是東寧伯府嫡長子,那嫡長子前頭又與鄒蕭蕭定了親事,當時為了二人能夠成親,東寧伯府的嫡長子退了與鄒蕭蕭的親事,選擇了馬月慈,被退親的鄒蕭蕭被議論了好長時間,不待見馬月慈也是正常的。”
這件事當時鬧的不算多嚴重,所以裴十柒并不知情。
“竟然還有這種事。”裴十柒嘟囔道:“她與馬月慈不對付,那她跟我說話怎么還那樣,我又沒奪她的親事。”
這回輪到裴昭行說話了。
“那都是去年的事了,父親怕你知道了鬧心,所以叫我們瞞著你。東寧伯府與鄒家的親事吹了,原以為能抱住馬家大腿,誰知皇后轉頭下旨給馬月慈與言鴻澤賜婚,這東寧侯府屬于賠了夫人又折兵,便抓緊向別家姑娘提親挽回臉面,當時還向你提親來著。”
這東寧伯府的人可真是缺心眼。
裴十柒真忍不住替原主生氣:“東寧伯府這般行事,可真是差勁。”
“可不是嗎,后來那說親的媒人,讓父親提著長槍嚇出去了,從此以后我們裴家與東寧伯府再沒有過聯系,父親與東寧伯哪怕上朝路上碰見了,也都是各走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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