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
“本督,讓你走了嗎?”
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酒后的微醺,他的眼底也透出勾人的迷離。
孟芊芊怔了怔,不走,今晚睡哪兒了?
陸沅神色冰冷地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后:“來人,備水,本督要沐浴。”
“是,大都督。”
門外的丫鬟應下,腳步匆匆地帶去了。
陸沅對孟芊芊道:“你也去沐浴。”
“啊?”孟芊芊吃驚地看著他,“沐浴……是要做什么?”
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孟芊芊嚴重懷疑他喝多了。
陸沅蹙眉道:“還不快去?難不成你想與本督共浴?”
“去去去,馬上就去!”
孟芊芊趕緊拉開柜門,抱了一套衣裳去了浴室。
好在浴室有兩間,分別在院子的兩頭,不然就算不共浴,聽著彼此浴桶里的水聲,也怪別扭的。
男人洗漱總是比女人要快,當孟芊芊頂著一頭半干的長發回到婚房時,陸沅早已在婚床上等候多時。
令孟芊芊意外的是,他穿的并不是以往的紫衣華服,而是一件素色的直墜長衫,清雋如玉,內蘊神華。
少了殺伐決斷的危險與凌厲,多了幾分陌上公子的清冷。
“過來。”
陸沅對孟芊芊說。
“是。”
孟芊芊邁步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暗暗嘀咕,莫非這又是他的另外一面?
陸沅上下打量了孟芊芊一眼,見她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冷冷地說道:“寬衣。”
孟芊芊裝作沒聽到。
陸沅道:“你穿的太多了,接下來的事會很不方便。”
孟芊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大都督……想做什么?”
陸沅緩緩走向她,獨屬于他的男子氣息與幽香籠罩了她,與她的呼吸糾纏在一起。
她后腿碰到桌沿,撲通坐在了桌上。
他的身子朝她覆了過來,雙手撐在她兩側:“做今晚該做的事。”
日上三竿,宿醉的陸沅驟然自睡夢中醒來,他睜開眸子,看到滿目大紅的婚床,當即靜坐而起。
旋即他就看到孟芊芊耷拉著腦袋,頂著一雙巨大的黑眼圈,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孟芊芊只比陸沅早醒一小會兒而已,她睜眼發現自己躺在陸沅身邊,未免被滅口,她趕緊跳下床,坐到了椅子上。
陸沅一臉高冷地問道:“昨晚,你對本督做了什么?”
孟芊芊看著倒打一耙的某人,氣呼呼地撇過了臉:“這是我的房間,大都督不如問問自己,對小九做了什么吧?”
陸沅臉色微變,但很快便嚴肅著臉問道:“本督……對你做什么了?”
孟芊芊道:“折騰了我一夜。”
陸沅身子一抖。
孟芊芊伸出右手:“手酸死了!握了一整晚,好幾次想捏斷了算了!”
陸沅渾身一緊,下意識地低了低頭,用枕頭蓋住,咬牙道:“誰許你……這么做的?”
孟芊芊委屈得炸毛了:“我也不想啊,誰讓您喝醉了,非得寫文章給我看!自己寫還不夠,還非得捉著我寫!誰家好人洞房花燭夜讓新娘子寫文章的呀?”
陸沅一本正經道:“你胡說,本督沒有。”
“你自己瞧!”
孟芊芊連敬稱都不用了,氣呼呼地抬手一指。
只見桌上、椅上、凳子上、甚至就連婚床上都鋪滿了他的文章。
孟芊芊嘀咕道:“倒是沒看出來,您酒后有這癖好呢。”
就連字跡都與平日里的不一樣,平日寫的字也不算丑,可酒后的字宛若大師之作。
她敢保證,這家伙也藏著自己的秘密。
陸沅漫不經心地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后,高冷地說道:“為了防止你趁本督醉酒,對本督欲行不軌,本督只好讓你寫點兒文章,清凈內心。”
孟芊芊小聲道:“那您直接不來不就好了?”
陸沅:“……閉嘴。”
院子里,除了檀兒玩了大半夜,這會兒仍在呼呼大睡,李嬤嬤與半夏她們都醒了。
她們不清楚昨夜婚房內發生了何事,只知姑爺叫了三次水。
三次啊!
杜娘子一早上立馬將大補湯燉上了。
夜里折騰得太厲害,白日里睡久些也是應當,再說了府上沒有公婆等著喝媳婦兒茶。
她們于是等啊等,一直等到正午,婚房的門才總算打開了。
陸沅大步流星地走出,臉上的黑眼圈比孟芊芊的還重。
眾人沒眼看了。
姑爺,節制啊。
陸沅正色道:“李嬤嬤,你去一趟賬房,與岑管事交接一下。”
“是,姑爺。”
李嬤嬤本想先去看看孟芊芊的,可姑爺發了話,她不能不從,只能叫來萬嬤嬤與杜娘子她們去照料孟芊芊。
半夏是個沒出閣的小丫頭,房中事她不懂,也害臊。
胡嬤嬤昨兒守夜,今早去睡了。
二人無比激動地進了婚房。
當看到滿地狼藉……的紙張時,二人同時呆住了。
杜娘子訥訥道:“小姐,你和姑爺一整晚……都在……”
孟芊芊臉色一變,完了,露餡兒了。
杜娘子倒抽一口涼氣:“沒凍著嗎?”
孟芊芊:“嗯?”
萬嬤嬤忙彎身去撿:“收起來收起來!別叫李嬤嬤瞧見,否則又得叨叨姑爺與小姐不成體統!”
讀書人真特么會玩兒!
一邊圓房還能一邊做文章!
卻說陸沅離開主院后,直接去了書房。
上官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喲,大都督,您終于起了,請問您這會兒是去上朝呢,還是去上朝呢?哦,已經下朝了。”
陸沅冷聲道:“怎么?本督大婚還得去上朝?”
上官凌嘆氣道:“怕就怕,‘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陸沅:“滾。”
上官凌:“遵命。”
上官凌一溜煙兒地走了,書房內只剩下陸沅一人。
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腦海里閃過孟芊芊的話:“自己寫還不夠,還非得捉著我寫!”
陸沅看了看自己的手。
捉了嗎?
完全沒印象了。
陸沅懊惱。
孟芊芊洗漱完畢,便去找老太君與寶姝了。
老太君睡得香香的,寶姝可委屈了。
錯過了迎親,錯過了秀一波她美美的新衣裳,也錯過了與孟芊芊的睡睡。
只有紅包能安慰她。
她坐在一大堆紅包中間,數一數,心情好一點,再數一數,心情再好一點。
她小大人似的,重重一嘆。
“唉。”
孩生不易,豬豬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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