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籌備的差不多了,陸夭尋思著抽空走一趟自家藥鋪。
她手頭的藥已經沒什么存貨,過兩日賞花宴,她也給錢落葵下了帖子,萬一真要比試比試,總不好落了下風。
無憂居距離王府不過一炷香的車程,陸夭日上三竿才出門。
作為都城最繁華的街道,這里總是那么多人。
陸夭一眼望去,看著店門外掛著的形態各異的招牌,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這里面有至少一半都是她名下。
從路口下馬車,一路過去發現每家鋪子生意都不錯。
陸夭心情愈發雀躍,再往前走,遠遠便瞧見無憂居門口排起了長隊。
從北疆回來之后,陸夭就在每月初一十五增設了義診,由鋪子里的大夫免費給坊間百姓看診。
路子都走了之后,她又找了位老醫師坐堂。
后來哈倫得知這件事之后,也吵吵著要來,陸夭拗不過他,就隨口應下了。
本以為他新鮮兩天也就算了,沒想到一直做了幾個月,居然干得有模有樣,在都城百姓里攢下了不少口碑。
因為一直瑣事纏身,陸夭始終沒機會來瞧瞧,起先她還擔心哈倫會把自家招牌砸了,后來證明這種擔心是多余的。
剛到門口,便聽到哈倫的大嗓門。
“別慌別急,來者不拒。藥材充足,藥到病除。醫圣無主,非我莫屬。”
嘴上胡亂嚷嚷著,手底下也沒停。
“脈散且浮,外邪入表,腠理閉塞,你這很危險啊!”
被把脈那人被嚇得夠嗆,連忙抓住哈倫的手。
“能治嗎?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我自己賺錢養家,可不能現在就死啊!”
“誰說你會死?”哈倫故作高深捋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當然,沒遇到我之前可能會,但遇到我之后絕對不會。”
他抄起筆,龍飛鳳舞寫了張方子,伸手撣了兩下。
“拿去抓藥!一日三次。”
那病人仔細辨認半天,猶猶豫豫開了口。
“這寫的什么?”
“你不必懂,跟抓藥的小廝說,按治療風寒的一號方配藥就可以。”
病人愈發不解。
“您有現成的方子,干嘛還單獨寫一張?”
“這不是顯得我博學多才嘛,你看這字,是不是比你們大楚人也不差?”說著又得意地瞥了眼自己開的方子,“看看這筆走龍蛇的飄逸勁兒,一般人寫不出來。”
病人心想我壓根不認字,問我可是問錯人了。
陸夭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前拿過那張方子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也看不懂。
周遭人群一見寧王妃出現,立刻沸騰了,要不是這位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他們這些窮人怎么能免費看病呢!
眾人聲浪一浪高過一浪跟陸夭道謝,她只是笑笑,示意大家安靜。
隨即抬眼看那病人,鼻尖發紅,間或咳嗽,確實有風寒之兆,于是示意對方伸手,搭脈之后發現沒什么大毛病。
“去按他說的抓藥吧,只是風寒,加上勞累過度,多休養幾日便沒事了。”
“謝謝王妃大恩大德。”那人從腰間掏出一串銅板,略帶羞赧道,“不知道這點錢夠不夠。”
陸夭不著痕跡打量那人,像是做苦力的。
“義診藥費都是藥鋪貼補,不收錢。你拿著這錢回去買米買面,好生休養兩日,養好了再上工。”
那人千恩萬謝地走了。
哈倫在一旁納悶道。
“什么時候咱們連藥費都貼補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剛剛。”陸夭懶得多言,伸手給下一位搭脈。
偏生哈倫這沒眼力見兒的不依不饒。
“再這樣下去你怕是要賠死吧?”
陸夭尚未接口,就聽人群中有人朗聲道。
“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這才是濟世之道。”
這幾句話顯然超出了哈倫文學造詣能理解的范疇,他正想看看是誰這么酸文假醋,就見身旁的陸夭如乳燕投林一樣飛奔過去,隨即親親熱熱喚了聲。
“師哥!”
陸夭萬萬沒想到,路子都會突然出現在都城。
“師父呢?小師妹呢?就你一個人來的嗎?來幾天了,路上累不累?”
哈倫眉頭一皺,頓時覺得不對勁,陸夭鮮少對人這么殷勤。
那話本子上都說了,什么師哥師妹,表哥表妹,最容易出事了。
雖然寧王老欺負他,但關鍵時刻,他得幫忙守住師父。
思及至此,他上前硬是插到兩人中間,沖路子都說道。
“兄弟,成家了嗎?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個吧。”說著拍拍胸脯,又伸手指指陸夭,“這個是不錯,但已經有主兒了。”
寧王剛巧來接陸夭回府,剛踏進無憂居,就見哈倫在那指著陸小夭大放厥詞。
他只聽見“有主兒了”幾個字,
寧王深深蹙眉,這是在說誰?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