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守一突然指出張午馬是奸細,讓張山厲大驚失色。
張山厲甚至重新檢查了一下牢房外是否有人、關老三是否真的昏迷。
“你為何這么說?”最后張山厲才向閻守一確認。
張午馬乃是龍虎山三長老的親傳弟子,從小就在龍虎山上修行,同時也是年輕一輩中的頂尖人物,他在龍虎山的地位,甚至在某些情況下已經和長老平等了。
否則,他怎么可能輕易出入龍虎山地牢?
閻守一沉聲說道:“在我開始懷疑張午馬之前,我對他還挺有好感的,一開始我也不愿意相信這個推斷,但現在我越發覺得張午馬有問題……讓我最先開始懷疑的,是關老三今日的一些反常舉動。”
“比如?”張山厲暫時還沒覺察出關老三有什么奇怪之處。
“小叔公,您知道新玄山派的人要刺殺老天師之事吧?”閻守一問。
張山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您不說我也看得出來,老天師的反應太過反常,那新玄山派的人再不濟,也不至于入不了老天師的眼,前日我將有人要刺殺老天師的事情告訴老天師,結果老天師的反應太過平淡,如今想來,老天師恐怕早就知道此事,但我發現,此事遠沒有那么簡單。”
“既然新玄山派的人要潛入龍虎山,刺殺老天師,那就應該嚴格管控人員,戲子不會讓他們隨意活動,更別提向關老三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殺的還是闖入羅天大醮八強的弟子,這太奇怪了。”
“關老三被抓之后,似乎什么都很配合,但只要涉及到有可能讓我們對他網開一面的問題,他就故意不說話,我與他聊天之時便感受到了,這家伙壓根就不想出地牢!”
“所以我懷疑,關老三是故意殺人,然后假裝不敵被關入地牢,至于他的目的——自然是和新玄山派里應外合!”
“在這個基礎上,我更加懷疑,戲子真正的目的不是殺老天師,而是這被關在地牢里的某個人!”
說到此處,張山厲的臉色有了些許的變化,閻守一便知道,自己的推測沒錯。
張山厲回過神來,嘆氣道:“你小子明著是在解釋關老三的問題,卻也一石二鳥,從我這兒詐出消息。”
閻守一嘿嘿一笑:“我也不是有意要坑您的,只是知道得更多,在這次血雨腥風當中,我才能更好地保護我的朋友們。”
“此事之后再說,你先說說,張午馬是什么情況?”張山厲道。
閻守一道:“一開始我并沒有懷疑張午馬的理由,后來與他聊天之時,發現他對老天師的行徑猜測太過準確合理,就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之后張午馬又向我提起,說您不讓聲張抬棺棍之事,我才更加覺得不對勁。”
“最后在您這兒一問,原來他壓根沒有與你提起此事,說明他不想讓人們知道龍虎山有奸細,我再回想一番,最有可能拿走抬棺棍的人,正是張午馬!”
聽了閻守一的分析,張山厲摸了摸下巴,道:“你對張午馬的分析不無道理,但還是缺少關鍵的證據,如果你能從他那兒找到抬棺棍,那便是鐵證如山了。”
“證據可以慢慢找,但張午馬必須防著點。”閻守一嚴肅道。
“我明白。”
張山厲點了點頭:“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此時不得大意,我會派人悄悄盯著張午馬的。”
最后,閻守一問道:
“小叔公,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訴您了,那么您是否也可以透露一下,這地牢里到底關著什么人物,讓戲子不惜設這么大的局,也要把他救出來?”
張山厲搖了搖頭:“你想錯了,戲子并非是要救他,而是要殺他。”
“殺他?”
閻守一卻是感到十分意外,畢竟這地牢里關著的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好人是不會被關在這兒的。
因為戲子是壞人,所以閻守一本能地認為,被關在地牢里的也是壞人。
“原因很簡單,如今這世界上,只剩下兩位儺鬼戲傳人了,一位是你口中那個掌管新玄山派的戲子,另一位,就躲在我們這龍虎山的地牢當中!她并非是地牢里的囚犯,而是掌管地牢之人!”
張山厲的一番解釋,直接解開了閻守一心里的諸多疑惑。
一瞬間,閻守一的思緒變得清晰不少。
戲子發號施令,明里要求新玄山派的成員殺上龍虎山,目標是老天師,實則是利用那些人引開龍虎山的主力,自己再與關老三里應外合,最后殺掉另一名儺鬼戲傳人。
而老天師應該早就看穿戲子的打算,只不過他并沒有要拆穿,而是等著這幫人找上門,再一網打盡,最后再滅掉戲子!
這就是龍虎山作為天下道統的自信。
可即便想明白了這些,閻守一心里依舊擔心,他幾次與新玄山派的人接觸,發覺他們并非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如果老天師沒有其他的什么安排,這次怕是兇多吉少。
“守一,雖然你沒能從關老三口中撬出什么來,但至少你提起了張午馬的嫌疑,”張山厲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來吧,你若是有機會的話,最好再找找能證明張午馬是奸細的證據。”
“好。”
閻守一一口答應下來。
“接下來,是該制造一些動靜了。”
張山厲冷笑一聲,開始對關老三用刑。
前一秒還在昏迷當中的關老三,瞬間驚醒慘叫起來。
閻守一只是聽著,都覺得心里發寒,最后也沒能抗住,從牢房里走了出來。
張午馬等人看到閻守一逃出來了,全都心領神會地對視一笑。
“午馬兄,我錯了!”閻守一跑過來苦笑道,“小叔公太狠了。”
“山厲堂主在龍虎山,那是弟子們談之色變的角色,我豈能騙你?”張午馬笑道。
“這地牢我是待不住了,咱們趕緊上去吧!”閻守一故作嫌棄地說道。
“行,我帶你上去。”
張午馬沒多想,帶著閻守一往地牢的出口走。
閻守一一路上都在注意著地牢里的人。
戲子要殺的那位,是掌管地牢的儺鬼戲傳人,那人到底是男是女,長什么樣呢?
很快,閻守一就在地牢的出口處,注意到了一名身穿黑衣的老婦人。
老婦人已經很老了,臉上的皺紋如同老樹的樹皮,整個身體都狗摟著,但她的眼神和動作,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仿佛她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都有種在臺上唱獨角戲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老婦人的手里,提著一串地牢的鑰匙。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