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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情秀云聽說了,城主本想給夫人出氣,結果遇上謀士馬先生,如此冒犯夫人之事便被輕輕揭過,那馬先生不僅沒有被訓斥,還被邀去一同喝酒,顯然還有怕他在意之意。
現在任誰都知道,堂堂一國主母,在城主的心中連個謀士都不如。
這段時間以來,秦月的聲譽一降再降,一開始還有鄉紳們組團來刷存在感,想把秦月整下去,如今卻是銷聲匿跡了。
倒不是他們死心了,而是秦月對他們而言已經不足為懼了,他們當下要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家女兒爬到那個位置上去。
眾鄉紳們互相較勁,提防著其他家暗中用手段,既然暫時誰也沒有機會,倒不如讓那聲名敗壞的村女占著。
這些事情秀云自然是想不明白的,是夫人說的。
讓她納悶的是,和之前吵架相比,這一次夫人平靜的很,和以往的淡漠不同,她似乎在安靜地等待什么。
秀云并未多問什么,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夫人重視她,那是夫人仁慈,她若是自己作死,大好的日子抓不住還能賴誰。
“秀云,之前那部分糧食收上來了嗎?”秦月一邊修理花枝一邊問道。
花枝上幾朵嬌艷的紅梅盛開著,煞是惹眼。
秀云點頭,“前后加起來共收上來五百擔糧食。”
這還是秦月將大少爺叫回來之后才收上來的,大少爺回來之前,軍營向鄉紳收糧十分困難。
五百擔糧是五萬斤,倒也不算少了。
這還是在她的優質糧種下,才能在短短兩年時間產糧如此,大致算了一下,產糧量至少增加了三倍,這個數字別說在這個時代,就是在原先的時代,都是十分可觀的。
不過秦月也只能說,其中有作弊的成分,畢竟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儲備出糧食,她用了不少空間中的土壤和泉水。
秀云感覺出秦月最近對糧食的問題十分關注,事無巨細地講給她聽。
“過會我給你一張單子,你按照單子上的東西給我準備齊全。”秦月頓了頓,又道,“這件事只能你知曉,準備也要親自去做。”
秀云點頭應是。
這并非第一次讓她準備東西,最近似乎準備了很多。
其中防寒要用的她能理解,防暑之物又是做什么用的?
這邊關之地,即便是夏日也要穿著稍厚一些的衣物,萬萬沒有中暑一說。
秀云自是不會多問,一絲一毫都按照單子上去準備。
有些時候因為數量比較多,還需要將大少爺和二少爺叫回來幫忙。
其中準備最多的還是各式各樣的藥材,有那么三五天的時間,差點將華夏城的藥房搬空了。
不過秦月要的都是較為冷門的藥材,否則那些惹人厭的鄉紳們,怕是又要借機進一步抨擊夫人,借助百姓們的嘴,讓她難堪難受了。
以前并不知道流言蜚語的威力,如今雖不是親身體會,卻也和親身體會沒有區別了。
夫人還能如此淡定冷靜地做事,秀云當真佩服之極。
半個月的時間,需要秀云準備的東西逐漸變少,更多的似乎是在查漏補缺。
看得出,夫人每日都在思索著什么,秀云也不敢打擾她,走路都輕手輕腳的。
“秀云,府中大小事你可都熟悉了?”秦月問。
這個問題讓秀云怔在原地。
這話怎么聽著不太對勁的樣子。
“夫人,您說的是哪一方面?”秀云小心翼翼地問道。
“全部。”
秀云仔細想了想,說道:“奴婢大體是熟悉了。”
秦月想了想說道:“我若是離開一段時間,府中大小事物都需要你操持,你可行?”
秀云大吃一驚,“夫人,您可定要放心寬啊,千萬不要做傻事!”
這話反倒讓秦月楞了一下,隨即低笑起來,還不等她說話,秀云又開口。
“夫人若是執意遠走,奴婢跟您一起走,奴婢能有今日,全是夫人一手提攜,沒有夫人,哪來的秀云。”
秀云說完已經跪拜在地上,她知道秦月帶著執拗的勁頭,若是勸不動,她便跟著夫人一起離開。
秦月唇邊笑容微斂,心中感動。
想不到當初隨手幫的人,反倒是義無反顧地站在她這邊。
“你有今天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你別亂擔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秀云被秦月扶起來,仍舊是一臉擔憂。
秦月笑道:“我隨著城主一起出去,歸期未定,但也不會太久。”
聽聞這話,秀云一下便放心了,臉上都帶著喜氣。
城主夫婦能夠和好如初,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要知道這一個月的時間城主都沒有再回來,秀云嘴上不說,心里都擔憂死了。
如今一顆心落回心里,秀云走路都帶著風聲。
事情來的很突兀,在血狼營將士們集結城外的那一刻,華夏城的百姓們才知道,他們要領兵出征了!
絕大部分人認為他們是要去打闕賊,畢竟邊關之地,唯一的敵人就是闕賊了。
然而血狼營的行軍路線卻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一眾歡呼目送的百姓一臉錯愕。
不是去打闕賊?
那是去干什么?
百姓們不解歸不解,卻也只能目送將士們離開,好在城鎮還有一部分駐守的將士,否則定會引起恐慌。
血狼營的將士們去哪了沒人知道,但是不久之后人們發現,一同消失的還有城主夫人及他們的長子。
城主夫人在的時候無數的嘴巴在噴她,她不在了,反倒有一部分人開始惴惴不安。
也幸好,看到她一手折騰出來的那些‘廠子’都在正常,知道城主夫人怕是也隨軍而去。
城主領兵出征,不管去哪里,居然會帶上城主夫人,難不成是去走訪他國?
若真是如此,那么多兵力,怕是會驚的對方直接出兵吧。
琢磨琢磨去,尚未琢磨明白,城中最高將士薛云宗下令封城三天,以備不時之需。
什么是不時之需,無人同他們解釋。
對此自是有一部分人不服,堵在城門口鬧著要出城,不是加重有病重的老母,就是有婚約要趕。
苦肉計并未撼動守城將士分毫,而想要煽動百姓來強的幾個人,統統被關押。
重兵把守之下,華夏城封城三日。
這邊的事情秦月不知道,她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便整裝待發了。
再次看到陸云景的時候,他憔悴了一圈,而他看到秦月收拾了行囊,忍不住一笑。
“果然最懂我的,還是你。”
對于這樣的話,秦月充耳不聞,一襲男裝直接上了馬匹。
陸云景苦笑一下,被大寶看了個滿眼,當即輕咳一聲,翻身上馬,縱馬而前。
秦月的馬匹緊跟在陸云景身后,左右兩側分別是夏起淵和秦石峰伴行,后方則是大寶隨行。
如今大寶的戰力相當于少將,在軍營許久,已經沒人敢小瞧他,更不敢將他當做一個娃娃。
本以為秦月的體力跟不上,眾人已經做好半路休息的準備,卻不知一天的騎行,秦月依舊神采奕奕。
秦月可不是深閨后宅之女,她平時可是鍛煉身體的,再加上有藥膳的滋補,她的體質很好,體力也不錯。
斥候探路回來,這周邊并無異樣,可以作為扎營之地。
靜謐的林子里,三萬人的隊伍,竟是幾乎沒什么聲響。
因為是突襲隊伍,他們是不能燃火的,故而吃食上只能將就。
秦石峰習慣了這種日子,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他時不時皺眉看向夏起淵那個糙漢。
這狗東西在干什么?
一個勁地往秦娘子身邊湊,像一條搖著尾巴吐著舌頭的壯犬。
“舔狗。”大寶看著夏起淵的模樣,不自覺說出曾經在母親嘴里聽到過的詞匯。
一旁秦石峰聽了,連連點頭,大少爺果真有學識,兩個字就將那狗東西的模樣形容的淋漓盡致。
秦石峰不屑一顧,秦娘子一身本事沒錯,但是他一個大男人,絕對不會去圍著一個女人轉的,還是如此姿態。
咬住手中冷硬的餅子用力一扯,在嘴里嚼了兩下遂喝了口水往下吞。
行軍打仗,什么苦沒有吃過,這算的了什么。
想著,他看向一旁的大寶,卻發現人早就不見了,再轉眼,大寶已經到了秦月跟前,乖巧地坐在那里。
秦石峰:“……”
這一個兩個的是怎么回事?
這么想著,便看到蕭狼等人也都圍坐過去,老實的樣子比之在九爺的狠訓下也不遑多讓。
最主要的是,他們巴巴的樣子看上去有些鬧心。
再有什么寶貝,他秦石峰也不可能和那群人一樣,圍著一個女人轉。
等等,難不成是新式武器?
可即便是新式武器,也不應當如此才對。
秦石峰胡思亂想著,發覺嘴里的餅子堅硬之極,只得像曾經那般,將它想象成醇香鮮美的牛腱子去扯。
以前怎么不覺得這招管用,這次怎么好像真的聞到了牛腱子的味道?
他定睛看向手里的餅子,確定是真的餅子之后,那股噴香的味道也沒有像是。
他吸了吸鼻子,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這味道站起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秦石峰已經同夏起淵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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