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哥哥你是不是很疼啊，暖暖給你呼呼好不好。”

“阿難哥哥你要不要吃東西啊，我去問問哥哥你能吃什么東西哦。”

“阿難哥哥你渴不渴啊我給你倒水喝好不好。”

“阿難哥哥……”

小姑娘軟糯糯的小奶音不斷地在安靜的病房內響起，像是晨曦灑下，透亮輕薄的金色光芒讓人身體暖烘烘的。

梁遲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純粹干凈的關愛，這令他有些著迷，心里越發舍不得離開了。

暖暖跟勤勞的小蜜蜂一樣，一會兒給梁遲看藥水有沒有完一會兒又給他倒水喝，還時不時地喂一些水果，看得顧安臉都扭曲了不少。

到底誰才是她的哥哥啊！

張良放學回來后帶來了梁遲能吃的粥，推開門看見暖暖也在頓時驚喜了。

“梁遲哥。”

張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梁遲。

梁遲淡淡的嗯了一聲，對張良，他救回來之后只隨便給他找了個學校，給他住的地方和生活費，其他的就再也沒管過，也很少和他說話。

梁遲喝粥的時候白墨書進來了。

他看了乖乖坐在板凳上的小姑娘一眼聲音清潤的道。

“暖暖，和你哥哥到辦公室去吃飯。”

小姑娘軟乎乎地哦了一聲，牽著哥哥的手往外走，只是到門口的時候小家伙回頭揮著小手。

“阿難哥哥拜拜……”

梁遲緩緩點頭“再見。”

等暖暖和顧安離開之后，病房里安靜了下來。

“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白墨書率先開口。

梁遲沒什么反應，張良反而激動地站了起來。

“真的……真的沒有救了嗎？”

一個月的時間，只有一個月，怎么會這么短。

張良一個人慌亂無神，偏偏當事人好像一點兒都沒將自己的命放在眼里。

白墨書居高臨下地看著梁遲，語氣平淡無波。

“胃癌晚期加上熬夜飲食不規律甚至經常不吃飯，每天抽煙……”

說完他頓了頓“如果自己保養得好或許能撐一段時間，但是你現在的身體器官已經支撐不住了。”

梁遲蒼白的笑了起來“我知道，倒是沒想到竟然還能撐一個月的時間。”

他抬眸看著白墨書“第一次知道你是在M國，所有人都沒能將那件事情和之前的聯系在一起，但是你推測出來了，而且還跟著我的軌跡差點兒找到了我。“

白墨書對此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你后悔過嗎。”

梁遲點頭，這倒是讓白墨書有點意外了，一般這種人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覺得后悔。

“只有那一次，方慶差點傷到了暖暖。”

白墨書頓了頓“所以對于其他無辜被殺的人，你也不后悔的。”

梁遲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透著薄涼。

“他們的命，和我有什么關系。”

就像那個男人將他的母親管在地下室當狗一樣的對待，不是沒人不知道，但是他們保持了沉默，就像他被拳打腳踢的時候，看見的人也只是遠遠地繞開，因為自己的命，媽媽的命和他們都沒有關系。

所以……他為什么要去在乎別人呢。

白墨書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了。

“好好享受這最后的一個月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

“等一下。”

梁遲聲音虛弱的開口。

“有個叫顧婉的女人，聯系了黃城東區一個叫馬哥的人想要……想要綁架暖暖，你們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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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書瞳孔一縮，握著筆的指尖變白。

他轉頭深深的看了梁遲一眼緩緩開口。

“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醫院。怎么知道這些？”

梁遲輕笑“既然知道那女人對暖暖有危害，我不會什么也不做。”

說著他將自己耳垂上一個黑色的耳釘摘下來丟給白墨書。

白墨書看了耳釘一眼問“可以用消毒水洗么？”

梁遲“……可以。”

然后白墨書就帶著那耳釘離開了，還真的很認真的用消毒水洗干凈了再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沒有耳洞。

盯著那耳釘看了幾秒，在打耳洞和交給其他人之間，白墨書果斷選擇了后者。

這事兒交給顧明禮或者顧明瑜去監聽。

暖暖這段時間下午下課了基本上都會到醫院里來，并且已經和醫院的好多醫生和護士都相互熟悉了。

“暖暖。”

病房內，暖暖正和小哥哥一起在看書呢。

這些書是梁遲的關于黑客關于計算機的書，上面好多編程代碼看得顧安如癡如醉，這也是他為什么愿意陪著暖暖一直來看梁遲的原因。

因為這些書太珍貴了，甚至還有梁遲自己做的日記，好多都是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的！

顧安可愛死這些了，因此對梁遲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小姑娘聽到梁遲叫自己頓時支棱起了小腦袋。

“我在阿難哥哥，怎么了呀？”

小家伙一雙干凈明亮的眸子看著他。

梁遲看著那雙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你最喜歡什么？”

暖暖盤著小短腿兒坐在鋪地上的軟墊上。

“那暖暖喜歡的可就多了，喜歡哥哥們，喜歡爺爺爸爸媽媽他們還有喜歡好吃的，喜歡花花，還喜歡種菜種樹，喜歡小一它們，對了我沒有和你說過叭，小一它們是暖暖養的小動物哦……”

小家伙掰著自己小小的手指頭認真的數了數，最后視線落到梁遲身上，對上他的眼神小姑娘也嘴甜甜的說了一句。

“當然也喜歡阿難哥哥了，所以阿難哥哥，你以后不做壞事了好不好，會被警察叔叔抓的。”

梁遲看著暖暖，然后緩緩點頭“好。”

暖暖頓時興奮得跟一只小奶狗似的蹦跶了起來。

“那梁遲哥哥我們說好了，你以后不準做壞事，拉勾勾。”

小姑娘翹起自己的小拇指伸過去。

梁遲也伸出蒼白瘦弱得幾乎能看見骨頭的手，將自己冰涼的小手指勾在了暖暖胖嘟嘟軟乎乎的小拇指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狗。”

梁遲輕輕笑了一聲，語氣緩緩又認真的道“不要小狗狗，變成小狼好不好。”

暖暖眨巴了下眼睛“為什么呀？”

“因為狼要兇很多，能保護你。”

暖暖奶聲奶氣的道“那好吧，小狼就小狼叭，暖暖都不介意噠。”

“阿難哥哥你要不要吃糖，暖暖有帶糖哦給你幾顆。”

暖暖翻開自己的小荷包，將里面晶瑩剔透的糖果拿了出來放到他的手里。

“阿難哥哥你要多多吃東西呀，現在變得好瘦好瘦，都不好看了。”

梁遲盯著手里的圓滾滾的糖喉結動了動，然后輕輕的嗯了一聲。

但其實他現在，根本就已經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暖暖端著小板凳坐在梁遲的床邊，手里捧著一本書開始認認真真地讀起了故事。

小家伙念書的時候特別認真，小奶音字正腔圓的，又軟又糯就算一直聽下去也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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