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來了,終于把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出來了。
趙如畫知道自己的孩子安好之后,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她聽到林老太對著外面大喊:“郎中,快點進來,快點進來。”
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趙如畫已經精疲力盡了,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她是咬著牙硬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誰都沒有想到,趙如畫肚子里面會有三個孩子。
最后一個孩子,趙如畫是吊著最后一口氣,用堅強的意志力,才把孩子生出來。
連生三個孩子,趙如畫的身子虧損得厲害。
郎中進來之后,給趙如畫把了脈,連連搖頭:“夫人的身子損傷得厲害,老夫無能為力,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你們最好是到城里去,找城內最好的郎中過來給夫人醫治,說不定還能救回一條命。”
胡氏一聽,瞬間哭了出來。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大夫,你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好不好?我女兒還這么年輕,她要是去了,她的三個孩子要怎么辦才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您是大夫,不可能沒有辦法救活她的。”
“我求你,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她,不能讓三個孩子沒了娘啊。”
胡氏跪在了地上。
趙家的其他人,也跟著跪在地上了。
這個時候,因為趙如畫身子虧損得太厲害。趙家的人沒有誰因為趙如畫連生了三個男孩而高興。
是的,第三個孩子,也是個男孩子。
孩子一生出來,趙如畫就昏死了過去,大家都擔心著趙如畫的身體情況。
三個孩子又哭起來了。
一個個的,哭得臉都紅了。
郎中看到三個孩子如此可憐,忍不住嘆一口氣。
他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瓶子給胡氏:“這里面有一顆藥丸,你給夫人喂下去,能夠吊著她的一口氣。”
“你們必須要盡快去找醫術高明的大夫過來醫治,否則夫人性命堪憂啊。”
這已經是郎中盡最大能力能夠辦到的事情了。
吊著趙如畫的一口氣,讓趙如畫支撐到別的郎中過來。
胡氏拿著那一瓶藥,已經泣不成聲了。
是他們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一直以為趙如畫懷的是雙生子,卻沒有想到她懷的是三生子。
三個孩子啊。
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連生三個孩子,不管是誰,身子都會吃不消。
更何況,趙如畫居住的又是在鄉下,過來給她診治的郎中,還是鄉間的普通郎中。
她的身子虧損太厲害,如何能救治?
趙如山趙如海把接生婆跟郎中送走了之后,就跑去鎮上了。
他們要到趙如畫的飯館里面去找那些伙計,讓那些伙計帶他們到城里去。
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要把郎中找來,就算是綁,就算是拿刀子架在郎中的脖子上面,他們也必須要把郎中請到家中來。
趙如山跟趙如海跑去找郎中了,胡氏跟楊氏李氏,則是在家中照顧趙如畫的三個孩子。
好在,李氏的奶水充足,平日里面自家的兒子吃不完,她還要擠出去一些。
如今趙如畫的孩子沒有奶吃,她就給三個孩子喂奶。
胡氏擔心李氏沒有奶水喂飽四個孩子,就回去把家里的老母雞殺掉的燉湯給李氏喝。
林老太也擔心趙如畫的三個兒子會餓肚子,也回家抓了兩只母雞過來給李氏吃。
只要李氏吃得越好,她的奶水就越好,趙如畫的三個兒子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趙如畫生了三個兒子的事情,瞬間傳遍了白石村。
大家知道趙如畫為了生孩子,這個時候已經昏死過去,紛紛從家中拿了雞蛋過來看望趙如畫。
然而,他們只是看到趙如畫躺在床上,兩只眼睛緊緊地閉著,沒有睜開的意思。
胡氏頓了母雞湯,給趙如畫端了一些過來。
她慢慢地喂給趙如畫吃。
趙如畫沒有意識,喂到她嘴巴里面的湯,她不會咽進肚子里面。
喂到她嘴巴里面的雞湯,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
胡氏看著趙如畫完全沒有吞咽意識,哭得更加厲害了。
“如畫,如畫,你喝一點雞湯啊,你倒是喝一點啊。你不喝,身子如何能好啊?”
“娘求你,求求你了,你好歹喝一點東西啊。你喝一點好不好?娘求你,娘求你了。”
胡氏再怎么求,再怎么喊,趙如畫就是沒有聽到一句話。
她依舊緊緊地閉著眼睛,臉色越來越蒼白。
胡氏看到趙如畫的臉色不對,已經泣不成聲了。
繼續這么下去,趙如畫不吃不喝的,遲早會餓死的啊。
趙家的其他人看到趙如畫這樣,也著急得不行。
就算趙如畫沒有醒過來,好歹能夠吞咽一點東西啊。
這么一點東西都吃不進肚子里面,如何能好?身子如何能受得住。
與此同時,趙如山跟趙如海已經來到趙如畫的飯館里面了。
他們把趙如畫的事情說給里面的人聽,里面的廚子跟伙計,也不做飯了,讓店里面的客人端飯菜到外面吃,銀子都不要他們的,就把飯館的門給關了。
他們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幾匹馬,那幾匹馬看著一臉兇悍的樣子,趙如山跟趙如海就害怕得不行。
他們不會騎馬。
看到這幾匹高大的馬兒,他們就害怕得不行。
飯館里面的伙計紛紛翻身上了馬,看到趙如山趙如海哆哆嗦嗦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會騎馬,其中就有兩個人拉過他們的手,一把將他們拉上馬背。
第一次騎到馬背上,趙如山趙如海的臉色都變白了。
只聽“駕”的一聲,馬兒就狂奔了出去。
沒有車廂拖著,馬兒跑起來十分的快。
趙如山趙如海兩人,嚇得抱住坐在他們前邊的人。
一路狂奔著,兄弟兩人害怕的同時,又著急著。
他們擔心趙如畫等不到他們回來,他們害怕自己找不到城里的郎中。
這么騎著馬兒狂奔著,也不知道狂奔了多久,幾個人的隊伍,迎面朝他們奔波而來。
那些人也是騎著馬兒,不過狀態沒有他們的好。
近了一些,趙如山跟趙如海看到前邊的那個人有些眼熟。
定眼一看,他的眼睛差點瞪出來了。
那不是云時越嗎?
他們以為自己看錯了,擦著眼睛又看了一遍,發現真的是云時越。
此時,云時越一臉滄桑,臉上胡子拉碴的,但是依舊無法阻止他的俊美。
“云時越,云時越!”
“云時越,我在這里云時越。”
“如畫快不行了,她快不行了,求你,求你去救救她。”
趙如山狂喊起來。
趙如海也跟著喊起來:“云時越,救救如畫,快點去救救她。”
“她給你生了三個兒子啊,整整三個兒子啊,命都搭上去。”
說到這里,兩人都哭了起來。
趙如畫太不容易了,整個孕期,都是自己一個人,現在孩子出生了,自己又差點沒命了。
狂奔而來的云時越拉韁繩,極速前行的馬兒,抬高前兩條腿,被迫停了下來。
趙如山趙如海把趙如畫的情況說了一遍,云時越一聽,臉色都白了。
“跟回來。”
之后,他駕著馬兒抄小路,朝家的方向,一路狂奔著。
趙如山趙如海還想去城里,帶著他們的那些伙計說,云時越讓他們回去,肯定是有辦法救治趙如畫的。
如此,趙如山跟趙如海,也就不趕去城里了,隨著云時越一起回家。
一路狂奔著,終于是趕回來了。
云時越還未進家門,就大老遠地看到家門口站著不少人。
他騎著馬兒過去,站在那里的人看到他,先是一愣,之后就有人驚訝地開口:“是云時越,是云時越回來了。”
“天啊,是云時越回來,那么長時間,云時越都去哪里了啊?”
“云時越,快些去看看如畫,如畫快不行了。”
趙家的人聽說云時越回來了,連忙跑出來看,看到果然是云時越,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云時越,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如畫為你受了多大的苦頭?”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我們家如畫眼瞎了才會嫁給你。”
胡氏一看到云時越,就止不住的大罵。
要是云時越在這里,趙如畫也不會受那么大的委屈。
懷有身孕期間,趙如畫的肚子那么大,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中途,云時越也不知道給趙如畫寫一封書信報平安,趙如畫為他操碎了心。
現在好了,如畫把孩子生出來了,他就回來了。
他當爹就這么容易?隨便跟趙如畫睡一覺,就得了三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趙如畫就活該辛苦?活該為他拼命?
云時越沒有時間去聽胡氏罵,也沒有時間跟胡氏解釋什么,從馬背上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趙如畫。
進到屋內,看到趙如畫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活得跟一個死人一樣,臉色都變了。
“凌寒,凌寒你過來看看。”他沖外面的凌寒喊。
凌寒聽到云時越喊他,第一時間沖了進去。
看到趙如畫躺在床上,他大概已經看出來什么了。
當下,他伸手就給趙如畫把脈。
胡氏沖進來還要罵云時越,趙老爹一把拉住她,讓她安靜。
胡氏也看出一點什么了,當下連忙閉上嘴巴。
想要罵云時越,待會兒再罵也不遲,現在救趙如畫才是最要緊的。
凌寒把脈好一會兒,然后對云時越說:“夫人的身子虧損得厲害,現在只有一口氣吊著了。”
“公子想辦法喂夫人吃一些東西,凌寒下去準備藥材。”
他也沒有說到底能不能醫治得好趙如畫,交代了云時越喂東西給趙如畫吃,然后就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胡氏說:“如畫現在根本就吃不下任何東西,你以為你是神仙不成?能讓如畫吃下東西?”
邊上就擺放著雞湯,是之前胡氏企圖喂趙如畫端過來的,后來趙如畫不喝,她就放在那里了。
現在雞湯還熱著,云時越用手試探了一下碗外面,然后用湯匙喂一些雞湯給趙如畫喝。
趙如畫還是跟之前一樣,不會吐咽,一點點湯水都喝不進去。
云時越喂多少,都從她的嘴角流出來。
見著這個情況,云時越自己喝了一大口雞湯,然后附身將嘴巴貼到趙如畫的嘴唇上。
邊上的人看到這一幕,羞得連忙轉過臉去。
“云時越,你在干什么?”
胡氏沖著云時越吼。
云時越沒搭理胡氏,慢慢地將口中的雞湯,渡到趙如畫的嘴巴里面。
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趙如畫的下巴往下一點的位置,輕輕的上下滑動了一下。
胡氏:“……”
這是在吞咽?
她女兒能喝得下雞湯了?
胡氏識趣地閉上嘴巴。
云時越渡完一口雞湯,然后又給趙如畫渡一口雞湯。
這么一來一回的,一碗雞湯就見底了。
胡氏見此,趕緊又去端一碗雞湯過來。
只要她的女兒能吃得下東西,就有抱住命的可能。
云時越連著喂兩碗雞湯給趙如畫,看到趙如畫的臉色,好像沒有之前那么蒼白了,他終于是停了下來。
趙如畫是身子損傷得厲害,再加上肚子里面沒有東西,所以一直沒有醒過來。
現在她喝進去兩碗雞湯了,肚子里面有東西了,身子虧損的地方,也會得到一點填補。
那邊,凌寒很快就回來了。
他帶了好些藥物回來。
進來之后,他問云時越喂東西給趙如畫沒有。云時越說喂了兩碗雞湯。
凌寒聽了,看一眼云時越,然后拿了一顆藥給他:“給夫人吃下去。”
云時越拿藥放到趙如畫的嘴巴里面,趙如畫依舊不會吞咽。
他就用之前的那個方法,把藥喂到趙如畫的肚子里面。
周邊的人都沒有看。
其實,一開始趙如畫還是有吞咽意識的,后來情況越來越不妙,吞咽能力也就喪失了。
否則,那個郎中給胡氏的藥,胡氏也沒有辦法喂下去。
趙如畫喝了雞湯,又吃了藥,凌寒就去準備其他調理身子的藥給趙如畫。
胡氏看到凌寒出去了,就跟著走出去。
“這位公子,我們家如畫的情況如何了?”
“能不能診治得好?”
“你可一定要治好她啊,她還這么年輕,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三個孩子不能沒了娘,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把我們家如畫救回來啊。”
凌寒忙著手上的活兒,聽到胡氏跟自己說話,他也沒有停下來。
“我會盡力的。”
說完,他就走去另一邊了。
胡氏看到凌寒的面色冷冷的,心中有些害怕,還想再問什么,也不好再問了。
她回到家中,想要進屋去看趙如畫,趙老爹從里面出來了。
他說:“讓時越跟如畫獨處一會兒吧,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胡氏沒再進去了。
此時,云時越坐在趙如畫的床邊,兩手緊緊的握著趙如畫的手。
看著趙如畫蒼白的臉,云時越的眼角,有一滴眼淚流了下來。
他說:“如畫,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我不應該這么遲回來,我不應該不給你匯報自己的行蹤。”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留你一個人在這里,讓你一個人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我不應該跟你分開那么長時間,不應該一個人跑去那么遠的地方。”
“你醒來好不好?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了。”
“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守著你,哪里也不去了。”
云時越心中懊惱萬分。
擔心趙如畫生孩子會害怕,戰事一結束,他就快馬加鞭,連夜從陵城出發。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