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的工作一直很忙,結婚后也經常需要出差。
雖然他已經很努力在減少外出的頻率了。
偏偏鐘卉遲不是粘人的性子,每次都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說:“你就專心忙你的唄,我自己工作也很忙,大家各忙各的不好嗎。”
高湛被她這話逗笑,微挑一側眉眼,戲謔道:“寶貝,你這話說的,怎么那么像渣女?”
鐘卉遲傲嬌地“哼”了聲,“你懂什么。”
男人心領神會地低笑,頗為配合的說著:“行行行,是我不懂。”
話雖如此,但高湛仍舊能在百忙之中擠出很多的時間陪鐘卉遲。
謝澄曾經吐槽過,這段感情里,高湛好像是更粘人的那一方。
高湛也只是散漫地笑笑,回以一句“我樂意”。
某天中午,趁著午休,初夏約了鐘卉遲一起去樓下喝咖啡。
兩個女孩閑聊著走出電視臺大樓。
鐘卉遲去拿了提前點好的咖啡,二人在咖啡店找了個空位。
午后的陽光正濃烈,帶點刺眼的光折射進店內,留下斑駁的光影。
一種溫暖的,鮮活的氛圍。
像是金箔撒了一地。
初夏微抿一口咖啡,略顯八卦的問:“你家高總出差了?”
鐘卉遲點點頭,還有些訝異,“你怎么知道?”
初夏無所謂地聳聳肩,悠悠道:“我那個假冒男朋友說的唄。”
鐘卉遲哭笑不得,調侃道:“這么說來你還算是我的假冒嫂子呢。”
自從趙姝知道鐘庭舒有女朋友后,就一直催著他把初夏帶回來吃飯。
鐘庭舒一直推脫,后來趙姝索性直接聯系了初夏本人。
初夏很喜歡趙姝,再加上之前和爸爸參加應酬時還見過鐘沐林幾次。
她也沒扭捏,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趙姝的邀約。
主要是趙姝之前送她這么多禮物,她覺得自己理應回贈一點,不然顯得太沒禮貌了。
去鐘家前,她在商場給鐘家人買了許多禮物,除了鐘庭舒沒收到之外,就連家里的阿姨和管家都是人手一份。
初夏在鐘家吃過飯后,和鐘卉遲在花園內聊天。
她吐槽道:“鐘家每個人都很好,鐘庭舒除外。”
這句話正好被鐘庭舒聽見,把他氣得不行。
初夏和鐘庭舒兩個吵吵鬧鬧的性子湊在一起,整個鐘家都熱鬧不少。
趙姝和鐘沐林開心壞了,說鐘庭舒雖然人不怎么樣,但卻給他們帶回了一個可愛的兒媳婦。
吃完飯后,鐘庭舒這個假冒男朋友紳士了一把,將初夏送回家。
初夏和鐘卉遲一樣,平時一個人住在電視臺附近。
房子是家里提前給買好的,一套大平層公寓。
鐘庭舒將車停在她家樓下,他頷首,輕笑道:“你周末也自己住?不用回家陪父母?”
初夏倒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正常”的與自己交談。
她停頓了下,答道:“我家可不比你家,鐘叔叔把公司都交給你了,屬于半退休狀態了。”
“我家就我一個,我又不管公司,只能我爸媽管,所以他們很忙的。”
鐘庭舒了然,又恢復了以往欠揍的模樣,“我原本一直以為女主持人都是端莊大方的樣子,直到你出現,打破了我的刻板印象。”
“太鬧騰了,太聒噪了。”
“你比鐘卉遲還吵。”
初夏笑容頓時僵在半空。
她毫不猶豫解開安全帶,“啪”地一聲,是很重的關門聲,可見女孩此時的憤怒程度。
鐘庭舒單手搭著方向盤,注視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笑得連肩膀都跟著抖了幾下。
下一秒,只見女孩突然回頭,又返里。
鐘庭舒:“?”
初夏輕拽著他的手臂,幾乎是“頤指氣使”的語氣,“那個普信男在我家門口,你這個假冒男朋友該派上用場了。”
鐘庭舒看到她這樣傲嬌又理直氣壯的表情,既無語又好笑。
“行,走吧,女朋友。”
末尾的三個字特意加重了語氣,拖著尾音,聽得人心尖一顫。
那個普信男也不知道哪來的初夏的住址,在這兒等了一天。
結果看見的是鐘庭舒摟著初夏往家里走。
普信男似乎是不甘心,憤懣地質問著:“夏夏,你真跟他在一起了?”
初夏被他這句稱呼搞得快要yue出來。
她強裝鎮定地笑笑,“不行嗎?”
末了又補充道:“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再這樣騷擾我不太好吧?”
男人難以置信,“你覺得我是在騷擾你?”
“我這么愛你,你感覺不到嗎?”
鐘庭舒聽著這番“油膩發言”,實在是生理不適。
他將初夏拉到自己身后,往前幾步,走到男人面前。
他個子高,多年叱咤于商業場的經歷又給他增添了幾分冷冽的壓迫感。
那個男人在他面前,立馬亂了陣腳。
鐘庭舒嗤笑一聲,周身散發著冷峻的氣息。
“就你?也配?”
“既然知道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以后就離她遠遠的。”
“懂?”
普信男自覺丟了面子,大著膽子抬起頭與他對視。
鐘庭舒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狹長的黑眸帶著幾分審視的玩味。
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普信男灰溜溜地走了,大概率不會再出現了。
初夏站在他身后,透過今晚的冷色月光去看男人的背影。
身形高大挺拔,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煙,還沒來得及點。
或許是今晚的月光太美,又或許是見到了鐘庭舒不一樣的另一面。
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沒那么討人厭了。
甚至...有點..帥...
初夏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驚了下。
還沒來得及消化內心的那點異常,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突然轉身。
四目相對,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這么安靜又專注地看著對方。
以前一見面就是掐起來。
鐘庭舒先開口:“行了,那傻逼給你趕走了,應該是不會來了。”
“你趕緊上樓,我看著你上去了再走。”
話音落,鐘庭舒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銀質打火機,想要點煙。
初夏猶豫幾秒,上前搶過他的打火機。
鐘庭舒有些懵。
在昏黃的路燈下,在皎潔的月光里。
女孩的裙擺被晚風輕輕揚起,連帶著發絲的清香都回蕩在空氣中,盡數傳入鐘庭舒的鼻息。
她站在朦朧的夜色中,“啪嗒”一聲,銀色打火機迸射出猩紅一片。
她俯身靠近眼前的男人,為他點煙。
鐘庭舒在財經節目中見到過初夏端莊大方的模樣,擲地有聲又聲情并茂地主持著一檔節目。
那樣的她,美麗又疏離。
是周敦頤在《愛蓮說》里說的“香遠益清,亭亭凈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也見過她在日常生活里蠻不講理,和自己互嗆的樣子。
囂張跋扈,像一只炸毛的小獅子。
可今晚的她,他沒見過。
冷色月光遮掩住她半邊臉,化著淡妝卻發散出通透又晃眼的光。
如此專注地為自己點煙。
好似一只翩然欲飛的夜蝶。
鐘庭舒突然覺得,她身上有仙氣。
指尖猩紅一點,明明滅滅。
他甚至沒反應過來,只看見初夏將打火機又重新塞回他口袋。
女孩難得溫柔地和他講了次話,“今晚謝謝你。”
“假冒男朋友。”
她禮貌性道了句“晚安”后就往電梯口走。
鐘庭舒望著女孩纖瘦的背影,突然覺得,“假冒”這個前綴去掉是不是會更好。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