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看眾人顧慮重重，說道，“兄弟們的顧慮也有道理，顧將軍既然說朝廷招安，待我修書一封，問她可能保證朝廷不會出爾反爾。”天籟

葉兆祥聽秦瑜還是打算接受招安的意思，嘴巴動了動，想說人心隔肚皮，顧清韻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啊。可是，秦瑜拿定主意的樣子，他若是一力反對，顯得他不聽號令了，只能忍下，打算私下先和韓茂才等人說說。

秦瑜目送眾人離開，嘆了口氣。韓茂才這些人，都是義軍中的元老，他們若是一意孤行不肯接受招安，倒是有些難辦了。

他正頭痛此事，營帳外有人請見，一個穿著普通士卒衣裳的壯漢走進來，沖他抱拳行禮，低聲道，“見過瑜公子。”

“顧五？你怎么在這兒？”秦瑜一看也是自己認識的，顧家侍衛顧五，當年也是姑父身邊的侍衛，“你可是……”

“瑜公子，能再見到公子，真是太好了。”顧五咧嘴大笑，“當年您離開雁門關后，再也未見，小的還以為無福再見到您呢。”

“你是跟著阿昀和清韻來的？”

“是啊，小的是奉命給您送信的。”顧五掏出顧清韻送來的信，“小姐說她讓人給石城送信了，老祖宗他們若是知道您沒事，肯定高興。招安之事，只怕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您要一一說服太難。小姐安排了顧明接應您，而且，她保證朝廷不會出爾反爾。”

“她就這么信順王？”經過憲宗之事，秦瑜對顧清韻還這么信順王夏天棄，有些不踏實。萬一這也是一個不顧大義的人呢？

想想順王爺和自家小姐的相處，顧五嘿嘿笑了，“您放心吧，小姐說可信，順王爺就一定可信。”只要見過順王爺和自家小姐相處的，都能看出來，順王爺妥妥地就是那孫猴子，翻不出自家小姐的手掌心啊。

秦瑜看顧五如此篤定，頓了一下，“難道……清韻手中有順王爺的把柄？”

“這個……也算是吧。”捏著順王爺的心呢，也是大把柄吧？

顧清韻這邊，回城之后，聽顧昀稟告了傷亡情況，騎兵損失不多，安置好傷兵后，她叫了顧昀過來，將方紹堂就是秦瑜的事告訴了他。

“竟然是表哥？”顧昀只覺得這事太巧了，“那他怎么不與我們聯系啊？”

“他安排詐敗，你不是沒追嘛。”

“嘿嘿，誰知道這回事啊。我可是聽你的，窮寇莫追，就死守著城門，一步沒多走。表哥就不會讓人給我送封信嗎？”

“他有他的顧慮。”

站在秦瑜的角度，他怕自己兩人一心效忠朝廷，他的身份若是泄露，自己兩個上報朝廷后，秦紹祖他們不就要被押解問罪了？未確定阿昀和自己的心意之前，他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今日若不是成叔一口叫出他的身份，只怕他還打算試探自己一下的。

顧昀想了想，也明白了秦瑜的顧慮，“那姐，你跟表哥說招安，他答應了嗎？”

“我告訴表哥皇帝馬上要換人了，他是答應的。外祖母他們牽腸掛肚，他心里也掛念外祖母他們。但是，叛軍之中，肯定還有人不愿意的。”

“表哥是頭領，能說服他們吧？”

顧清韻對此倒是不擔心，“既然是表哥做頭領，最好不是朝廷提出招安，而是表哥主動歸順朝廷。這樣，表哥恢復秦家大公子身份后，在世人眼里，不僅無過，還有功。”

“早知道讓表哥帶兵跟我們一起打匈奴好了，那時候還缺人呢。”顧昀嘀咕。

“沒有匈奴了，但是，還有反王啊。”顧清韻一笑，拿了輿圖過來，“你看，福王如今帶兵往京城方向來，昌州往西繞過去，就是蜀州往北的通道，表哥只要帶兵去掐斷福王后路，不就是立了一大功？”

“叛軍不肯歸順朝廷的話，怎么肯幫朝廷一起打福王啊？”

“自然是要有理由的。”顧清韻看著顧昀，“老五三個本來是打探叛軍頭領消息的，如今不用打探了，我回城的時候已經讓人給他們送信，讓他們在叛軍士兵中將朝廷安置流民的消息先說出去。怎么逼叛軍去蜀州這事，你想想看。”

顧昀一聽苦了臉，這是要考校自己啊！他求饒地看向顧清韻，顧清韻抬手彈了他額頭一下，“動動腦子，以后你總得自己帶兵。顧家的以后，都得靠你了。”

身為顧家嫡子，他總要擔起家族重擔的。這次歸攏叛軍之事若做好了，也是阿昀的功勞。

“姐，我一定會想出法子的。”顧昀一聽這話，收了嬉笑之色，鄭重點頭。

“好，若有需要，老五三個，顧明，還有成叔他們，我都交給你。”顧清韻將人交給他，讓他去想法子。自己先派人給南下給顧明送信。顧明與叛軍打了多次交道，此次南下崇州，也不用再考慮拉攏方紹堂之事，倒是可以做些別的事情了。

一連幾日，顧昀眉頭緊皺。姐姐要讓表哥立功堵住世人的嘴，這不就等于要讓叛軍主動聽朝廷的話嗎？表哥都不能空口白話就說服他們歸順朝廷呢，叛軍肯聽聽自己的？昌州現在有十多萬人，將叛軍打服都比說服容易啊，但是，關系到秦瑜表哥，再難他也得想法子。

沒等顧昀想出法子，靈州那邊送來急信。

福王離開蜀州出兵京城，靈州是重要關城。夏天棄率兵阻攔福王，也是陳兵靈州的。

靈州那邊來送信的是順王府的侍衛，一來到昌州，他就求見了顧清韻，“顧小姐，王爺受了重傷，錢將軍和張侍衛長讓小的趕來送信，您快去靈州吧？”

“不是說打退了福王進攻嗎？怎么會受了傷？”顧清韻一聽夏天棄受了重傷，站了起來，之前她剛接到夏天棄讓人送來的捷報，說打退了福王一次進攻，打算在靈州將福王全殲啊。

“王爺是在戰場遭了暗算，錢將軍派小的送信，主要是……”那侍衛看看還有人，沒再多說，“您看信吧，錢將軍在信里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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