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納蘭嫣然的目光穿過了藥菀那逐漸淡化出來的虛影，直接看到蕭炎的同時，不禁撇了撇櫻唇，大感掃興。

“菀兒一直都這樣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蕭炎倒是不惱，也不至于因此而沮喪到哪里去，他太理解藥菀了，若是到了這一步藥菀都不跑，那才是真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哼。”

只是很明顯，蕭炎給出的回答也無法安撫此刻的納蘭嫣然。

這一次回來，她可是眼巴巴就望著怎么也讓藥菀自己嘗嘗惡果的滋味如何了，卻不曾想到居然還是說跑就跑了。

“你倒是還好意思說，這么些年，動作挺快的啊……？”

納蘭嫣然輕哼了一聲，該說不愧是藥菀的半個徒兒，一手調教出來的，那略帶著一絲絲不屑的小表情與藥菀之間還有那么幾分相似。

蕭炎聳了聳肩膀：“哪有？水到渠成罷了。”

“水到渠成？說來聽聽？”

蕭炎倒是也沒有瞞著藥菀，便是將在這之前發生的大部分事情都跟納蘭嫣然簡單概括了一遍，大體上了解到的情況倒是跟她從小醫仙那里了解到的情況差不多。

只是在細節上稍顯出入而已，不過即便是想想也能理解，畢竟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事無巨細的事情。

不過即便如此，在聽完了蕭炎的轉述之后，納蘭嫣然看著蕭炎，忽然間聯想到什么。

“怎么了？”

兩人相識相知這么久，這點眼力見自然還是有的。

“沒什么，只是偶然之間覺得有點奇怪罷了。”

納蘭嫣然搖了搖螓首，隨后看著蕭炎，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來：“我本來還以為你非要在她面前裝一輩子的木頭的。”

“那只能說明納蘭猜錯了。”

蕭炎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卻讓納蘭嫣然只覺得有些好笑。

“好了這下日思夜想的莞姑娘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開心了吧？”

納蘭嫣然倒是沒打算這么快就揭過這個話題。

而此刻房門緊閉，光線幽暗，暗淡的房間之中只剩下孤男寡女的兩人，無論事先在談論著什么也都會忍不住有些浮想聯翩。

何況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就已經不只是朋友那樣單純了。

“那倒確實是……”

蕭炎的指尖不知不覺地放在了納蘭嫣然的身上，她的身子不可避免地有些僵硬，但是卻又很快恢復如常。

“怎么了？”

蕭炎柔聲道，對上的卻是納蘭嫣然那逐漸展現出一絲侵略性的危險目光。

仿佛蕭炎不過只是獵物，而靜待獵物主動跳出來的納蘭嫣然才是真正的獵手一樣。

“……你說。”

納蘭嫣然忽得湊近了蕭炎，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那絲絲縷縷的溫熱吐息癡纏在蕭炎的耳畔，如同干燥的柴鑫一把接著一把地被投入到了眼前的熊熊烈火之中，引得蕭炎的心緒也如同火焰一般劈啪作響。

“藥菀……她會不會就這樣躲在暗處偷偷看著？”

納蘭嫣然的話頓時讓蕭炎下意識地一激靈，然而他身體的真實反應卻無聲彰顯了他最為真實的想法。

納蘭嫣然忍不住笑了。

“就知道你喜歡這種調調……臭男人。”

納蘭嫣然便開始得意地笑，像是只狡黠的狐貍，蕭炎對此也不否認，不過倒也不至于相信納蘭嫣然的猜測。

“她都走了，你覺得她還會躲起來偷偷看著？”

蕭炎下意識地問道，他自然是不信的。

“到底有沒有在偷偷看著，暫且試試不就知道了？”

納蘭嫣然輕哼了一聲，眼中的情意里卻也不可避免地摻雜著一絲并不單純的勝負心。

而面對納蘭嫣然這接二連三的主動進攻，便是圣人也怕是難以忍受這份無法言說的煎熬，這種仿佛可以是在維持著的隔靴搔癢的感覺就像是并不會立刻要命的毒，并不致命卻更加叫人魂牽夢繞，難以忘懷。

“……納蘭就這么在乎菀兒？”

只是若是說蕭炎沒有半點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蕭炎總是有種納蘭這是故意拿自己報復菀兒的奇怪感覺，讓得他不僅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納蘭嫣然那長裙之下白皙光潔的玉腿。

“……哼”

納蘭嫣然被蕭炎這么摸了一把，明顯有些猝不及防，引得她不得不喚回了自己的思緒，而后惡狠狠地剮了蕭炎一眼。

雖然他們從來不是什么愿意主動沉溺在欲望之中的人，即便是確認了關系之后也多是以克制為主，像是今日納蘭嫣然如此主動的情況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這也并不妨礙他們對彼此了如指掌。

自然也包括那些尤為明顯的弱點了。

“怎么？嫉妒了？”

納蘭嫣然的聲音不可避免地輕輕顫抖著，卻依舊強打著精神，努力在蕭炎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白皙的指尖輕輕勾住了蕭炎的下巴，合攏的五指捧住了蕭炎的臉頰，美人的胸口微微起伏，吐氣如蘭。

“……你是我的，藥菀也得是我的！”

納蘭嫣然壓低了聲音，語氣霸道。

只是這令人動容的宣告在蕭炎親眼看來，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誰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蕭炎廝磨著她的臉頰，將她清冷凜冽的側臉燙出一絲絲的紅暈，隨之悶聲道，比起動嘴皮子，他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衣衫翻動的聲音不絕于耳，只是偶然間傳來了一陣衣衫被扯壞的撕拉聲，與此同時也引來了納蘭嫣然的怒視。

“伱就不能直接解開？手斷了？”

“不妨事，回頭穿我的。”

蕭炎這樣的回答哪里能讓納蘭嫣然滿意？只是很快她也就沒那心情叫罵了。

當平穩的呼吸逐漸變得燥熱起來，納蘭嫣然也就顧不上那么多了。

蕭炎的眉眼之上殘留著她充斥著無限眷戀的芳香與余溫，指尖自凝脂肌膚上輕輕劃過，留下一抹淺淺的水光。

“嗬……轉過來。”

盡管身子早已如同被抽了骨頭似的化作一灘春泥，但她的聲音之中依舊透著一股子淡淡的倔強。

“怎么了？不喜歡？”

蕭炎溫柔地為她撫平了略顯凌亂的青絲。

“我想看著你的臉。”

納蘭嫣然的聲音有如干燥的薪柴被一把扔進了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劈啪作響，連帶著一連串叫人骨子發酥的聲音如水一般漸漸彌漫。

“別這樣，我沒力氣了，讓我歇會兒……”

在納蘭嫣然越發肆無忌憚的同時，藥菀卻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自己壓根沒走，聽著那越發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藥菀如坐針氈。

心中無數次地生出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念頭，腳底卻如同生了根般難以挪動。

納蘭和蕭炎小別勝新婚這點藥菀自然是早有預料，再怎么說穿了也都還年輕，本來就不是多么放縱欲望的人從另外一方面來說自然也就是在某些時候難免會顯得有些干柴烈火了一點。

藥菀自己自然是無比清楚這個道理的。

但是清楚歸清楚，知道歸知道，但是這就不代表藥菀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這么表演了。

藥菀默默咬著手指，只能期待這個時候的蕭炎起碼能動作稍微快一點了……

快槍手就快槍手吧，反正又不是給她用——

她的確不能算是沒看過，但是也的確沒親眼見過這么刺激的畫面。

這下好了，豬肉沒吃成，快要被豬創死了。

藥菀只能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一邊下意識地屏蔽了自己的五感。

但是她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

她的心似乎有些亂了。

伴隨著天墓之行，靈魂交融之后，藥菀在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隨之迎來的蛻變的同時，那與之相對應的副作用也開始慢慢影響到了她。

可惡……明明之前……明明之前再怎么樣也總不可能會有這種反應的……

藥菀不甘心地輕咬銀牙，但身體上的反應更令她感到無地自容。

“嗬……”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卻被自己滾燙的溫度給嚇了一跳，那吐息輕輕打在手心之中，好像一下子就連手心都要跟著一起被融化掉了一樣。

……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發現自己肉眼可見地變得奇怪了起來的同時，藥菀旋即用虛空淹沒了自己的身體，徹底離開了這一片被她封存起來不受打擾的小空間。

只要努力地不刻意去看的話，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藥菀紅著臉頰，心中這樣一遍接著一遍地勸解著自己，隨后下意識地從納戒之中取出了一枚許久未曾用過的清神丹服下，寄希望于能暫且遏制住自己如今有些難以遏制的胡亂狂想。

只是很可惜。

完全沒用。

藥菀微微抿唇，哪有這樣的事情啊……不行，不行不行，總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總歸能夠好點……

只能寄希望于此的藥菀隨之輕輕敲響了小醫仙的房門。

“菀姐姐怎么來了？”

“……我說我是突然良心發現，來給仙兒幫忙的，仙兒會相信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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