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怎么了？”

忽然間，藥菀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平靜，納蘭嫣然心中稍稍一驚，趕忙放下了自己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指尖，隨后扭過頭望向了藥菀。

“啊？……沒什么。”

納蘭嫣然悶聲道，開玩笑，她怎么可能會在藥菀面前說自己會有這種想法？她連仙兒那邊都不敢透露，更別提藥菀了。

否則，就沖自己之前對藥菀的所做所為，若是讓她知道了，只怕是自己是別想安寧了。

……指不定她偷偷摸摸給自己下什么斗尊巔峰都無法抵抗的丹藥，然后把自己和蕭炎扔一個房間里鎖起來，不懷上就不準出來……

納蘭嫣然不住在心中腹誹著，卻也未曾注意到藥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了？瞧見人家美杜莎有個好女兒，自己也瞅著眼熱？”

“要是這樣的話，納蘭也去找蕭炎要一個唄？”

“——就你一天到晚想著這些齷齪東西！我可是要登頂整個斗氣大陸的人！孩子什么的很礙事的——”

納蘭嫣然被藥菀一下子說中了心里藏著的真實想法，自然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一下子就像是被猜到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腳起來，但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納蘭嫣然就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那么點太大了，這樣子實在是太過反常了，不禁輕輕咳嗽了一聲，隨之說道。

“咳——咳——你自己要是有這想法，當然沒必要拿我當擋箭牌，反正你只要勾勾手指頭，蕭炎就乖乖自己上來了，不是嗎？”

“嘴硬，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去。”

藥菀也不跟納蘭嫣然爭，反正誰心里真的在急誰心里清楚得很，壓根不需要多說。

納蘭嫣然輕哼了一聲，不過既然被藥菀看穿了，她倒是也沒必要裝下去了，反正也不可能直接說出來的——

對于孩子，納蘭嫣然先前對小醫仙所說的話也的確不算是假的，她的確覺得孩子很麻煩，也沒覺得自己能照顧得好……畢竟在她的自我認知里，自己也不過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大孩子呢，自己都沒長大，談什么要孩子啊……

單純只是好奇而已。

畢竟在與蕭瀟的關系上，那小家伙的一聲姨娘也不是白喊的，這突如其來成了半個娘，她又不是小醫仙那樣的性子，也不是藥菀那樣莫名其妙就是和小孩子相性好得出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也是在情理之中，倒不如說是她們太反常了，只有納蘭自己是個正常人。

“算了，還是不說這些了。”

心中思索得差不多了，納蘭嫣然不禁扭過螓首瞥了一眼藥菀，忽得說道。

“還沒來得及問呢……我聽說，你后面跟蕭薰兒接觸過了？她現在怎么樣了？”

“她？她自然一切都好，一個古族大小姐能有什么地方不好的？”

藥菀下意識地回答道，而后忽得想起來了什么，笑道：“非要說她哪里不好的話，大概還是覺得自己動作不夠快，被我搶先了吧？”

藥菀微微一笑，隨之說道。

納蘭嫣然對此倒是一點不意外，幾年前的風雷閣之時，她那副劍拔弩張的氣勢可是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只是可惜遇上了藥菀這個實在不能用常理來加以形容的女人，爭也爭不過，打也打不過，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仔細想想也是，倘若是納蘭嫣然自己撞上是這樣一個情敵，怕是比蕭薰兒還要絕望。

不過大概也并不存在這種可能性就是了……

畢竟自己就是被這個臭情敵給拖下水的。

納蘭嫣然深吸了一口氣，卻嗅到了藥菀身上那淡淡的草藥芳香，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微微皺眉。

怪香的……還挺好聞的……

面對著這莫名的回旋鏢，納蘭嫣然的臉上涌現出絲絲難耐，但是也不愿意就此松口。

“怎么還突然問起她來了？還是說原來你們之間的關系還挺好的？”

藥菀語氣輕松，不禁問道。

納蘭嫣然不禁白了她一眼，旋即說道：“倒是也沒必要這樣試探我，我又不是蕭炎……至于我和蕭薰兒，當初好歹也算是在迦南學院共事過，人這輩子就活這么長時間，會對某一段時間尤為留戀也是在所難免的吧？”

“而蕭薰兒……好歹也是我那一段時間之中的組成部分，我對她的印象暫且不說，這一點也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了。”

“某一段格外留戀的時間嗎……”

納蘭嫣然的無心之言倒是讓藥菀在恍惚之間回憶起了什么，那是不同于斗氣大陸之上的景致，平淡無奇，以至于哪怕她如今的靈魂力量越發強大，但是過去了這么多年的時間，這雖然寶貴卻也平淡的回憶被一點點地沖刷干凈，只留下點點絲絲縷縷卻再也尋覓不見的痕跡。

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靈魂對于自我的保護，還是自己逐漸接受了如今身份所需要支付的代價。

“怎么了？”

見藥菀出神，沒再說話，納蘭嫣然只覺得有些奇怪，不禁開口問道。

“回憶起了我的某段格外留戀的時間。”

“嗯？那是什么？在迦南學院的時候嗎？”

“說了你也不懂。”

藥菀搖搖頭，或許這種話題也就只有跟蕭炎聊得來了。

不過她又不會跟蕭炎說這種事……

“哼。”

一說到這種稍微私密點的事情，就說什么你不懂之類的話，小氣。

納蘭嫣然不禁瞪了一眼藥菀。

“每個人總歸有自己的秘密，我也從來沒有強求過伱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我對吧？”

“可我在你面前也沒有什么秘密了……”

納蘭嫣然不禁呢喃道，引得藥菀微微愣神。

“……無妨，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我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秘密了。”

藥菀看著納蘭嫣然，目光流露出一絲柔和，輕聲說道。

納蘭嫣然沉默了片刻，說道：“又在騙人了……”

“真的，不騙你。”

藥菀直視著納蘭嫣然的淡青色眸子，說道。

納蘭嫣然最受不了的就是藥菀這樣的眼神了，不禁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以免她不自覺又著了她的道。

“……哼。”

納蘭嫣然雙手抱胸，沉默不語。

“怎么都在這里啊？”

與此同時，蕭炎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同時也引來了二女的目光。

“正巧，我這邊有點事情想跟你們說一聲……誒，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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