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嫣然的懲罰也就到此為止了。

對于這份過于慘痛的經歷，納蘭嫣然只是光速得換掉了身上那令她深惡痛絕的著裝，盡管在她換下來的第一時間，她本來是想要直接把這東西給一把火燒掉的。

本來應該燒掉的……

“所以說？納蘭是怎么處置的？”

藥菀不禁略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

“燒掉了，你還指望著我留著不成？”

納蘭嫣然低頭喝茶，一邊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是嗎？那還是怪可惜的。”

藥菀撐著下巴，旋即從桌上拿起一塊茶點塞進了嘴里，卻讓納蘭嫣然差點嗆到，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片刻方才逐漸得以停歇。

“可惜什么？難不成還要我留著那腌臜東西不成？”

“沒啊，那東西挺珍惜的，是我們之前去妖界之時，妖界之主給我們的一點禮物，斗圣級別的魔獸毛皮可不是那么好弄到的，更別說斗氣大陸眼下也沒有那么多的斗圣魔獸了……”

藥菀下意識地呢喃了一聲，不過話音剛落時，她倒是也跟著不自覺地隨之一頓。

“哦，眼下也差不多過去了十年，斗圣魔獸興許也不是那么少了？”

“這個那你最好去問問你那小鳳凰才是。”

“小鳳凰啊……”

被納蘭嫣然這樣一提醒，藥菀倒是不自覺地回想起了那當初被自己調教得服服帖帖的鳳清兒，倒是不禁開口道：“說起來，在出發之前，我倒是有讓她好生管著天妖凰族，也不知道眼下怎么樣了？”

“倒是個不錯的族長？”

納蘭嫣然聞言之時捋了捋頭發，不自覺地說道。

“那看起來倒是還不錯？”

藥菀不自覺地反問道。

“起碼從眼下的發展來看，倒的確是這樣沒錯。”

納蘭嫣然對于鳳清兒存在近些年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也算不上多么了解，不過了解的信息，倒是的確足夠準確。

“自打你們離開了斗氣大陸之后，她便按照你的要求，回到了天妖凰族，自己如今也已經差不多達到了高階斗圣的修為，天妖凰族雖然遭受到了重創，但是底蘊還在，經由十年的發展，據說最具天賦的存在，都已經摸到了斗宗的門檻了。”

“嗯，好歹沒有辱沒三大魔獸族群的名聲。”

藥菀端起茶水，淺淺地抿了一口，不咸不淡地說道。

對此，小醫仙和納蘭嫣然倒是不自覺地有些詫異。

“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靜好多啊——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

納蘭嫣然忍不住說道。

“哈啊？”

藥菀皺著眉頭放下了茶盞，對于納蘭嫣然的回答更是一頭霧水，

“到底在想什么呢？”

藥菀一時沒有聽懂納蘭嫣然這略有些莫名其妙的意思，心頭也不禁奇怪怎么連這種瑣事都要問她，旋即不禁問道。

“納蘭的意思是……菀姐姐不打算處置天妖凰族嗎？”

看著藥菀一時的反應，小醫仙不禁開口問道，畢竟這個話題本身就挺敏感的。

別的不說，光是在獸域，昔日與天妖凰族相較甚篤的其他幾個魔獸族群眼下也不自覺地與如今的天妖凰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至少在公開場合上基本上也不再有任何的接觸，究其原因，大概是為了避嫌吧。

作為觸怒了斗帝，甚至是昔日差點殺了未來斗帝的種族，其他的族群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恐怕也不敢和他們進行接觸的。

而鳳清兒再怎么說，也是玄后的坐騎，命她管理天妖凰族，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即便如此，天底下也沒誰敢揣測斗帝的想法，這要是猜錯了，日后招來殺身之禍，那就是大難臨頭了。

也正因如此，其他的斗帝勢力默契地彼此觀望，其他的弱小勢力又不敢與之接觸，天妖凰族的十年便是在這樣夾縫一般的環境之下度過的。

而如今正主回來了，自然需要看她的意思來做。

小醫仙和納蘭嫣然對于天妖凰族并沒有什么直接的恩怨，但對于當初險些殺了蕭炎的恩怨，她們也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

“處置？還能怎么處置？”

藥菀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人也殺了，仇也報了，剩下這幾只小蝦米今后能不能在斗氣大陸之上成長起來都要看他們的造化，那就隨便他們了。”

“誒？”

藥菀的回答多少讓納蘭嫣然與小醫仙有些意外。

“倒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納蘭嫣然默然片刻，而后忍不住說道。

“我看上去很像是什么記仇的人嗎？”

藥菀反問道。

“難道不是？”

納蘭嫣然眉頭輕皺，這幅理所當然的態度，都快要覺得十多年前親眼見證血洗天妖凰族的另有其人了。

“……我的態度從來都是受害者自己的選擇最重要。”

看著納蘭嫣然那一臉狐疑的表情，藥菀只覺得是自己被深深誤解了。

“像是天妖凰族，是蕭炎自己選擇僅僅滅殺首惡即可，其他人頂多也就只能算是陪葬——”

“而眼下天妖凰族留下的火種成功延續下來了，是順從于小鳳凰的管理也好，還是懷揣著仇恨成長起來也罷，我都允許他們繼續在斗氣大陸上存活下去。”

“至于什么附庸、貢獻的，我既不指望，也不稀罕。”

“僅僅只是個當初連斗帝都未曾誕生的種族，也犯不著我正眼相待。”

伴隨著斷斷續續的言語，原本與他們相處之后而越發消磨殆盡的涼薄也在此刻再度顯露了出來。

還是說作為斗帝的視角真的有那么寬廣呢？

“那要是你還是斗圣的話，你會怎么對待天妖凰族？”

“你們都成為斗帝了，我還能再斗圣原地踏步不成？”

藥菀輕笑，卻讓納蘭嫣然有些無語：“我想要問你的重點又壓根不是這個！”

“——所以，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藥菀聳聳肩，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真要是有，她只怕是也活不到考慮這件事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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