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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生執-第164章 萬年狐貍
更新時間:2024-06-27  作者: 先生醉也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現代言情 | 年代重生 | 先生醉也 | 明智屋小說 | 風月生執 | 施微 | 先生醉也 | 風月生執 
正文如下:
不等他說完,我斥,“鋪你個頭!他自己沒長手?再說一遍,這活兒!我做不了!”

“兩個小家伙有時候也會跟統帥一起留宿在這里。”卜遠游說,“你是給孩子……”

“要鋪你鋪。”我堅持,“我不做。”

“統帥說了,你工作表現好,隨機答應你一件請求。”卜遠游恭敬。

“讓他去死,行不行。”我冷笑。

“統帥讓你提切合實際的需求。”

“沒需求。”

“蔡老先生要不要。”卜遠游說,“那名被稱為花姐的女人放不放。”

“你家副統帥在靳安手里,還沒回來。寧乾洲敢動花姐嗎?”我說,“蔡老先生是寧乾洲深愛的女人的父親,他不會拿他怎么樣,你們少糊弄我。告訴寧乾洲,常規的工作,我做。這種伺候他的活兒,讓他滾。不,讓他死了這條心。”

卜遠游見我說不通,便頷首走了。

于是第一天上班,我就杵在辦公室里。寧乾洲全程沒理我,在他手底下干活的人,都是八面玲瓏的人精。基本不用寧乾洲開口,他們都能猜著他心思做事。

事事做在前頭,看著寧乾洲的臉色行事。

十分有眼力勁兒。

只有我,不長眼色。

許是我站在那里礙眼,有些不得體統的樣子。官員們商議要事的時候顧及我,不方便開口。寧乾洲開始使喚我,做一些簡單的活兒。

比如,把他做完批示的文件拿去機關處。

比如,替他給副職打電話。

再比如,跑腿,幫他口頭傳話,順便買包煙上來。

盡管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屈服,可想著要給自己爭取更多破局的機會,不能再向以前那樣跟他一犟到底,到最后落不著好。

不如利用現有的優勢,最大限度借用寧乾洲的資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嘗試著接觸了解他的工作,他讓我穿白襯衣,西裝褲上班。

不允許衣著暴露,不允許太休閑,長發要扎起來,不允許披頭散發。

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樣子。

適應了一周,整棟辦公大樓的人似乎都在八卦我的事情。

畢竟都聽說了,寧乾洲用了女秘書。

“傳聞這個女秘書不長眼色,統帥不開口使喚,她就不動,眼里一點活兒都沒有。”

“來了一周了,連一杯水都沒給統帥倒過,都是卜遠游時不時去倒一下水。”

“統帥用人要求那么高的人,居然能忍受一個如此愚鈍之人。”

“你沒看見那個新來的女秘書嗎?長得可漂亮了。聽說,還是個二婚女人,咱們統帥破戒了……”

“統帥這么好的條件,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怎么要個二婚的。”

此時,我正在女廁方便,關著低矮的門。

便聽見外面把聲音壓更低。

“我聽說了一個非常勁爆的消息,她跟統帥是名義上的兄妹,沒有血緣關系。這女人以前嫁去彥海那邊了,婚內出軌咱們統帥,生下的兒子也是咱們統帥的。”

“天啊,那咱們統帥做了……做了第三者?插足別人的婚姻?他不是一直潔身自好嗎!他條件那么好,那么多官家小姐追求他!他怎么會做第三者……”

“你想死啊,敢這么說!統帥對軍內整風肅紀特別嚴格!嚴令禁止這些不正之風,你可別這么說!聽說咱們副統帥在彥海百樂門找女人玩樂子,被敵軍抓了!影響特別不好,到現在統帥也沒說要人的話!壓著不辦,不談,八成氣頭上。”

我提上褲子,若無其事推開小矮門,外間八卦的兩個女干部瞬間臉色大變,拿著文件遮住臉,匆匆跑了。

這幾年,寧乾洲把核心中樞部門的人員陸陸續續換了一批知根知底的新人進來,就為了清洗內部人員。

這些人少有見過我真人的。

把陳年爛谷子事拿出來又嚼一遍,我面無表情來到洗手池邊洗手。

一位齊耳短發的姑娘也將手伸到水龍頭下,低聲說了句,“蔡先生身體不好,在監獄里熬不住,很多決策上的事情需要老先生定奪,務必幫忙撈人。”

我搓洗的手一滯,愛國組織的人?

看了她一眼,她已經轉身走開了。

似乎是督查室的人。

她也是青青文學社的?眼線遍布各地,果然,愛國組織戰線有完整龐大的情報人員。

這個文學社居然如此信任我!

蔡老先生一句我加入,她們便開始給我下達任務。

我若無其事回到寧乾洲辦公室,便看到叔父身穿軍裝,神情凝重坐在沙發上抽煙,寧賢風也在。

正常情況下,我應該去給他們倒水。

但我著實不做伺候他們的活兒,徑直來到窗邊,推開了窗戶。便聽見身后傳來叔父的聲音。

“澈兒一時糊涂,著了人的道兒,他定是知錯了。”叔父似乎在替寧澈求情,“乾洲,我們還是要想法子,早日把他弄回來。靳安生性莫測,做事不計后果,還是要想想法子跟他談談。”

自從寧澈被抓以后,寧乾洲只字不提要人的事情。他其實非常惱火,堂堂寧軍副統帥流連風月場所被敵軍當場抓住,簡直丟盡平京城的臉面,傳出去貽笑大方。

寧乾洲沒接話。

寧賢風圓場,“不是統帥不想談,是靳安下落不明,聯系不上他。他不愿跟我們談。叔父,統帥也非常擔心澈兄安危。”

叔父重重嘆了口氣,“我相信乾洲會有辦法的,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兒上,你救他一命!若是這次能平安救回,你……你哪怕卸了他的職都行!我毫無怨言!”

寧乾洲深思熟慮抽煙,半晌,他問寧賢風,“那幫截獲內閣兩百萬平銀運輸車的游匪,抓到了嗎?”

“抓了一部分,他們不招。”寧賢風說,“除非放了蔡肖生,那邊的人要親自跟你談。”

話音一轉,寧賢風說,“這等事情該是交給省城的警司部門去做。上面卻交給咱們平京抓人,這是把那幫游匪當敵軍看待了,該是十分震怒。”

他們口中的游匪便是跟蔡老先生有關的愛國組織,不被內閣政府認可,所以在國內便是野路子,被稱為匪。又因為他們擅長打游擊,被冠上“游匪”的貶義。

我看著寧乾洲一會兒時間便抽完了一根煙,果然,他夏季的身體素質挺好,全然不見他咳嗽。這要是到了冬季,該是要了他命的。

“兩百萬平銀不多。”寧乾洲將煙頭戳在煙灰缸里,“用途不尋常。”

“說是上面送給洋指揮使的,每錠銀子都是定制的,精心雕刻著洋使的名字和洋使的國徽,說是一批工匠趕制了一年之久,才雕出來,討好洋人。”寧賢風說,“限咱們十日內把銀子追回來。”

我沒忍住,冷笑出聲。

寧乾洲態度曖昧不清看我一眼,“靳安的施老師,有何見解。”

我聽著他話里有話的反諷,忍不住笑說,“用一年時間雕刻兩百萬兩平銀,討好洋人。有這個時間,不如想想怎么讓百姓安居樂業!想想怎么國富民強!堂堂一國中樞,卻費盡心思干這種賣辱求榮的事情!這等窩囊的當局!不如推了!”

話音落地,辦公室內靜悄悄的,寧賢風掃了我一眼,叔父凝重。

寧乾洲意味深長看著我,“繼續說。”

“不好意思,我說錯了。不是內閣窩囊……”我嘲諷望著寧乾洲,“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窩囊。”

“繼續。”

“治國者當以民生為,更應該志在四方。”我說,“你們應該聯手國內一切勢力,把內閣推了。重新建立新的自由、平等、自強的民主國家!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不再忍受戰火之苦,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守護這個國家!而不是效忠于這等荒唐窩囊的內閣當局!”

說完,他們沒人接話。

我說,“我們應該自信、自立、自強。”

寧乾洲深眸如漩渦席卷粼粼星光,他唇角帶笑,“一年時間,長見識了。”

我沒言語。

我沒長見識,只是紀凌修和爹爹連續兩世都死于寧乾洲之手。這一世,他們剛死那幾年,我對寧乾洲的恨意達到了空前的濃烈程度。那時候滿腦子除了殺了他,根本沒有其他想法。

殺了寧乾洲,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休養生息這一年,心理醫生不斷寬慰我,讓我樂觀看世界,只有保持樂觀的心態,我的心臟才會漸漸好轉。

為了活命,我開始刻意遺忘仇恨和痛苦,開始想開心的事情,打開心扉看看身邊美好的東西,做快樂的人。

靳安和他的朋友們小心翼翼呵護我,才讓我睜開眼睛重新看看這個世界。

“你殘殺同胞,做內閣走狗。”我說,“等洋人打進來的時候,你連個統一戰線的后援力量都沒有!寧乾洲,你別活的太寡!該是相信蔡老先生,相信靳安,相信那些你歸類于‘匪類’的組織,他們或許才是你守住國門最堅實的伙伴和戰線!你把他們都殺光了!以后誰幫你頂天呢!你一根擎天柱能撐多久?三角形才最堅固不是嗎?你需要多方戰線合作,才最穩固啊。”

我趁機說出了蔡老先生的囑托。

寧乾洲眉目微斂,垂眸點煙。凝起的眉間曖昧一片。

他的聲音卻精神幾分,“你去談。”

我沒理解他突然冒出來的這三個字。

寧乾洲指了指寧賢風,“以后寧派所有的對外談判,讓施微出面去談。”

寧賢風愣住,飛快看了我一眼。

叔父反應快,油滑道:“那澈兒這事……”

“施微去談。”寧乾洲說,“施微,從今天開始,你是寧派對外發言人。”

我愣住。

這話的意思是……讓我去跟靳安談判?要回寧澈?要我去跟愛國組織談判?要回那兩百萬白銀?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