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再不醒,老子殺光王家人
王地主聽見院子里的驚叫聲,出門看究竟,與殷槿安撞個滿懷。
殷槿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惡狠狠地問道:“你又叫她給你們算命了?”
王地主看他居然能站起來,心里驚訝。
來不及問候,急忙求饒:“錦衣公子,您松手,老朽絕對沒有累著九天,沒有任何人叫她算命……”
說到這里,他忽然想起來幾個女兒來搗亂的事,話就卡在喉嚨里。
殷槿安一看他眼神閃爍,立即知道有事。
把人按在墻上,冷厲地說:“說,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王地主無奈,把九天到自己家第一天,他的幾個女兒女婿找上門,帶著郭神婆來,要潑狗血的事說了。
“我不知道和他們有沒有關系,但是那天就發生這些事,我真的一直護著九天的。”
殷槿安對清水和尚說:“師父,你有沒有辦法救九天?”
并不是每個和尚都是得道高僧,也并不是每個和尚都能參透天機,清水苦笑著搖搖頭:“我的水平有限,平時與人治些本病還可以……”
意思是他治不了。
殷槿安把九天抱起來,馬晨陽拿著她的小包,離開王地主家。
王地主心里焦急,抓住清水的手說:“清水師父,您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清水道:“施主不要著急,這孩子,來歷非凡。這位公子來歷也非凡,他好,她便也就好了。”
王地主聽得云里霧里,清水堅持要走,他苦留也沒留住。
殷槿安把九天抱回去,拿被子蓋好,摸摸她的小腦袋,沒有發熱,呼吸也均勻。
然而,還昏迷著。
殷槿安坐在床前,眉頭皺著,這個小娃兒,來到他身邊,一門心思護著他這個莫名其妙的二舅。
他也不知道她從哪里來,但是很顯然,她是自己一輩子要拿命還的恩人。
“馬晨陽,你看著九天,我去去就來。”他把面具戴上,摸了一根趁手的棍子。
馬晨陽死死抱住他的腿,哭著說:“公子,小的知道你心里難過,心疼九天,可是您想過沒有,您萬一出了事,九天怎么辦?”
他不能丟下九天,甚至他帶著九天走了,馬晨陽都可能遭遇不測。
殷槿安又折回來。
他不懂九天的那一套,也不懂醫術,到底該怎么辦?
自己從小到大,只要不舒服,就是——喝熱水。
所以,他對馬晨陽說:“倒碗熱水來。”
馬晨陽總覺得錦衣公子病急亂投醫——九天都昏迷好幾天了,能喝熱水嗎?
公子著急,他也很著急。
男人的潛意識里,都覺得熱水是萬能的。
所以,一碗熱水駕到。
殷槿安把熱水吹了吹,碗放在自己腦門上貼了一下,感覺溫度剛好,就拿了小湯匙給九天喂水。
“九天,我是你二舅,喝點熱水,水能治百病。”他似乎在說自己的故事,“我從小就是這樣,不舒服就喝熱水,能吃能喝就死不了。”
九天不會喝水。
他著急,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困獸般,在院子里轉了一圈。
“砰砰砰”,把院子里能踢的都踢飛了。
馬晨陽心驚肉跳,臉皺成一團,雙手合十,跪地求天:“老天爺,求求您,叫九天好起來吧,如果今夜九天醒來,小的去寺廟捐贈五斤香油。”
眼下,香油一百文錢一斤,五斤就是五百文,是他一個月的酬勞。
殷槿安卻不跪求,哼了一聲,望天道:“老天爺,你再不叫九天醒來,老子就把王地主和他七個女兒,還有郭神婆一家,全都殺光!”
馬晨陽打了個哆嗦,哀嚎道:“公子,人家求天都說善的、好的,你怎么能說殺人呢?”
殷槿安說:“誰擋殺誰,誰不叫我好過,我便滅了誰!大不了一死,又不是沒死過。”
許是他賭咒太狠,這邊才說完,便聽見一聲輕輕的嚶嚀:“二舅……”
這聲音如天籟一般,馬晨陽和殷槿安都呆了一呆,然后狂喜,慌慌張張跑到屋里,便看見九天已經坐了起來。
殷槿安蹲她跟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圈。
九天笑嘻嘻地喊道:“二舅。”
聲音甜甜的,糯糯的,還有些弱,喊得馬晨陽眼淚都出來了,哽咽著說:“小祖宗,你可醒來了,再不醒來,可就出人命了。”
殷槿安臉沉下來,冷冷地看著她。
“二舅。”
“我哪里敢做你的二舅?你那么能干,算天算地,命都不要了。我就是個俗人,只管自己吃喝,哪里配做你的二舅!”
九天聽著不是好話,“哇”地哭起來,傷心地說:“二舅,九天擔心死了……”
一句擔心,殷槿安心里的火氣都消了。
她會算,一定算出來自己出事了,唉,叫一個小娃兒這樣為自己一個大人擔憂,煩!
他拿布巾子把她的眼淚鼻涕擦了,問道:“你餓了嗎?”
“餓了。”
“咱們吃飯?”
“嗯,吃飯飯。”
殷槿安吩咐馬晨陽:“快去做飯,把我今天買來的肉加熱一下。”
馬晨陽慌慌張張去搟面條,說道:“公子,小的給九天做面吧?面食養病。”
“你看著做吧,熱乎、好克化的就行。”
馬晨陽去做飯,殷槿安拿了一副小孩的面具,遞給九天:“喜歡嗎?”
是一副小老虎面具,九天很喜歡,馬上覆面上,問殷槿安:“二舅,你還能認出來我嗎?”
殷槿安說:“當然認得出來。”
九天有些不滿,說:“都遮住了,你怎么能認出來?”
“這還不簡單嗎?一看就知道是你。”
“二舅,你自己買了嗎?”
殷槿安拿出來自己的面具,是一副狼面具,看著有些兇神惡煞。
九天看殷槿安戴上,笑得露著小米牙,說:“看不到二舅的臉了欸。”
“以后咱們倆出去,一人戴一副,你是老虎,我是老狼。”
“我比二舅厲害。”
兩副面具,兩人的心情都好起來。
馬晨陽做了滿滿兩大碗面條,舅甥倆一人一碗,餓死鬼一樣,吃了個干凈。
九天把面具戴上,問馬晨陽:“你還能認出來我嗎?”
馬晨陽故意歪著頭看看,震驚地說:“哎呀,我一點也認不出來你了,要是你在路上戴著我一定認不出你。”
九天高興地咯咯笑,得意地說:“這是我二舅給我買噠!我戴上,以后誰也認不出來我,師父師兄肯定也認不出。”
“那肯定的,這面具是公子買的,除了公子,誰也認不出九天來。”馬晨陽的表情十分肯定。
殷槿安在一邊差點翻白眼,這倆人真幼稚!
九天暈過去的事,被殷槿安盤問了好幾次,九天不敢說出畫血符的事,如果說出來,只怕舅舅不高興。
“二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暈,就是特別擔憂二舅,然后暈過去了。”
“就這?”殷槿安看著小道士眼睛眨巴眨巴,知道她在說謊,“你要是說謊,以后就別跟著我。”
“九天沒有撒謊,二舅撒謊了!那天你不是說去解毒嗎?為什么沒去?”
“你怎么知道我沒去?”
“我會算卦呀!你沒去郎中那里,卻跑山里去了,你是怕毒發傷害別人嗎?”
“你的意思,我會傷人?”
“啊,不會不會,二舅就是聽到聲音那么大,就頭疼,然后疼極了,就肯定想打人。”
殷槿安覺得九天說的對。
月圓之夜的事,就這么在兩人互相撒謊,互相有所隱瞞中過去了。
但是誰也沒有真正在心里翻過去。
九天忽然明白了,師父叫她下山來,與二舅一起度厄,十之八九,二舅的厄不是腿傷,而是這個月圓之夜發狂。
畢竟二舅毒發的時候那么可怕,不要說傷害身體,就是被有心人知道他的這個能力,只怕會想著利用舅舅滿足野心。
二舅很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別人的傀儡殺手,成為全人類的公敵,人人喊打,無處容身。
一定要好好琢磨,在下次月圓之夜到來之前想出辦法救二舅。
而殷槿安想的是:九天一定有什么瞞他了。
“沒事,慢慢詐一詐,一定能詐出來真相。”
轉眼,十一月初六,張嬸的大兒子張向良成親的日子。
張家的日子并不富裕,但是在龍門鎮上的鎮民,又比其他村莊要稍微好過一些,畢竟農閑時在街上可以擺攤設點,都可以賺一點。
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去吃酒席。
張嬸再次來請殷槿安和九天,他們給了二兩銀子呢,比所有親朋好友給的賀禮都高。
殷槿安不想去,九天也不想去。
“二舅,我不想去,他們的親事不值得祝福,我不想去。”
“那咱們不去。”殷槿安對這種鄉下聚會本來就沒興趣。
張向良和葉婷是午時辦酒席,客人下午散去,還剩下不少的酒肉和饅頭。
鄉下辦酒席,一般客人吃剩的菜肉不會倒泔水桶,而是倒在一個大桶里,叫作雜燴菜,關系好的人家,左鄰右舍都會分一碗。
張嬸自然不會給殷槿安和九天雜燴菜,她專門留了兩碗沒動過筷子的蒸方肉、辣子雞。
葉婷看著張嬸要給人送飯菜,說:“娘,我和您一起去送吧,和鎮上的人認識一下。”
張嬸想著九天不喜歡她,就想拒絕,沒想到葉婷眼淚汪汪地說:“在哥哥嫂子家里,他們就不叫我和外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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