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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互相看了一番,都用力點頭。
“我家沒異議!”
“選得正好!”
“就這么定了吧村長!”
大伙幾乎是沒有猶豫,齊刷刷給了回應。
這村族會要選,就應選德高望重,對村里貢獻大的人。
村長自然要入選,那老張頭和老李頭早年進過軍營,身強力壯時幫過不少鄉親,也頗受村里敬重。
而馮氏和小糯寶,就更不必說。
且不說姜家平日里人緣就好,光憑小糯寶多次救下全村,別說是區區村族長老了,就算是當村里的土皇帝,他們都沒有二話!
馮氏一聽,驚訝地直擺手。
“村長,我還年輕,糯寶又太小,哪里就能進村族會,您還是選些年歲大的長輩來吧。”
村長卻早就拿定了主意。
他搖頭:“咱這村族會,主要以德行為重,和年紀沒啥關系,要是無德無能,輩分再大也不過是空長歲數罷了。”
“是啊。”劉婆子這會兒拍胸脯道:“我老婆子歲數就大,但我就樂意看糯寶當村族長老。”
張秀才也不停點頭。
“那可不,小糯寶可是咱村小祖宗,哪有成立村族會,不讓小祖宗進的道理!”
“你家今天還剛給咱村送了那么些吃食,能讓咱過個好年。”老李頭眼淚婆娑:“就憑這個,誰都比不過你家去,你們娘倆可不許推辭!”
看著村里鄉親都這般盛情,馮氏推脫不掉,只能紅著臉默認下來。
“我已經想好了。”村長看著大伙,斬釘截鐵道:“以后咱們村族會,就以糯寶為尊,咱村要緊事宜,必得咱糯寶點頭才成,都知道了嗎。”
“好!”
“我贊成!”
“俺們都雙手雙腳贊成!”
村里學堂,頓時沸騰聲一片。
馮氏看著眾人,臉上滾燙滾燙,心里也跟著熱烘烘的。
全村都是明事理,懂感恩的,這種村子,住起來才舒坦呢。
于是在這次后,村長便同時敲定了,以后村族會就在學堂議事。
這小小學堂,從此又承載了一份全村的盼望。
大中午的,小糯寶睡得可香,哈喇子都淌到了枕巾上,卻不知另一邊的學堂,自己已被選成村族長老了。
馮氏回來后,把此事跟家里人一說。
全家都高興得直拍手。
就連蕭蘭衣也忍不住驚嘆。
啥村子啊,竟讓一個不到兩歲的奶崽做長老,真是奇事一樁。
感受到大柳村的淳樸和團結,再想想京城宦海的勾心斗角,蕭蘭衣不由更舍不得離開姜家了。
樸實的村子。
溫馨的姜家。
還有招人稀罕的小奶娃。
這才是他真正想過的日子啊。
蕭蘭衣萌生出想要長住此處的念頭,心頭一陣悸動,就又想跑去幫馮氏燒炕了……
冬日里天短,趁著離日落還有兩個多時辰,馮氏想著酸菜還沒腌。
這便讓兒子們搬來兩口大缸,要和兒媳婦一起腌酸菜了。
聽到屋里蕭蘭衣又再添柴,馮氏肩膀一抖,生怕他再把炕燒成火爐。
就趕緊給他換個活做,讓他去照看小糯寶。
等小糯寶醒后,得知村族會一事,立馬摟著小褥子,在炕上興奮地滾來滾去。
蕭蘭衣心里一陣疼愛。
扯過春哥兒的胳膊,給小糯寶擦了擦口水,這就抱著這乖寶去看腌酸菜了。
“閨女醒啦?”聽見聲音,馮氏扭頭一看。
就見小糯寶穿著棉衣棉褲,圓滾滾的像個球,正被蕭蘭衣抱著過來。
“涼!”小糯寶看向滿地的大白菜,好奇地伸伸指頭:“這是要做橫么呀”
“娘準備腌酸菜呢,腌完大半個月后就能吃了,到時候用來燉五花肉和粉條,賊香!”馮氏笑了起來,這就開始動手了。
腌酸菜,是莊稼戶幾乎年年必做之事。
只是這兩年太旱,白菜賣得貴了些,大柳村村民才不咋做了。
不然若是往年,白菜價低之時,那菜農都是趕著牛車,整車的往各個村口拉白菜。
每家一買就是最少好幾十斤,拿回去腌,能吃個大半年。
馮氏和兒媳們干活利索,趕快就把白菜去了老菜幫,又過水洗好。
而后就把它們放進兩口大缸。
一顆顆白菜放下時,要互相摞在一起,每隔兩層就撒上少許咸鹽,再倒入清水,沒過白菜。
最后拿塊大石板壓在上面,把菜壓緊實,便算是齊活了。
眼看快完事兒,蕭蘭衣不由驚訝道:“等等,馮大嫂,腌酸菜這么快就好了?不覺得少點什么嗎。”
馮氏擦擦汗道:“少啥啊蕭公子。”
“不都是說,弄酸菜得拿腳踩嗎,你家這為啥不踩?”蕭蘭衣心直口快,有疑就問。
姜家人一聽,不免一陣惡寒。
誰好人家的菜,還要拿腳丫子踩啊!
小糯寶無語地撇過小臉。
“好惡熏,蕭鍋鍋別說了,你要想吃帶味兒的,不如直接抱自己腳丫啃吧。”
蕭蘭衣尷尬摸頭。
他以前明明聽過傳聞,說這做酸菜必得大娘大嬸們,下腳去踩,嚇得他從不敢吃此物。
馮氏知道是怎么回事兒,笑著給他解釋:“咱南紀國的酸菜有兩種,我們北地的酸菜是不咸的,也不用腳丫子踩。”
像她家做的這算是生腌酸菜。
只需要在缸里,靠低溫慢慢發酵就成。
腌完等個二十來天,就能拿來燉菜了,什么酸菜燉豆腐、酸菜燉粉條、酸菜燉肉的,只要沒菜可吃時,從缸里取出一顆,就能拿來燉萬物。
“我們北地酸菜,主打的就是一個簡單,和家常,燉什么都可香。”李七巧跟著笑起來。
蕭蘭衣聽得都有些饞了。
心也可以放回了肚子里。
他使勁點頭:“原來如此,說起來我還沒吃過北地酸菜呢,只可惜我過兩日就要回去復命,怕是也吃不上了。”
“這有啥難的?”馮氏想想道:“你離開時我拿小壇子封上幾顆,讓你帶回家去,多等些時日再開壇,就能讓你家廚娘給你做著吃了。”
“那可太好了,多謝馮大嫂!”蕭蘭衣一高興,就踴躍道:“我也不能白吃白喝,今晚吃完飯我來刷碗!”
想著他連燒炕都不行,馮氏還怕他把碗盤摔了呢。
便忙不迭擺擺手,讓他只負責陪糯寶就行。
蕭蘭衣可是求之不得。
于是連著兩日,天天都圍著小糯寶轉悠,又是給她洗衣襪,又是給她倒尿壺。
這一大一小漸漸熟了,小糯寶也愛黏著蕭蘭衣了。
整日不是躺在他懷里,就是趴在他背上,倒像是有了個專屬坐騎。
看著妹妹有了其他哥哥玩,豐景和豐苗有些發酸,總覺得蕭蘭衣搶了妹妹似的。
他倆只好時刻跟在妹妹后頭,像倆小尾巴,生怕一不留神,就讓蕭蘭衣把妹妹拐走了。
這日,難得是個艷陽天。
為了哄小糯寶高興,蕭蘭衣就在門口舞了會兒劍,瀟灑完后,還抓起豐苗雙腳,給糯寶表演了一段“倒拔垂楊柳”。
小糯寶被逗得咯咯樂,露出一排米白小牙。
豐苗嚇得眼淚直往心里淌,直感嘆這蕭公子,到底啥時候回京啊。
聽著豐苗在屋外委屈哼唧,馮氏無奈出屋,正想看看咋回事。
誰知這時,就聽見村里傳來一陣嚎喪的動靜。
“你們大柳村忒不是人了!”
“枉我們村向來和你們交好,今日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就賴著不走了!”
馮氏一聽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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