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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姜府這邊正忙成一團!
燒水的燒水,備產褥的備產褥,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了迎接新生命的期待和緊張。
好在,有馮氏坐鎮,一切也就亂不了。
她叉腰站在院里,有條不紊指揮著,“水至少得燒上三鍋,老二你就在廚房盯著。”
“老二媳婦兒,產褥和剪刀,全都拿到老大那屋的碧紗櫥里!老四你來和娘一起,把你大嫂也扶進碧紗櫥!”
碧紗櫥,相當于一個半開放的暖閣。
一般就是置于主臥,用隔斷做出個獨立的小屋。
且常常是靠著窗戶,光線也通透,在碧紗櫥里生產完,就能直接挪去主臥床榻躺著,也少些對產婦的折騰。
孫春雪爬上小床時,已經是滿腦門子汗豆,張大嘴巴喊著,“娘……豐年回來了嗎,還有糯寶,派人去叫他們了嗎……”
“派了派了,你就放寬心,一會兒只管用力生就行!”馮氏握住她手,耐心安撫著。
這會子,豐苗已經變成了飛毛腿,趕到慈幼局喊大哥了。
繞是媳婦兒已經生過一次了,可豐年仍就緊張得不行,一聽說過臉都白了,急忙朝著大門跑去。
慈幼局的廚娘以為發生了什么,聽到原來是生孩子以后,她一臉無所謂地笑,“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大人別太緊張了。”
未等豐年開口,豐苗就回頭懟道,“行了,知道你丈夫不在乎你了,你就別到處嚷嚷了!”
那廚娘一聽,臉差點掉到腳面上。
“行了,你這小子!”豐年假裝抬手,要給弟弟腦袋一下。
但出門后,他的手也收了回來,倆人默契地對視一笑。
別看豐苗平時愛跟大嫂斗嘴,但他可不許外人,說大嫂半點不好。
自古就說,女子生產是在鬼門關走一道,本就是兇險至極。
可有些人卻故意抹掉女子的痛苦,讓他不得不氣。
等到他們到家之后,孫春雪已經挪去了碧紗櫥,正一邊大汗淋漓,一邊抻脖瞪著窗外,“糯寶呢,可不能讓她錯過我這一胎出生啊,孩子露頭看到小姑姑,好歹也能沾沾喜氣。”
等到小胖丫緊趕慢趕,左腳終于踏進門檻時。
孫春雪那邊,也終于發動了,大喊了一聲,腹中的壓力就猛的一松!
馮氏蹲在榻邊,瞧著一只濕漉漉的小腦瓜,噗嗤一下被擠了出來。
她臉上的嚴肅和緊張,也瞬間化為喜色,“出來了,出來了,當真是咱姜家的好孩子,都沒怎么讓她娘受罪,就生得這么順當!”
“大嫂生啦?快快讓我看看小侄子!”小糯寶也飛奔過來,聲音好聽得像風鈴。
孫春雪氣喘吁吁,聽著糯寶的聲音笑道,“娘……咱、咱糯寶真是福星,這不……她一回來,我這胎就出溜出來了……”
小糯寶摸摸后腦勺,感覺好像憑白得了一功勞,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
大嫂生得順利,哪里是因為她。
分明是娘和大哥看得緊,監督大嫂飲食有節制,再時不時地活動下身子,這才使得胎兒大小合適,生起來也不遭罪啊。
不過她也投桃報李,隔著碧紗櫥,就笑嘻嘻地還一個馬屁,“明明是小侄子孝順,不舍得讓大嫂受罪挨折騰,所以才自己懂事,乖乖就從肚子里滾出來了!”
碧紗櫥內,彌漫著淡淡血味兒,馮氏還在動手剪臍帶。
孫春雪剛要呲個大牙笑,可一聽到是“小侄子”,她顧不上身上不方便,急忙起身要看孩子。
等看到那渾身粉嫩嫩的小奶娃,兩腿之間當真帶了個把兒后,孫春雪嘆了口氣,也徹底死心了。
得了,看來她就沒生閨女的命。
這時候,馮氏也抱著小娃娃,出去給豐年他們都看了眼。
姜豐年一臉高興,小心翼翼抱住兒子道,“兒子也好,起碼好養活,要當真是得了個閨女,那以后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們這當爹娘的可就受累了。”
馮氏忍不住嘖他一聲,“你可拉倒吧,老四老五,這叫啥來著?”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豐景和豐苗看了眼侄子,就大聲笑道。
豐年抱著兒子,實在是騰不出手,不然非一人給他們個爆栗子不可。
趁著大家說說笑笑時,小胖丫踮腳過來,捏了捏小侄子的小手,高興道,“你好啊,小家伙”
她已經能想象到——
等將來,這個小子長大后,和春哥兒、冬哥兒一起,做她的第三條尾巴的樣子了!
孩子可算呱呱墜地。
這時候,最少不了的,也就是喜錢了。
馮氏也拿出早就包好的紅袋子,把最大的一個給了孫春雪,今天她可是全家的大功臣。
至于下一些小的紅包,馮氏就笑吟吟的,給孩子們、鄭嬤嬤還有外院的小廝,一人發了一個。
添丁之喜,人人有份。
就連吳大夫也得了個,樂得直往懷里揣。“哎呦,看看我這運氣,來了這兒忙沒幫上,倒是先得了份喜錢。”
小胖丫也笑嘻嘻收下紅包,然后去給大哥和大嫂,一人吧唧了一下。
最后,她繞到小侄子身邊,奶聲拍拍小胸脯,“乖侄子,小姑姑也給你包了個大紅包,里面的金子比你腳丫子還大,不過——”
“不過你現在太小了,小姑姑先幫你保管,等你將來長大想起來了,再來找我要哈”說著,小胖丫吐吐舌頭,又一溜煙跑了。
馮氏笑著拍拍她屁股,“你這小壞姑姑,哪有你這么給人家畫大餅的!”
接下來最要緊的,就是給孩子起個名兒了。
按著南紀戶籍律,孩子四歲之后,才正式登大名入籍。
所以眼下,只要起個小名兒就行了。
“娘,這孩子的小名兒,就由您給起吧。”姜豐年說道。
馮氏幾乎想都沒想,大手一揮便道,“這孩子生得也是趕巧,正好生在了夏日,先前咱都有了春哥兒、冬哥兒,三兄弟小名都一樣起吧,這個小的就叫夏哥兒。”
豐景和豐苗本還好奇聽著,可一聽這同樣跟批發似的小名,他倆又瞬間沒了期待,忍不住嘆了口氣。
眼下,春夏秋冬,可就剩個“秋哥兒”空缺了。
馮氏起完名字,又打量了一圈,清清嗓子道,“娘雖沒讀過書,但也知道四角齊全的好處,你們將來誰能給娘生個秋哥兒,娘就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這話一出,李七巧腳底抹油,忙拽著豐虎的耳朵先溜了。
豐澤和蕭蘭衣對視了一眼,也一個低頭咳嗽,一個抬頭看天。
只剩下馮氏無奈晃頭,怎么她生了一個又一個,可孩子們卻對這事兒,不咋的上心。
小糯寶看出娘是嫌家里人丁少了,笑嘻嘻湊過去,摟住娘的脖頸。
與此同時,其實她也有點兒好奇,忍不住偷摸掐算起來。
這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她發現大哥和二哥他們,已經生到這兒就為止了,而全家之中,竟是四哥的后代運,最為旺盛。
小胖丫清楚看到,四哥日后竟然能得十二個子女,要是娘知道了,還不得笑到嘴咧耳后。
看著豐景眼下,還是一臉懵懵懂懂,小臉又帶著幾分清冷的樣子。
小糯寶瞪大眼睛咽咽口水,實在是想不到,看著這么規矩的四哥,怎么就這么能生!
不過至于這過程如何,可就都是后話了。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照顧夏哥兒,還有孫春雪了。
李七巧已經很有眼色,在小廚房熬上了鯽魚湯。
今日一切順遂,之后姜家當然要擺上兩桌,請上大伙,一起熱鬧熱鬧了。
就在姜府歡慶之時,另外一邊,大理寺中,卻來了一個身材欣長的身影。
韓尚一身風塵仆仆,眉間微微擰著,等到隔著牢門,看到他疼愛的小外甥時,更是呼吸急促起來。
“弈兒!”
大理寺內,一間狹小的牢房里,潮濕又散發著微微臭氣。
蕭弈小臉臟兮兮的,正抱著一碗餿飯,蜷縮在角落之中。
“大舅舅!”
看到熟悉的身影,蕭弈眸底猛然迸發出光,但他很快又收斂起來,雙眼流出了淚,撲到了牢門之上。
“大舅!”
韓尚看到他眼下這副樣子,簡直是心如刀絞,心頭更是生出憤憤。
“區區一個小孩子,就算當真做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把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說罷,他又想到什么,急忙抹干眼睛,“弈兒,舅舅看了你寄來的信,你說你外祖母和二舅都被人害死了,眼下,那些害死他們的賊人,還要把一切都栽贓到你頭上,這些都是真的嗎?”
原來,早在多日之前,韓尚又收到了京城的加起來信。
書信上,蕭弈幾乎是字字泣淚,把韓鈺和他外祖母的慘狀,全部都寫了個清楚。
但唯獨沒有提及,這一切都是他的手筆!
韓尚得知家里出了這種變故,當即心急如焚,一路快馬加鞭,從南省趕了回來。
眼下,看著大舅連臉頰都累凹瘦了,蕭弈也擦了擦小臟臉兒,用力點頭。
“大舅,這些都是真的,弈兒什么時候騙過你?”
“那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好事,竟要把咱們韓家,害得家破人亡!”韓尚怒得雙眼泛紅。
蕭弈握住他手,沉聲道,“大舅,要想知道這背后的黑手是誰,你先把我讓你找的那兩個人,想法子帶進牢房,我保證,讓我見了他們之后,一切的真相你很快就會知道的!”高速文字本站域名xuanyge手機請訪問wap.xuany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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