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習著容辭的一慣無中生有的作風,亂說一通。心中有明鏡之人自然能猜到此次暗殺又是容辭在背后搞鬼。
容止將容辭對他的恨意收入眼中,漫不經心地又道:“既然皇兄說那些錢財用于邊關將士所需。皇姐是肇事者,不會不罰吧?若是不罰,世人可能會認為皇兄偏心。”
他大概是以為他沒有多余的余錢養活那三千黑龍衛,呵呵,他也太小看他了。
這錢由誰出?容止略一思忖,很快有了答案。
那就是宋家。
“好了,臣弟要說的,說完了,告辭。”容止大搖大擺地離開龍臨殿,全然不將容辭放在眼中。
容辭沒有提那些被掛城樓上的黑衣人。這無疑是打了他的臉面。今日他氣難消,想讓容止為此付出代價。
豈料,最后殺出個蕭今朝。
下朝后,容辭密見了蕭今朝,這才得知他的兒子不見了。
第一想法便是容止綁架了他的兒子,讓蕭今朝作偽證。
容辭氣得面色鐵青,立即命人去尋。結果在怡紅院將人找到。容辭氣得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蕭今朝手中的證據的確是假,但若揭穿,便就是承認這毒與他有關。
此事只得打碎牙齦往肚吞。
他怕的并不是容止手上的那道圣旨,而是先皇留給他的三千黑龍鐵騎衛。
那些人分布在皇城各個角落,可以是販夫,可以是走卒,也可以是富甲一方的商賈。可他這些年查不到任何一人的具體位置。
連名單都找不到在何處?
父皇啊父皇啊,你連死了都要給兒子留下一大禍害。是何居心?
容辭想了數年都不通此事。
容止本不想將朝堂上的事告訴程悅,只因不想讓她知道他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卻不料,程悅主動問起,“圣上可有為難你?”二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程悅邊替容止斟茶邊問。面上盡是擔憂。
容止一手曲搭在桌面,聽到程悅的話,便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她的。聰慧如她,大概能猜一些。便說:“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打緊。”容止很是輕松地說出這句話。
程悅心下心疼的同時,又有點擔憂。
當今圣上乃是太子繼位,是正統,若不是有先皇的免死圣旨在身,容止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長公主落入水中,程悅問得直接:“長公主死了嗎?”
提到長公主,容止的面容冷凝了幾分。“并未,她不過是容辭手中的一枚廢棋。不死也快了。”
“喬喬。”容止想到程悅的那個夢境,認真了幾分。
“嗯?”程悅望著他,等著他繼續。
“我想知道,你因何會做那樣的夢?不說也沒關系,怎樣我都信你。”一句我信你,讓程悅心尖微顫。
“此事,是有些詭異,但我也說不出個原由來,許是受老天眷顧吧。”程悅這樣說。
容止笑了,他能遇到她又何況不是受老天眷顧?
接下來的幾日,容止不知在忙什么,鮮少來了。程悅正好有空打理酒樓和坊花軒的生意。
在她的努力下,兩個鋪子的生意都不錯,一度趕超宋家的醉香樓和云緞坊。
宋家的云緞坊布匹出現了問題,口碑下降神速。酒樓的生意更是莫名其妙的減少客量。
沈氏因傷無心打理。宋宴清又忙得腳不沾地,加之他不擅經商。以致于漸漸走向下滑。
老太君人老了,為了寶貝重孫的身子心力交瘁。府中更是有了:若是侯夫人還在,必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傳言。
老太君心中破天荒的有了一絲悔意,但不多。
她想著待衛連容的身份落實并明正言順的成為宋家媳之后,這一切都會好起來。
然而,老天似乎不給她這樣的機會。這日,衛家上書彈劾宋家結黨營私。
打了宋家一個措手不及。
宋家包括衛連容得知此事后,十分震驚。
“不能再等了,必須登門認親。”老太君滿臉凝重之色。
“不行,衛家現在對宋家防得緊。我們必須得先將穩婆找到才行。”這是宋宴清的意思。
“我們何不制造輿論?”一旁的沈氏突然道。
老太君聽罷,一錘定音。“這個辦法可行,先將輿論散播出去,再暗中與衛雄聯系。”
就算衛雄不信,也會有所懷疑。
宋宴清和衛連容同時否定道:“祖母,如此一來可就打草驚蛇了。”難保衛崈不會先下手為強。
衛連容心下很是擔心,若此事傳開,她怕衛崈暗中對衛雄動手。
老太君和沈氏氣怒不已,“那你們說要如何是好?”
這邊還未想出個對策來,那邊燕帝的圣旨就來了。撤了宋宴清鎮國大將軍一職。責令他三日內必須找出與此事無關的證據,否則削了爵位。
老太君和沈氏頓時哭成一團,老太君再次想起老道士那句:“命犯三災,緣由因起。”
這因到底是什么?
得到這個好消息的程悅無不感到暢快,衛崈果然沒讓她失望。
程悅心情頗好的在院子里養起了花草。這花將來養好了送給老太君和沈氏的,她自然要精心照料。
三日后,宋宴清并未找到證據,但不知他與燕帝說了什么?燕帝未再追究。反倒給他復了職。
衛家兄弟二人便知道,宋宴清還受著燕帝重用,一時半會兒不能拿他如何?
衛崈心下著急得不行,一直在暗中想著對策。衛連容現在住進了宋家,被宋宴清保護著,他無法再對她動手。
思量了整整一日,衛崈想出了辦法,便是暗中將此事告知程子辰。想與程子辰合作對付衛連容。
“在想什么?”容止心情頗為不錯的早早來了南宅。
他已經有七日沒有過來了。他從身后擁住伺弄花草的程悅。
程悅手上動作,但從她的面色來看有些心不在焉。察覺到是容止。程悅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聽她道:“我在想,宋宴清用了何種方法說服圣上讓他官復原職。”
容止聽罷,眉目微微揚起,道:“自然是我的手筆。”
程悅略有些驚詫。不明白他這樣做的用意。
容止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細細講于她聽,“因為長公主一事,圣上罰我萬兩黃金,這錢我是不可能出的。自然得有人出。說起來,我還得感謝衛雄,若不是他上書彈劾宋家,我還沒有這個機會。”
容止沒有明說的是那彈劾折子中,宋宴清暗中勾結之人正是他。
那日,衛雄被打了,氣不過,便想到了上書彈劾這個辦法。這也就給了他威脅宋宴清的機會。
若是宋宴清不出這筆錢,他必定會讓宋家坐實與他勾結的事實。
這些年,凡與他走得近的官員都或多或少受到他的打壓。宋宴清自然是怕的。
程悅驚訝過后,了然。衛家上書彈劾宋宴清暗中與某官員勾結。容止便借此機會幫宋宴清洗脫嫌疑,前提得出這筆銀子。
不得不說,容止在權謀這方面是個內行。
不知何時,容止在程悅面前改自稱我,而不是再一口一個本王。
這讓程悅心里有了一絲小小的異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