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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兮倏地翻身起床,她撈起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就要出去。
燕述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說:“我陪你一起。”
宋九兮點了點頭,燕述白也披好衣服兩人一起去了藥房。屋里青姨白著臉坐在椅子上,旁邊昏過去的浮翠還沒醒過來。
“小姐。”一見宋九兮進來,青姨立馬站了起來。
宋九兮說:“你不用自責,先把事情說清楚,是怎么回事?”
青姨立馬說:“解藥我已經制出來了,但不知道怎么我忽然暈了過去,浮翠也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發現解藥不見了。”
宋九兮心口往下一沉,燕述白冷聲吩咐:“府里上下都有人看守,誰能悄無聲息地把解藥拿走。段昶給我去查。”
“是。”段昶忍著眼眶里的濕氣,領命出去。
沒一會兒段昶就帶人將府上查了個遍,然后回來稟報:“主子夫人,府上只有念巧不見了。”
青姨愣住了:“念巧?”
念巧這小丫頭是他們從燕府搬過來的時候,就帶過來了。小丫頭年紀小,膽子又小,平時遇到稍大點的事就不知道怎么辦,紅著眼睛找浮翠幫忙。
他們搬到這里后,青姨見念巧笨手笨腳的,于是就讓穩重的浮翠跟在宋九兮跟前伺候。而念巧就帶在她身邊,當一個小藥童,平時幫幫她的忙。
昨晚她和浮翠守著藥爐子,一旁的念巧打瞌睡打的腦袋都快掉到地上了,青姨才讓她回去了。
解藥沒了的事,青姨壓根就沒懷疑過念巧。
但如今府里上下都查了,她一個小丫頭這么晚了,她能去哪?
燕述白冷哼一聲:“一個丫鬟能躲過府里上下這么多眼線,嗯?”
段昶和身后的侍衛立馬跪下了,是他們防護不嚴,才讓念巧將解藥偷了回去。
宋九兮此時說:“段昶的人能連幾波刺客都能攔得下來,不至于連個小丫鬟跑出府都沒人看見。只怕念巧一直藏著武功,否則在這府里她根本不可能出得去。”
明府明面上沒有多少人,但暗地里燕述白布置了不少人守著。
夸張地說就連一個蒼蠅飛進來,他們都能發現。
但現在念巧一個大活人卻從府上消失了,只有一種可能,念巧很可能有絕世武功,而她一直隱藏著,他們這么多人都被她騙了。
“她的賣身契還有我手里,說明她這個身份是假的。她是燕府的人?”宋九兮問。
燕述白點了點頭,當初他中毒后燕府管家就給他院里采買了幾個人進來。當初那個云琴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宋九兮來了后整頓過一次,那些人最后只有浮翠和念巧帶了過來。
沒想到這個念巧這么能隱藏,過了這么久卻在今日這么重要的時候,將七霜雪的解藥帶走了。
宋九兮拿著三重雪,轉身要出去。
燕述白一把拉住她,“去哪?”
宋九兮滿臉煞氣地說:“去燕府把解藥拿回來了。”
燕述白的眸子動了動,最后無奈地說:“你知道找誰嗎?”
“不知道,但我殺過去就知道了。”
燕述白將她拽了回來,然后說:“我去,你在家里等我。”
“還是我去吧。”宋九兮說。
燕府的人在名義上還是燕述白的親人,一旦燕述白動手,難免落了一個“不孝”的名聲。
但燕述白沒說話,他低下頭在宋九兮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知道是誰拿走了解藥,我去找她。你在家里等我,我保證將解藥拿回來,還你一個健康的夫君?”
“不用我陪你嗎?”
燕述白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乖一點,等我回來好不好?”
宋九兮只能點了點頭,燕述白笑著捏了捏她的白嫩的耳垂,隨后披上披風帶著段昶出門了。
段昶忐忑不安地跟著燕述白往燕府走,他都不知道他們去燕府找誰?
燕國公嗎?但燕國公會承認嗎?
燕國公要是不同意,那他們豈不是沒有辦法了。
但燕述白直接進了燕府,燕府的人根本沒人敢攔他。燕述白一路往里走,段昶卻發現這路不是去燕國公住處的路,反而是越走越偏。
段昶心口顫了顫,某種不好的預感讓他有些遲疑。“主子我們這是去哪?”
“去找我的好母親。”
段昶心里咯噔一聲,不敢再亂問了。
而燕述白到了燕大夫人的院門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這個時辰天光還是暗著的,但院子里的主屋檐下卻掛著一盞風燈。
老嬤嬤立在門前,見到他也沒驚訝,而是躬身向他行了一個禮。
“大少爺。”
燕述白冷著臉,直接走到門前,用力一推將屋門推開了。
門外的冷風灌了進去,屋里佛像前的燭火閃了閃,隨后又穩住不動了。
盛明雪旁邊站著的正是念巧,她彎腰沖燕述白行了一個規矩的禮。“大少爺。”
燕述白看著她眼神很冷,隨后目光又落在跪著祈禱的盛明雪身上。
燕述白進來后,老嬤嬤就將房門關上了,屋子里只剩下盛明雪喃喃念經的聲音。
燕述白冷聲問:“大夫人,不用再跟我裝聾作啞了吧?”
念經的聲音不為所動,直到盛明雪念完一部經文,她才睜開了眼。旁邊的念巧伸手,盛明雪將手臂搭在她手上,然后被扶著站了起來。
“念巧奉茶。”
“是。”念巧出門,沒一會兒就端來熱茶還有茶葉。
她跪在桌案旁邊,給兩人泡茶,她手腳麻利,跟在明府里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燕述白冷哼一聲,“大夫人,我今日來是為了拿回解藥的。”
盛明雪在桌案前坐下,她淡笑著說:“一年前你怎么沒來找我拿回解藥,如今坐不住了?”
“我也怕死,更怕某些人在我死后得意。一想到這,我就更不愿意死了。”
燕述白知道一時半會盛明雪不會把解藥交出來,于是他一掀衣袍坐到了盛明雪的對面。
母子倆都是出眾絕塵的人,坐在一起,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只是一個經歲月沉淀添了許多韻味,而另一個如鋒帶芒,美的鋒芒畢露。
盛明雪垂眸說:“你變了。”
“大夫人這么多年卻一直沒變。”
盛明雪對于他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惱,只是問:“所以你如今是決定要那個位置了?”
“我只想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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