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安多少有些嚇到了，她都忘了她媽虛歲也只有四十二，還很年輕。

喬安安實話實說。

“我媽昨天剛回來，中間打電話也沒說起這事來，我真不知道，多久了？”

“也就是四十多天。”

喬安安有點小嘀咕，她媽能告訴喬大嫂，讓喬大嫂在中間傳話，就不能直接告訴她嗎？

“我媽有什么打算？”

喬大嫂嘆了口氣，看著喬安安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復雜的情緒。

“你媽的意思是，想偷偷打掉這個孩子，要不是昨天她起的太猛，差一點暈倒，她可能連我也會瞞著。”喬大嫂低聲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兩人都商量好了，誰也不告訴，等過完年回河市就把孩子打了。”

喬安安很是震驚，打掉孩子？那可是一個生命啊！

“媽怎么能這么想呢？”喬安安急切地說道：“我媽和三叔要是想要的話我不反對，山子那邊我去做工作。”

喬大嫂搖了搖頭，似乎也有些無奈：“你媽說，她現在年紀也大了，再生一個孩子，你們都長這么大了，尤其是你，孩子都有了，會被人笑話的。”

喬安安心里五味雜陳，三叔肯定希望有個自己的孩子，喬大嫂之所以找她來，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思。

多個弟弟或者妹妹，喬安安不排斥，可是現在是計劃生育時期，“提倡一胎，計劃二胎，堅決杜絕三胎”不是一句空話，這個孩子是不被允許生下來的。

喬大嫂拿了個扎古角，讓樂樂啃，小狗牙不給力，弄的到處是口水。

喬安安說：“我媽是三胎了，要是想留下來得想好了，交罰款不說，還得東躲西藏的，得做好這個準備。

我不攔著，我也可以提供幫助，至于你們說的丟人，我不怕丟人，我也覺得沒有什么可丟人的。

我是我媽的女兒，血緣關系最近，以后有什么事，還是希望我媽能親自和我說，而不是借大娘的嘴，反而生分了。”

喬大嫂承認自己有私心，小叔子四十多了，她也希望他能有個后人，喬安安和山子雖然對喬中江不錯，到底不是親生的，以后的事誰敢說呢？

“這件事不怪你三叔也不怪你媽，是我和你大爺的主意，你三叔這半輩子過的不容易。”

“大娘，我知道了，我和弟弟你們不用擔心，絕對不是絆腳石。”

喬大嫂倒不知道說什么了。

除夕這天，季誠也放假了，一家人在暖哄哄的被窩里，都不想起了。

季誠打著輕微的鼾聲，樂樂開始捂自己的耳朵。

“粑粑～”

喬安安樂了，給閨女示意，“樂樂，捏你爸爸的鼻子。”

樂樂真這么干了，季誠把閨女摟在了懷里又塞進了被窩。

“小壞蛋，你為什么醒的這么早？”

樂樂不甘示弱，“過蘭。”

“我們過年你要過蘭，咱過的不一樣啊。”

樂樂怎么能不知道爸爸是取笑她呢？又不是第一次了。

樂樂不依了，“麻麻？”

喬安安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先給兩個兒子穿衣服起來，一家人占了大炕，公公婆婆也不好意思進來，等會還得貼對聯。

樂樂不老實，在炕上蹦跶，季誠也跟著樂呵。

喬安安給兒子穿好，又給小丫頭穿。

兩個兒子是一模一樣的，小紅棉襖，下身是背帶棉褲，這還是三個孩子滿月時，秦老板送的；小丫頭今天穿的也是大紅色，胸前還繡著個胖娃娃抱著大鯉魚，喜慶的很。

季誠把孩子抱在懷里，樂樂樂的咯咯笑，父女倆親的不得了。

“瘋吧，還不快起來。”

喬安安大力拍了季誠的屁股好幾下，“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還不如你兒子閨女。”

“哈，累呀，不上班真好。”

喬安安也穿好了衣服，下地穿上鞋，去洗漱。

外面還是霧濛濛的，村里已經有人開始放炮仗了，乒乒乓乓的，很是熱鬧。

喬安安洗漱完，跟婆婆一起做早飯。

“去年過年那天也是下雪，今天又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嘛，反正又不用出門，魚肉饅頭咱就可著勁的造。”

早飯給孩子餾的大包子，大人吃稀飯餾饅頭。

吃完早飯，季誠爺倆去貼對聯，三個孩子也跟著湊熱鬧。

季母把熬好的漿糊遞給季誠，樂樂非要自己拿，季誠怕她弄身上，全程當護衛，和閨女“抬”著走。

為了讓兒子不搗亂，給兒子一人分了一個刷子。

院子里大門外，喬安安和季念在掃雪，掃出一條路來，要不踩實了不好走，化雪了鞋上都是泥。

樂樂站在凳子上，小丫頭還不及門的一半高，拿著漿糊到處抹，季誠怕她摔著，一手攬著她的小腰，一手貼對聯。

兩個兒子也學著樂樂的樣子，拿著刷子到處刷，漿糊弄的到處都是。

自己身上也沒幸免，幸好兒子閨女都穿著罩衣。

奶奶媽媽姑姑笑的前仰后合，這哪是貼對聯，簡直是搗亂。

最后是喬安安看不下去了，這不成溺愛了嗎，把孩子抱走了。

“爹，媽，快看，我哥回來了。”

季念又變成了哥哥屁股后面的跟屁蟲。

季全回來了，下雪客車停運，他是從縣里步行回來的。

雪地里，他穿著軍綠色大衣，戴著雷鋒帽，帽檐上都是雪，眉毛上也結了一層霜，鼻頭和臉蛋紅紅的，凍的有些發僵。

身后，還背著一個大包。

季母趕緊把人拉進屋里，“哎呦，怎么凍成這樣了，快去暖暖。”

季全嘿嘿一笑，從大衣口袋里掏出兩個蘋果，“媽，給你，城里買的，可甜了。”

季母嗔了他一眼，“媽什么沒吃過，非得從縣上帶，你不累啊？”

季全也不在意，又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兩個橘子，“媽，給你，還有兩個橘子，路上吃了一個，餓死我了。”

季母拍了他一巴掌，“大過年的，別死了，死了的，再說我還打你。”

季全又跟家里其他人打招呼，“爹，二弟，弟妹，還有謙謙飯飯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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