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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華彩-第三百六十四章 政和十六年
更新時間:2024-07-01  作者: 肥鍋鍋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架空歷史 | 肥鍋鍋 | 明智屋小說 | 紅樓華彩 | 肥鍋鍋 | 紅樓華彩 
正文如下:
第三百六十四章政和十六年第三百六十四章政和十六年←→:最新網址:mayiwsk

卻說李惟儉隨圣駕北巡三月方歸,自黛玉以下自是望穿秋水。甫一歸得家中,內中柔情蜜意、小意溫存、繾綣風流自是不提。

一夜好睡,翌日清早李惟儉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身,眼看黛玉端坐梳妝臺前描眉,便又過來添亂。黛玉趕了幾次趕不走,便只好任憑其胡鬧。

好半晌,黛玉起身道:“莫鬧了,過會子還要去瞧老太太呢。”

李惟儉觀量一眼,忽而湊近比量了下,笑道:“妹妹好似比夏天時長了一寸。”他探手比量,果然黛玉已到了其肩頭。

非但是身量長了,便是身子上也有了些肉。黛玉喜不自勝,笑道:“多虧了御醫開的膳食方子,邢姐姐隔三差五變著花樣做些吃食,我吃著極對心思,可不就長了些?”

黛玉又扯了李惟儉到得碧紗櫥前,觀瞧了一會子蹙眉道:“四哥倒是不見長了。”

李惟儉笑道:“七尺六寸,再長可不就成了竹竿子?”

黛玉聞言也掩口吃吃笑將起來。

少一時,二人正享用早膳,忽而茜雪匆匆入得內中,面色肅然道:“門子瞧榮府進進出出,且有下人裹了孝帶,怕是有了白事。”

黛玉唬了一跳,緊忙道:“你快去掃聽一番!”

李惟儉蹙眉思量,在一旁安慰道:“若果然有大事,只怕早有人往咱們家中報來了,妹妹無需掛心。”

黛玉一琢磨也是,隨即吩咐道:“你瞧瞧打聽了,回來報我。”

茜雪應下,領命而去。過得半晌回來回話道:“老爺、太太,掃聽得了,說是大房的璉二爺的二奶奶歿了。”

李惟儉與黛玉面面相覷,李惟儉聽得迷糊,還以為是鳳姐兒呢,一旁的黛玉便道:“尤家二姐進了門兒,大家伙私下里都叫其二奶奶,反倒管二嫂子叫大奶奶。”

李惟儉嘖聲道:“聽著太過別扭,咱們家又不用避諱,以后只管稱呼姓名就好。”

茜雪應下,悄然退去。黛玉思量著與李惟儉道:“四哥與璉二哥親厚,尤二姐過世,說不得總要去過問一場。”

李惟儉蹙眉道:“無名無分的,就算有了名分也是妾室,為著個小妾還要我去過問?回頭兒打發紅玉去吊唁一場也就是了。”

黛玉一琢磨也是,若他們鄭重其事的去吊唁,說不得回頭兒還會惱了鳳姐兒。

轉而說道:“昨兒才聽聞胡君榮下錯了藥,生生讓尤二姐滑了胎,可惜了,是個男孩兒,都成了型的。”

李惟儉冷笑道:“妹妹莫非忘了當日太太所作所為,那鮑太醫與胡君榮不過伯仲之間,醫術平庸,私德有虧。虧得老太太看顧著,不然說不得便被悄無聲息的治死了!”

黛玉自是心有余悸,好半晌緩過來舒了口氣道:“往好處瞧吧,不是還有老太太與四哥護著我嗎?如今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當下夫妻二人不再贅言,用過早飯,拾掇停當便要往榮府去看望賈母。不料方才出門,便見紅玉引著平兒匆匆而來。

黛玉訝然道:“平姑娘怎么來了?”

那平兒面色難看,囁嚅半晌,瞧著李惟儉道:“儉四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惟儉瞧了眼黛玉,旋即點頭應承下來,便在前頭小書房里與平兒敘話。

內中再無旁人,平兒入內噗通一聲便跪伏下來,求肯道:“求四爺幫襯一把,也算為我們奶奶積了陰德!”言罷叩頭不止。

李惟儉趕忙上前攙扶,口中道:“好好兒的說著話,怎么突然要磕頭?你先起來說話。”

平兒這會子紅了眼圈兒,順勢被李惟儉攙扶起來,又在一旁落了座,這才說將起來。

原是聽聞尤二姐身死,賈璉可算想起往日情誼來,摟著尸身大哭不止。尋了鳳姐兒、邢夫人與探春計較一番,決議先行在家中停靈五日,此刻業已挪去了梨香院。

賈璉嚷嚷著大操大辦,非要停靈五七,鳳姐兒心下著惱,這停靈五七可是堪比正妻了,又將鳳姐兒擺在何處?因是轉頭兒便與賈母嘀咕起來,賈母本就不喜那尤二姐,聽得此言頓時蹙眉道:“信他胡說!誰家癆病死的孩子不燒了一撒?也認真的開喪破土起來。既是二房一場,也是夫妻之分,停幾日抬出來,或一燒,或亂葬地上埋了完事。”

平兒本在賈璉跟前兒聽用,此時剛好來尋鳳姐兒討要燒埋銀子,便將賈母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當下又尋鳳姐兒討要銀錢,鳳姐兒正惱著,哪里肯給?只說公中銀錢不多,隨手湊了湊只給了二、三十兩銀錢。

平兒生怕賈璉惱了,一時不敢去回話,思來想去,干脆來尋李惟儉求援。

說過許多,平兒又道:“我們奶奶雖瞞著我,可這府中能使喚動胡太醫的人都是有數的,若日后真個兒翻出來,只怕就是奶奶的罪過兒。儉四爺,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

“莫說了,”李惟儉嘆了口氣,隨手自袖籠里抽出一疊銀票來,那平兒唬了一跳,只道:“不需這般多,有五百兩就足夠了。”

李惟儉卻點出一千兩來交給平兒道:“只沖著你這般心善,這一千兩銀子就給得。只是——”李惟儉囁嚅須臾,說道:“——太過良善,有時也未必是好事兒啊。”

旁的不說,那尤二姐若安心做個外室,又豈會有今日之禍?只怕也存了心思取鳳姐兒而代之,偏生性子弱,又不是個擅算計人的,這才有這般下場。

平兒抬眼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李惟儉,旋即又低下頭沒說話。

李惟儉暗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平兒這性子只怕改易不得,再多說也是無益。因是便道:“罷了,你拿了銀票先去治喪吧。”

平兒起身一福,又被李惟儉叫住。只見其抽出帕子來,仔細為平兒擦拭了眼淚,這才道:“那銀票你就說是二嫂子出的,旁的話一概不用多說,二嫂子若問起來,我自然會尋她計較。”

平兒應下,這才悶頭行去。

李惟儉隨后出來,見了黛玉只是搖了搖頭,夫妻二人便往榮府而去。自會芳園進大觀園,又從后頭進得榮慶堂里,李惟儉數月方歸,此番見了賈母大家伙本該高高興興鬧上一場。偏趕上尤二姐歿了,因是小夫妻不過陪老太太說了半晌話便回轉家中。

圣人恩準,此番隨行人等俱放假一旬,李惟儉便在房中尋了姬妾說話兒。紅玉是個包打聽,只寥寥幾句便將這些時日的變化一一道來。

一則王熙鳳專心奶孩子,家中庶務只管交由探春打理。那尤二姐素日里被苛待,人都道是那秋桐使壞,大姐姐李紈與惜春過來時也極厭嫌那秋桐,偏三姑娘一言不發,料想是瞧出來后頭是鳳姐兒使的手段;

二則尤三姐往江南一行,本就是北地胭脂,又是任俠做派,極得了江南士紳公子的意。每日里訪客絡繹不絕,連帶薛寶釵的罐頭廠都多了好些個訂單。那尤老娘畏懼鳳姐兒,不敢登門來看望尤二姐,又聽聞三姐兒在江南過得極好,靜極思動,七月里干脆也往江南投奔三姐兒去了;

三則,聽探春說,七月里賈政來了信箋,寶釵得了信箋便徑直投了賈雨村門第。起初那賈雨村并不如何待見,也不知怎地,到得九月里,寶釵的罐頭廠子果然便得了兵部訂單。聽聞如今生意極其紅火。

李惟儉聽得此節就笑道:“還能如何?大將軍岳鐘琪引一鎮京營業已自渤泥國殺出,初戰斬準賊千余,四下土邦聞風而降。可謂初戰告捷啊。”

晴雯就道:“又打仗了?可萬萬莫要輸了才是。”

紅玉就笑道:“如今大順官軍再不比往常,哪里就會輸了去?四爺,聽聞東南海疆也不太平?好似水師與紅毛夷斗了一場?”

李惟儉搖頭笑道:“不是紅毛夷,是英吉利夷。”

英吉利將身毒視為囊中之物,又怎會容大順染指?情知大順翻閱喜馬拉雅山補給不順,此后必用海路補給,因是英吉利東印度公司便糾集了海盜、商船,四下騷擾大順海疆。

上月二十,平波將軍、二等男戚建輝領水師迎戰,于福建外海亂戰一場,俘敵船三艘,重創十余,擊沉兩艘。海盜四散而去,英吉利夷遁走后又遣使求和。

政和帝得了奏疏勃然大怒,即令抽調水師與嚴懲英吉利夷。也是連番大捷方才給了政和帝底氣,換做三年前,只怕圣人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說過戰事,傅秋芳忽而說道:“老爺,東四牌樓左近上月忽而掛牌了個勞什子的利通和號,允諾存銀一載,可得利一成。左右家中銀錢也是白白存放著,不如買了那利通和號的債券去。”

寶琴嬉笑道:“姨娘怕是不知道,那利通和號也算是咱們家的營生呢。”

傅秋芳訝然,趕忙追問。

卻是李惟儉這數月可不曾閑著,與京師往來書信,勾連了南北巨賈,先是發售了一些手中股子,用所得銀錢與眾士紳、內府合股創了一家大順銀行。隨即創了利通和的空殼,大順銀行以年息五分借貸給利通和兩千萬銀錢,轉手這筆銀錢又上繳了國庫,所得是身毒之戰戰利品抵押。

其后以此抵押物往外發售債券,只三月光景,便募集了兩千三百萬銀錢。加上此番北巡之后,圣人允諾在草原各處推廣長絨羊、創辦毛紡廠,又開了鐵禁、鹽禁,料想北疆起碼安定上二十年。圣人與朝廷這才有了底氣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南亞次大陸。

嘰嘰喳喳說過半晌話,姬妾等各自散去,李惟儉便往書房而來。北巡時,內府各處公文自是往圣駕所在去送。尋常文書都是四百里,奏疏六百里,唯有緊急之事才會八百里加急。

這四百、六百、八百的,聽聽也就是了,就說那六百里加急,實則每日能走上四百出頭就不錯了。

早間有內府屬吏送來文書,李惟儉還不曾看過。此刻進得書房落座了,抄起行文逐個觀量。此時薛蝌還在樂亭,那化工廠子出了幾次事故后,逐漸走上正軌,下一步須得李惟儉親自走上一趟。

余下的庶務李惟儉翻看過了便算,唯獨樂亭鐵廠行文,李惟儉看得蹙眉不已。這都幾年了?截止九月底的產量估算一下,全年所產鋼鐵不過六千噸,生鐵十七萬噸,匯總各地煤炭,大抵能有個六百萬噸左右。

這么點產量完全不夠瞧的!

旁的不說,單是那鐵軌,用較輕的,每米就要五十公斤,一公里的復線鐵道就要耗費鋼鐵二百噸,一百公里就要兩萬噸。六千噸夠干什么的?

李惟儉正思量著下一步如何擴充產能,可惜如今火車還在建造中,怕是要尋個旁的借口來說服忠勇王與圣人了。

此時忽而紅玉入得內中,回道:“四爺,二奶奶來了。我瞧著二奶奶掛了臉子,只怕正惱著呢。”

李惟儉暗忖,定是那一千兩銀子的事兒。放下行文,李惟儉便道:“你甭管了,我與她說會子話兒就是了。”

紅玉應下,須臾便引了鳳姐兒與紅了眼圈兒的平兒入得內中,那鳳姐兒粉面寒霜,顯是惱急了。

待紅玉下去,鳳姐兒徑直在下首落座了,咬牙惱道:“平兒心善也就罷了,偏你也與我不一條心!伱銀子多,隨手就給了平兒一千兩,再有多的不如也給我個幾萬、幾十萬的花花?”

李惟儉朝著平兒使了個眼色,平兒猶豫了下,隨即轉身緩緩往外行去。李惟儉便湊過來攬住香肩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鳳姐兒扭身不理,只道:“這爺們果然是養不熟的,前頭不拘如何如漆似膠,得了新寵一準兒將舊人忘個一干二凈!”

李惟儉哭笑不得,說道:“哪里來的醋味,好酸。”

鳳姐兒扭頭觀量其一眼,冷聲道:“怕是你心里,我比那古往今來的毒婦也強不了多少。”

李惟儉便勸慰道:“不拘朝爭、宅斗,講究的是斗而不破,你又何苦催逼出人命來?那尤二姐活著時璉二哥不見得念她的好,偏這一死只怕就裝進了心里,尤其先前滑的還是個男胎。”

鳳姐兒惱道:“我能如何?若讓她順遂生下來,你猜我會落得個什么下場?”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李惟儉嘆息一聲,不再勸說,轉而問道:“那胡君榮可曾走遠了?”

“得了一千兩銀子,早跑沒影兒了。”

“那余下的事兒可露了手尾?”

鳳姐兒略略揚了下巴道:“余下都是秋桐做的,又與我何干?”

李惟儉蹙眉道:“尤老安人與尤三姐尚在江南,若來日回返,只怕這事兒還有的鬧呢。”

鳳姐兒渾不在意道:“鬧便惱,一無名分,二無實證,又能奈我何?”頓了頓,忽而氣哼哼瞥向李惟儉,嗔道:“本道生個嫡子下來,便是后頭進來再多狐媚子我也不怕。偏種子不好,只得了個姐兒!”

鳳姐兒是要反天啊!李惟儉哪里能忍,挑了挑眉毛,上前探手抬了下頜,大嘴便印了上去。好一番輕薄,直把鳳姐兒揉搓了個氣喘吁吁、粉面含春方才罷休。

鳳姐兒本就是個要強的性兒,那賈璉浪蕩無狀自是壓服不住,偏李惟儉這等權勢滔天又時而霸道的方才能壓服了。

過得好半晌,李惟儉方才撒開手勸說道:“不論如何,面子上總要過得去。你又不差銀錢,風風光光將尤二姐發送了又能如何?”

偏這會子鳳姐兒乃是久曠之身,略略撩撥便心火升騰,瞧那樣子,只怕又要謀算著下一胎的事兒了。

李惟儉可不敢這會子鬧出事兒來,趕忙回身落座了,正兒八經的與鳳姐兒說起旁的來。

“那債券你可買了?”

“自是買了的,”回了一嘴,眼見李惟儉有心無膽,鳳姐兒白了其一眼,想著到底是在李惟儉家中,也不敢太過放肆了,這才起身道:“我不好久留,這就先回去了。”

起身走了兩步,忽而又自袖籠里抽出一張千兩銀票來拍在桌案上,這才扭身而去。

李惟儉瞧著那玲瓏身形,只覺愈發心癢難耐。古人果然識得其中妙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偷不如偷不著啊。

鳳姐兒領著平兒回返家中,親自給賈璉送了一千兩銀子。那賈璉咬牙賒了五百兩銀子的棺槨,正犯愁呢,得了這一千兩自是認定是雪中送炭,不覺又對鳳姐兒生出幾分愧疚來。

其后親自在梨香院伴宿七日,天天僧、道法事不斷。轉頭賈母又叫了他去,只說不曾得名分,不好進家廟,賈璉無法,只得尋人點了穴,七日后破土埋葬。是日鳳姐兒打發了王信夫婦,又有尤氏,余下再無相送之人。

轉眼一年多過去,已是政和十六年春。

這日侍書告假歸來,一徑入得大觀園里,迎面便撞見了在園子里嬉鬧的翠墨與艾官,兩女忙迎上來過問,那侍書便笑道:“可算瞧了個稀奇!遠遠瞧著倒不如何聲勢動天,待坐了上去,反倒嗆了滿口滿鼻的煤灰。儉四爺果然能為,竟能造出自己個兒跑的火車來!”

艾官笑道:“聽姑娘說,京師里的不過是小火車,拖三節車廂,不過能裝幾十、上百號人罷了,那樂亭往津門運鐵料的火車才真個兒算是火車呢!聽聞能拖七八節車廂,一次能裝幾萬斤鐵料!天爺,真真兒是不敢想!”

翠墨聽著不由得艷羨道:“真好,下回休沐,我也要去坐一回。侍書姐姐,那小火車如今是什么價碼?”

侍書便回道:“不過五個銅子兒,隨上隨下。如今繞內城而行,走一圈兒就得下來,要是再想坐,既要再投五個銅子兒。”說著忽而掩口笑道:“說來也有趣,有幾個外地舉子昨兒坐過一日還不算,今兒又來乘坐,還有個跑下去趴下來往那車頭下方觀量,生生被噴成了大花臉,咯咯咯——”

說話間三人回得秋爽齋里,侍書方才將包裹鋪展開,將此番買的果脯分與艾官、翠墨,忽聽得外頭有人叫道:“三姑娘可在家中?”

三個丫鬟緊忙迎出來,卻見來的乃是伯府的晴雯。

侍書迎上來笑道:“晴雯姑娘笑得這般暢快,可是有喜事?”

晴雯笑道:“請三姑娘、四姑娘過府去瞧好詩可算喜事?”

翠墨就道:“是太太做的,還是琴姑娘、香菱姑娘做的?”

那侍書卻是個聰慧的,不禁喜道:“莫非你家太太要再起詩社了?”

晴雯搖頭晃腦笑道:“可不就是?我家太太說了,那海棠社是秋日里起的,就不應發達。如今恰好萬物逢春,皆主生盛。加之太太與琴姑娘、香菱都作了桃花詩,不如這海棠社就此改做桃花社,想來也能長久生發了!”

幾個丫鬟俱都合掌贊嘆,如今莫說是三姑娘、四姑娘,便是二姑娘迎春也已然除服,自是再不需避諱宴飲。

這主子們起社耍頑,丫鬟們也能跟著頑鬧、吃酒,自是再好不過。

當下翠墨自告奮勇,便去尋了探春與惜春回返。

晴雯見了探春,便將詩稿送將過去。

探春接過來觀量一眼,便見其上寫道:

寒風微透入凄清,過雨夭桃色易傾。

鶯濕羽衣憐艷冶,苔傷花影譜心旌。

飛煙乍掩爐峰失,新草萎殘曲徑煢。

拾得落云天已暮,遠林遙聽墮春聲。

探春讀罷略略回味,莞爾道:“林姐姐自打過了門兒,這文風倒是大為改易。”

晴雯不過識得幾個字,能略略通讀報紙罷了,當下便納罕問道:“三姑娘,這該怎么說?”

探春就笑道:“素日里林姐姐所作詩詞,難免有悲春傷秋之意,如今嫁了儉四哥,想來日子過得順遂,這心下幽怨之意自然是沒了的。”

晴雯便掩口笑道:“昨兒我們太太方才與四爺惱了一場,三姑娘這話我卻不知如何接了。”

探春訝然道:“林姐姐與儉四哥吵架了?”

晴雯頓時囁嚅不知如何回話,又暗恨自己嘴快。昨兒四爺扯了雪雁、紫鵑一道兒胡鬧,偏被太太撞了個正著,可不就惱了?不過四爺自是手段高明的,只哄了一夜,今兒一早二人又蜜里調油也似,看不出間隙了。

正待此時,忽而有婆子尋來,與探春道:“舅太太來了,請姑娘們都去請安。”

原是王子騰的夫人來了,探春忙與晴雯道:“你去回林姐姐,就說我兩日后一準兒去。”

當下又扯著惜春急匆匆往前頭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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