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辰從那堆箱子里找出了一根粗麻繩,然后就要將那名叫白清的異類給綁起來。
女孩兒不斷哀求,看起來非常害怕的樣子。
陸蕓雪沒有說話,她沒有表態,陳依茗則表示可以先看看情況,不用把她綁起來。
而后三人不約而同將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別看著我啊。”
李牧寒撓了撓頭:“我就是個攝像頭,你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最后周奕辰和陸蕓雪還是決定征求陳依茗的建議,畢竟她是小隊隊長。
“我覺得......她對我們造成不了什么威脅。”
陳依茗看著那皮膚白到有些病態的少女說道。
“行,我們隊長說了,不綁你了。”周奕辰捏著繩子在少女面前晃了晃:“但你別不知好歹啊,你要是敢跑,哼哼。”
“不,不跑.....我,我跑不了.....”
陸蕓雪微微皺了皺眉。
她注意到白清說的是跑不了,而不是不會跑。
莫非這洞穴里有著什么連她都害怕的存在嗎。
“白清,你能告訴我們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陳依茗盡量讓聲音溫柔一些說道。
“這,這里是......家......我,我的。”
白清顫抖著回答。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實在無法想象,這種陰暗潮濕又寒冷的洞穴,怎么可以稱之為家。
看少女消瘦的樣子,估計也沒怎么吃飽飯。
“那你也是這雪山上的異類嗎?你知道我們是來做什么的嗎?”
陸蕓雪問道。
白清點了點頭。
“知,知道!人......人類,來,來狩獵......”
狩獵......這說法還真是......
可其實在很多考生眼中,他們才是被狩獵的對象。
“剛才在山谷之中,有一些黑皮膚的異類襲擊了我們,他們是你的族人嗎?”
陳依茗問道。
在聽到那些黑皮膚的異類的時候,白清明顯情緒有些激動。
“不,不是的!不是!族人!是敵人!”
這可有趣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這雪山之上應該也是存在著某種生態,但現在能知道的東西太少了。
就在這時候。
洞穴深處突然傳來了某種動靜。
“什么聲音?”
陸蕓雪皺著眉看向了那黑暗的深處。
“不,不要說話.......不要說話......會被聽見......”
白清把身子縮回到了箱子里瑟瑟發抖。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從洞穴深處傳來,
回蕩在狹窄陰冷的空間里。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陸蕓雪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白清驚恐地瑟縮在角落,不斷發出破碎的嗚咽聲:“別、別出聲……它、它會聽見的……”
陸蕓雪警惕地盯著洞穴深處,壓低聲音問道:"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周奕辰咽了口唾沫,他抽出甩棍,強作鎮定地說:“管它是什么,敢冒出來我們就宰了它!”
李牧寒當然早就看到了那玩意兒。
現在他有一種感覺。
自己像是開了掛的絕地玩家,啥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著四個小朋友如此緊張,他真的很想帶他們直接通關。
可臣妾做不到啊......
“你們先玩著啊,我不打擾了。”
那黑暗中的玩意兒的確是一只異類,但等級只有混沌,也就是體型大一些的野獸而已。
不管是陸蕓雪還是陳依茗都能解決它。
“啊!導,導師,你,你怎么!......”
陳依茗看李牧寒轉身走回了通道,嚇得差點叫出來。
這一叫立刻讓那黑暗之中的東西找到了目標,它怒吼著朝著此處走了過來。
陳依茗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寂靜中,只聽見彼此緊張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
突然,一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出現在黑暗中,像兩團鬼火般詭異而冰冷。
緊接著,一個龐大的黑影慢慢從深處走出,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一頭體型巨大的黑豬,渾身皮毛漆黑如墨,泛著不祥的光澤。
它齜著森白的獠牙,口中不斷有粘稠的涎水滴落,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
"我的天……"周奕辰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往后靠了靠,希望盡量離這玩意兒遠點。
那頭巨大的黑豬似乎并沒有看見他們,而是緩緩地在洞穴中踱步,鼻子不停地嗅聞著,像是在搜尋獵物的蹤跡。
白清渾身都在顫抖,眼中滿是恐懼。
她一個字都不敢說,生怕驚動了那頭可怕的野獸。
洞穴里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幾乎可以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好在那頭野獸的鼻子這里拱拱,那里聞聞,最后憤怒地踏平了白清堆放的那些雜物和火堆。
此時三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玩意兒好像只能靠聲音來辨別獵物的位置。
陸蕓雪對著周奕辰打了幾個手語。
他們之前接受過類似的訓練。
特管局初期的訓練都很全面,在試煉結束后,才會有專人根據個人特長詳細進行天賦深耕。
比如蘇雪的動態視力極好,她便被培養為了狙擊手。
尹琪擅長潛入單兵作戰,她便成了小隊的斥候。
其實李牧寒已經根據三人的特性做出了一些后續的培養方案,但如果他們現在不能靠自己通過試煉,那都是白搭。
周奕辰雖然平時和陸蕓雪不對付,但兩人在戰斗配合上可以說是真的天衣無縫。
在看到陸蕓雪的手勢之后,周奕辰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根本沒有任何猶豫,他手中握緊甩棍,而后從身邊抄起了一塊石頭,狠狠地扔向了那頭巨豬。
石頭砸在巨豬的屁股上,讓它憤怒無比。
巨豬回過身來沖著周奕辰的方向咆哮。
周奕辰立刻沖了出去,一邊大喊吸引他的注意力,一邊抄起手中的甩棍。
“二師兄!這就來招呼你!”
砰的一聲,甩棍狠狠砸在巨豬的腦袋上。
周奕辰的力量并不弱,雖然還未具備界域,可普通人類是無法承受他這一擊的。
只可惜這黑豬皮糙肉厚,挨了這么一下只是微微晃了晃腦袋,而后怒吼一聲頂向了周奕辰。
那巨大的身形直接將周奕辰頂翻在地,而后直起上身,前蹄狠狠朝著周奕辰踩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暗處的陸蕓雪微微吸氣,而后眼神之中透射出了一絲殺意。
她身形一閃,手中長刀出鞘,比她身體還長的刀順著黑豬身上的紋理便切了過去。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濺射在了墻壁之上。
黑豬的側身被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它憤怒地轉身又要沖向陸蕓雪,就在這瞬間,黑色的爪子悄無聲息伸了過來,在電光火石之間通過剛才陸蕓雪切開的傷口,爪子插了進去。
而后狠狠一扯。
一顆鮮血淋漓的黑色心臟被掏了出來。
隨著黑豬轟然倒地,鮮血在洞穴地面上蔓延開來,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洞穴中一片死寂,只聽見眾人粗重的喘息聲和滴落的血聲。
陳依茗顫抖著扔掉了爪子握住的心臟,她的臉色有些發白。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眼目睹這樣殘酷的場面,還是讓她感到一陣反胃。
“他奶奶的,這也太臭了吧。”
周奕辰從地上爬起來,他身上沾滿了那頭豬的鮮血。
他倒是不怎么對這種場面感到害怕。
畢竟之前把那位宋隊長凌遲處死的時候,他也非常冷靜,就好像周奕辰天生就適合干這個。
陸蕓雪面無表情地甩掉刀上的血跡,看起來冷靜得可怕。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出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生與死,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白清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她顫抖著看著眼前的一幕,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
這是她的"家",但現在卻成了一片血腥的修羅場。
“好了,別哭了!”
周奕辰走到女孩兒面前,用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你好歹說一聲謝謝啊!我們剛才可是救了你啊!”
“你,你們.....你們,殺,殺了,山膏(huna)的子嗣......它,它不會,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清用不熟練的華夏語念叨著。
就好像她真正感到害怕的是這頭黑豬的死亡。
在那令人窒息的血腥氣息中,陳依茗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勉強維持著隊長的威嚴。
她環顧四周,目光掃過周奕辰滿身的鮮血,陸蕓雪冰冷的眼神,以及癱坐在地上的白清。
這個女孩兒的話讓陳依茗感到一絲不安。
山膏的子嗣?
這些詞對她來說都太過陌生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恐怕惹上了一個不得了的麻煩。
白清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絕望。
她顫抖著嘴唇,用支離破碎的語言解釋道:“山膏是這座雪山最強大的部族……它們掌控著這里的一切生靈……而你們,殺了山膏的子嗣……”
周奕辰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了白清的話:“管它是什么玩意兒的崽子,那東西要吃人,我們不還手等著被吃嗎?”
陸蕓雪沒有說話,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贊同。
在生死關頭,他們別無選擇。
此刻李牧寒也從通道內走了回來。
“這雪山沒我們看到的那么簡單,它就像一個靜止的世界,這里的部族應該都經過了上千年的演化,有著各自的信仰,我建議你們以調查為主,沒搞清楚情況之前,先......”
當他看到那頭倒在地上已經成為一具尸體的黑豬的時候,李牧寒嘆了口氣。
“導,導師,是不是我們做錯了?”
陳依銘有些膽怯地問道。
“不,你們沒有做錯。”
確實沒有做錯,根據他們自身實力判斷當下場景,合力擊殺這頭黑豬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現在可能游戲要進入困難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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