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形容這是怎樣的一劍。

超越了時光輪回，打破了命運因果，斬滅了一切所有，劍光所到之處，規則崩碎，萬物寂滅，那由輪回印所化的無邊黑潮，亦是在這一劍之下盡數崩滅！

“你……”

天地動蕩中，輪回印驚怒的聲音響起。

“所以。”

顧寒淡漠道：“你口中的那些‘上面’的大人物，也不了解極之力。”

“極。”

“便是最強。”

話音落下的同時，輪回印悄然崩解，整片天穹劇烈震顫，那籠罩天地的巨網也隨之崩裂，無盡的雷霆風暴在這一刻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湛青的天空。

當然。

依舊不是顧寒心里的天。

抬眸朝遠處看了一眼，他稍稍感應了半瞬，目光忽而一凝，眼神冰冷如臘月寒冬！

“一個個的，都造反了？”

話落。

手中長劍一散，再次化作了一縷輕風，卷著他消失不見！

最強？

聽到顧念的話，任善若有所思，可元執和柳惡卻半點不在乎。

“這算是遺言？”

“不。”

顧念搖搖頭：“這是你們的墓志銘。”

話落。

他身形忽而一顫，整個人竟是瞬間崩解，所掌控的力量瞬間散逸而出，宛如一道道熒光，散發著溫暖和煦的光芒，驅散了黑潮的冰冷。

“我的！”

“呵！誰搶到算誰的！”

對視一眼，柳惡和元執沒有絲毫猶豫，身上偉力齊齊一震，不斷吞噬起了顧念殘留的力量！

熒光肉眼可見地減少，天穹劇烈震動，世界動蕩不止，二人的修為已是來到了偽道的臨界點，即將邁入真道的層次！

面對這個提升自己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任善卻并沒有動手。

因為他其實并不想殺顧念，更因為他發現了不對。

先前那一道道足以漫過整片世界的黑潮，此刻卻好似無根之水，有種后繼乏力的感覺，而且……正在快速消退！

“不對……”

“不對勁……”

柳惡二人沒有理會他的喃喃自語，早已沉浸在了力量急速提升，即將晉升造物主的快感和憧憬之中！

當然。

縱然如此，他們依舊沒有絲毫大意。

因為那片只剩下了小半，象征著顧念力量的熒光之中，始終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形，雖然極不穩定，可一雙眼睛卻始終盯著遠處。

雖然容貌模糊。

可二人都認了出來，這就是顧念。

“怎么回事？”

元執皺眉道：“他不是應該已經死了？怎么還在！”

“呵呵呵。”

柳惡笑得很邪惡：“不管他死不死，只要他最后的力量沒了，他都要死！”

雖然在笑。

可他吞噬顧念力量的速度沒有放緩半點。

這種修為暴漲，實力暴增，即將脫離原本的生命層次的感覺，讓他的心情很好很好……好到他特意湊到顧念所化的那道虛影面前，認認真真看了幾眼，忍不住開口嘲諷了起來。

“死了還在看？你在看什么？”

“他在等人。”

任善突然開口，語氣有些復雜：“心之所向，行則所至，志之所趨，意之所存……他在等他心心念的人回來。”

二人一怔。

突然覺得有些滑稽。

“真是一等一的忠仆！”

“可惜了，他要等的人，永遠回不來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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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善突然嘆了口氣：“他，已經來了。”

來了？

二人又是一愣，一臉的疑惑。

在哪？

任善面色復雜，朝二人身后看了一眼，幽幽道：“原來，我才是錯的，大錯特錯。”

剎那間！

原本修為已是臻至真道境的柳惡和元執頭皮發麻，齊齊回頭，看向了背后！

僅余下一片的螢火之中。

多出了一道身影，一道身穿玄袍，面容俊逸，周身輕風繚繞的身影，讓他們心中的驚恐難以抑制的身影！

因為這人是顧寒！

也是這片世界的造物主，更是他們的舊主！

顧寒卻根本不理會三人，只是看向螢火正中的少年虛影，神情有些復雜，有些傷感，還有些欣慰。

終究。

還有人記掛著他。

似感應到他的到來，螢火微微一顫，顧念忽而抬頭，來到了他面前，雖然不發一言，可無形中的那道儒慕之意，誰都看得出來。

“抱歉。”

顧寒輕聲道：“路上耽擱了一會。”

顧念沒說話。

緩緩伸出了一只手。

顧寒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了一瞬，并未像曾經那般拒絕他的好意，亦是伸出了一只手。

一大一小。

一實一虛。

兩只手握在了一起，殘余的點點螢火也隨之沒入了顧寒體內。

靈玄！

飛升！

通天！

他的修為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暴漲了起來，更是看得元執和柳惡背脊發涼！

顧寒依舊不理會。

他只是看著眼前身形越來越淡的顧念身形，輕輕嘆了口氣。

顧念沒說話。

可他知道顧念有話要說。

“你是眾生道的一部分，自然不可能跟我真正分開。”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等我料理了那些人，就去……接你回來。”

一如當年。

顧念那模糊不清的小臉上閃過一絲雀躍，身形徹底散去，消失不見。

顧念身形消失的剎那，兩道截然不同的超脫劍意轟然爆發，一者霸道暴烈，一者刁鉆歹毒，以破滅天穹萬道之勢，朝著顧寒身上落下！

出手的。

自然便是元執和柳惡！

他們畏懼舊主，卻不畏懼眼前的顧寒，因為雖然吸收了顧念的部分力量，可顧寒如今的修為，不過本源而已！

“你真敢來！”

“殺了你！我便是正統！”

轟轟轟！

劍意斬破了天穹，斬滅了一切所有，卻詭異地停在了顧寒身外一尺，宛如被凍結了一樣，再也無法寸進！

什么！！

二人瞳孔猛地一縮，根本不明白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他是舊主。”

遠處，任善突然開口道：“他比我們所有人，都要了解眾生道。”

話音落下的同時。

顧寒緩緩回身，看了一眼柳惡和元執，眼中滿是漠然和冰冷之意。

“劍是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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