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魔！”

相比顧寒，混沌神六人對原始魔的恨意，似乎要更多一些！

他們很清楚。

若是沒有對方的干預和灌輸，顧寒縱然有天命氣運傍身，主角印記在身，也絕對不可能一瞬間在自在魔路上走了這么遠……甚至看情況，他還依舊有余力，能再進一步！

不止他們。

梨落自然也看得出來！

見塵，燃燈，薪火，焚星，耀世……在她已知的無涯境五個層次里，顧寒已是在短短一瞬間走到了玉霄太上的位置，無涯天境！

更重要的！

這似乎并非是顧寒的終點！

若是再進一步……

“再進一步，自是死路一條。”

祭壇之上，無盡高遠處，那道身影悠然一笑，道：“這世間，哪有這么蠢的主角？”

隨著他話音落下。

祭壇中央，顧寒身上氣勢攀升的趨勢突然一頓，像是被什么生生截斷一樣，突兀的停了下來，停在了梨落認知里的無涯天境！

他身后，那條原本只有十數丈長的無涯路，此刻早已蔓延到了無盡深空虛無之中，縱然以梨落這個造物圣靈的眼力，也根本看不到盡頭！

“少爺……”

感應到顧寒的氣息變得無比陌生，無比遙遠，無比魔幻妖異，阿傻眸光微微一顫，悄然張開，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心里亦是一顫！

成為那命運金書的主人之后，她對命運之道的把控和認知雖然遠遠沒有達到她那位神秘師父的要求，可對比常人而言，已是高過了太多層次，自然能洞察到常人無法覺察到的變化！

半步！

只要再往前走半步，顧寒就不再是她認知里的那個顧寒了！

“別擔心。”

“也別分心。”

顧寒微微低頭，兩只充斥著魔念，早已化作了純黑的眸子看著她，微微一笑，笑得邪魅，笑得妖異，笑得魔幻……只是笑聲之下，依舊隱藏了一絲其余人難以察覺到的溫柔。

“接下來。”

“才是最刺激的。”

話落。

他頭一垂，忽而吻上了阿傻那豐潤誘人的紅唇！

眾人：“？”

“呵！”

祭壇無盡高遠處，那道身影眉頭一挑，冷笑道：“好一個自在魔！好一個自在真義！好一個自在由心！”

祭壇中央。

被顧寒吻上的剎那，阿傻身體微微一顫，有心要掙扎，卻根本舍不得這種好似水乳交融一般的感覺，象征性地動了一下，便干脆由顧寒去了。

“轟——”

“轟——”

似乎徹底感受到了顧寒的心意，她心中也再無絲毫遲疑，全力調動起了隱藏在命運羅盤最深處的力量！

八成！

九成！

十成！

羅盤之力被調動十成的剎那，那數之不清，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的命運符文也徹底被激活，一道茫茫無上，神秘高遠，帶著無法抵擋，無法消解的宿命之意的氣息也落在了場間！

“嗡——”

顧寒手中，那柄早已化作了純黑之色的極劍突然發出一聲暴躁的劍鳴，劍鋒微微一抬，那一根根彷如來自命運源頭的鐵索不斷重聚而來，數量比先前更多了數倍！

然后……

在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目光里，化作了一柄柄無上命運劍鋒，直指混沌神六人！

直面劍鋒！

六人腦中突然閃過了先前看到的未來命軌——他們被命運源頭之力洞穿，伏尸在了這茫茫長河之中！

“諸位。”

混沌神幽幽一嘆，突然道：“這天命，似乎不可違。”

“倒也不盡然。”

琉璃仙淡漠道：“天命虛妄，可違不可違，可逆不可逆，全在我等一念之間！”

“何意？”

無妄妖皺起了眉頭。

“原始魔曾言。”

琉璃仙突然一嘆，幽幽道：“我等幾人做大事惜身，見小利忘命，不足與謀……如今看來，他所言不虛，若是我們真如那蘇云一般，有著向死而生，孤注一擲的意志，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此子逃脫，甚至成長到這種地步？”

其余五人沒說話。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他們心中有太多的計較得失，有太多的顧慮忌憚，雖說這會讓他們的謀劃更周全，可從另外一方面而言，反而限制了他們！

當年。

他們對管潮的態度是如此，結果葬送了先天族的根基，讓萬族崛起于大混沌。

后來。

他們對蘇云的態度亦是如此，以至于被蘇云壓著他，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

他們對顧寒的態度還是如此，以至于終究沒有逃過天命束縛，沒有逃過敗亡的結局。

“諸位。”

琉璃仙最后看了一眼其余五人，平靜道：“吾，先去了。”

“轟——”

“轟隆隆……”

話落，他身后那片古老無邊的仙域突然劇烈震動了起來，竟是隨著他本身突然炸裂崩解，破碎的琉璃仙體和仙宮殘片四散，化作了兆億仙篆！

每一枚仙篆之中。

都燃燒著琉璃仙光，燃燒著獻祭一切的無上火焰！

“以吾仙骨為柴，焚盡這虛妄天命！”

仙篆宛如火雨，朝著傾瀉而下，竟有融化那一柄柄命運神鋒的趨勢！

見他舍命。

其余五人相互看了幾眼，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按照他們的修為。

其實早該不懼天命束縛，可之所以處處不順，處處吃虧，處處潰敗——只是因為他們心中從來不是無畏！

相反！

他們很怕！很怕祂！很怕蘇云！更怕死！

“心中有了畏懼，如何不被天命所限？”

黃泉鬼突然自嘲一笑，幽幽嘆道：“如此看來，我們今日的敗亡之局，也屬于咎由自取了！”

“所幸。”

混沌神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感慨唏噓之意，最后道：“如今醒悟，倒也不算完全沒有機會！”

話落！

他三目神光一閃，帶著決然之意，忽而踏前一步，身形也隨之變得模糊透明了起來，在黑海中浮沉的那一片信仰神國，亦是崩解殆盡，化作了一縷縷湮滅神光，宛如混沌星海傾覆，撕開了有無之限，和無盡的琉璃仙篆合在了一處，迎上了那一柄柄命運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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