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們是市刑偵隊的。”梁濤拿出自己的證件，向王浩林的父親證明身份。

門內的老人卻依然警惕，“你們有什么事？”

“有一些關于王浩林的事，我們想來問問你們。”梁濤和孫佳對視一眼，坦誠來意。

老人死氣沉沉的道：“他是造了孽，但也死了。我們一家能賠的也賠了，也搬到了這里，你們還想怎么樣？”

孫佳和梁濤面面相覷。

他們總不能告訴老人，你兒子雖然死了，但依然在害人吧？

先不說這會不會太匪夷所思了，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也還沒有個定論呢。

“老伯，我們不想怎么樣，只是來問一些事，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孫佳道。

或許孫佳是女生，又或許她搬出了配合工作的話，王浩林的父親沒有再堅持，將門緩緩打開，讓四人進來。

門打開了，但那股帶著腐爛，咸腥的味道，并沒有變淡，反而更加濃烈了。

四人都不適的皺了皺鼻子，但觀老人，卻好像沒有聞到一般。

這到底是什么味道？

孫佳用眼神詢問孫彬和梁濤。

兩人都不知道。

四人跟著王浩林的父親進入屋內，將這間屋子里的環境都掃了一遍。

房子不大，入門就是客廳，與客廳連在一起的是廚房和餐廳，還有兩扇掉漆木門，看樣子是兩間臥室。

根據客廳的大小，初步可以判斷這是一套六七十平方的房子。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凈凈，家具擺設也十分簡單，讓人無法想象這樣的房子會飄蕩著那種古怪的氣味。

“老伯，家里只有你一個人嗎？”孫彬環顧四周問。

王浩林的父親點了點頭，走向餐廳的桌子上那水杯倒水。“老太婆去紙盒廠了，我一個人在家。”

“孩子呢？”元漪突然問。

王浩林的父親朝元漪看過來，眼中沉寂得如一潭死水，“她媽媽帶她去醫院檢查了。”

說完，他繼續倒水。

“老伯別忙了，我們不渴。”孫佳忙上去阻止。

她一靠近老人，頓覺那股味道更濃了。就好像是從老人身上飄來的。

但是，老人身上的衣服雖然很舊，人卻收拾得干干凈凈，與他身上的味道完全不搭啊。

孫佳心存疑惑，又暗中吸了口氣，那股味道瞬間涌入她口鼻之中，熏得她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唔！”孫佳捂住嘴，慌忙朝門外跑去。

元漪好笑的跟著走出去，“我去看看她。”就在剛才，她看到孫佳十分英勇的吸了一大口怨氣入體，不及時處理的話，孫佳估計要受罪。

孫佳身上的國徽雖然能百邪不侵，但也抵不住自己作啊！

元漪走到樓道，對著干嘔的孫佳背心一拍，“怎么樣？”

“我……咦？我沒事了！”孫佳突然覺得那股令她作嘔的氣息消失不見，人也精神了些。

元漪笑了笑，收回手深藏功與名，也看著只有她一人所見的怨氣，在被她拍出孫佳體外后，消散于陽光之下。

“哇，你有沒有聞到那股味道，真的……傳說中的鯡魚罐頭恐怕也不過如此吧。”孫佳恢復過來后，忍不住朝元漪吐槽。

“那你下次還敢不敢？”元漪好笑的問。

孫佳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敢了不敢了……”

元漪唇角勾起。

“但，那到底是什么味道那么沖？”雖然說不敢了，但孫佳依然好奇。

“一會告訴你了。”元漪說完，就轉身往王浩林家中走去。

孫佳雖然對那味道心有余悸，但還是緊緊跟上。

王浩林家中，氣氛有些尷尬。

主要是孫彬和梁濤并不知道元漪來想要問什么。

而且，剛才孫佳的反應，是有些不禮貌的。

元漪和孫佳回來時，王浩林的父親主動說，“人老了，就有老人味，熏著警察同志了。”

“不不不，是我今早上吃壞了肚子，所以胃里有些不舒服。”孫佳忙解釋。

哪怕是謊話，也比真相好，不然就太尷尬了。

王浩林的父親扯了扯嘴角，也沒再說什么，又沉默下來。

孫彬看向元漪。

元漪走上前問：“老伯，我可以四處參觀一下你家嗎？”

王浩林父親抬起雙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元漪，好一會后才道：“隨便看吧。”

說完，他主動起身走過去，打開了兩間臥室的門。

臥室里，也如同外面一樣被收拾得很干凈，但同樣的那股味道也無處不在。

可以無所畏懼在各種兇案現場的三人，在這個味道前都敗下陣來，只有元漪從容的走進臥室，如她所說的那樣參觀。

如果三人手中還有昨晚上那種藥符捏在手里，他們現在就可以看到元漪眼中所見的情景。

此刻，整套房子里，怨氣彌漫濃稠，那些怨氣圍繞在每個人身上，但卻又有不同。

怨氣可以暢通無阻的進入王浩林父親的身體，而孫彬三人身上，好像有一個無形的罩子，讓怨氣無法進入。

至于元漪……

怨氣對她避退三舍，只要稍微靠近，怨氣就會好像被焚燒了般猙獰痛苦。

元漪把兩個臥室都轉了一圈，什么也沒動，又回到客廳。

孫彬用眼神詢問元漪接下來要干什么。

元漪卻和王浩林的父親拉起了家常，問起了他們如今的生活情況。

王浩林的父親倒也配合，元漪問的問題，大部分他都回答了，有些沒回答的，就用沉默來應對。

差不多半個小時后，王家的另一位主人回來了。

“老伴，他們是誰？”王浩林的母親提著一疊新紙板出現在門口，看到了家中的陌生人頓時都緊繃起來。

公交車出事，最后是以交通事故來定論的，所以王家的人不認識刑偵隊的人，也是正常。

元漪望過去，瞇了瞇眼，王浩林母親身上，同樣是怨氣纏身。

“她身上也有那股味道。”孫佳悄無聲息的靠近元漪，小聲嘀咕。

王浩林的父親向老伴說明了情況。

知道他們是警察后，王浩林母親也不再說什么，只是沉默的把紙板放在家里，又搬出小凳子坐下，自顧自的開始糊紙盒。

家中的氣氛，再度尷尬起來。

就在這時，王浩林的妻子和女兒也回來了。

她們一出現，元漪就把視線鎖定在了王浩林的女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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