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顧景珩動怒第192章顧景珩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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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統領,不過是杖刑罷了,只要你動作夠快,死不了人的。”楚衍之抱著肩膀,挑釁地看著南嘉慕。
現如今的情況,沒有一個人敢站在南嘉慕身后,就憑他一個人,要將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帶出去,談何容易?
南嘉慕回頭看向楚衍之,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一個兩個,盡是看笑話的,他們就想著要小鳶兒死。
他低頭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南鳶,奄奄一息,哪兒還受得了杖刑?
再打下去,他就只能給小鳶兒收尸了。
“好,你要證據是不是?”
南嘉慕拔出腰間的佩刀。
楚衍之看到南嘉慕的動作,瞳孔驟縮,連忙后退兩步,揪著兩個侍衛擋在了自己面前。
南嘉慕并沒有理會他的動作,只是將自己的手放在刑架上,手起刀落,砍掉了自己的一根尾指。
血,順著刀尖往下淌。
“南統領!”鄭世文嚇了一跳,看著地上的斷指,和自斷一指的南嘉慕,不知該如何是好。
“咚——”南嘉慕將沾了血的刀丟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擔保南鳶跟這件事情沒有關系,她是清白的,我的這根手指算是誠意,稍后我自會去跟陛下請罪。”
楚衍之冷哼了一聲,想要說些什么,可還未等他說話,南嘉慕便又說道:“我乃禁衛軍統領,負責宮里安全,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御前侍衛,膽敢違抗命令,就地正法。”
南嘉慕看著楚衍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冰冷刺骨。
他絲毫不懷疑南嘉慕對他是真的動了殺心,于是楚衍之只是惡狠狠的盯著南嘉慕,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眼睜睜地看著南嘉慕將南鳶帶走。
鄭世文幫著南嘉慕一起將南鳶送往太醫院,期間,他不解地問道:“南統領,您這是何必呢?”
有他們禁軍兄弟在這兒,別的不敢說,但是肯定是可以攔得住楚衍之他們,不讓他們繼續行刑的。
南鳶絕對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他何必這樣,自斷一指,非要現在這個時候將南鳶帶出來呢?
先去找到證據,之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南鳶從楚衍之那邊帶出來,還不用像現在這般承擔著抗旨不遵的罪責。
這是何必啊?
南嘉慕絲毫不管自己那還在淌血的手指,只關注著南鳶那越來越蒼白的面色。
“是死不了,只是找證據需要時間,但我妹妹等不了。時間長一點,我妹妹就要多受一些苦。”
“再快些,去太醫院。”
太子府。
太陽漸漸西斜,顧景珩將桌案上的公文都處理好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南鳶怎么這個時候還不來找他?
按理來說,南鳶應當是怕他會跟“謝洛塵”說些什么,主動來找他,求他、哄他,不讓他說漏嘴才對。
可是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南鳶怎么還沒有來?
她怎么這般沉得住氣?
“阿七!”顧景珩朝門外呵斥道。
“主子有何吩咐?”阿七一眨眼的工夫便來到了顧景珩面前。
顧景珩捏了捏腫脹的太陽穴,問道:“她那邊如何?”
“主子放心,一切安好。”阿七答道。
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就是不來找他是吧?
顧景珩頂了頂后槽牙,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不來找他?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顧景珩將手中的折子隨手一丟,抬腳就要往外走。
迎面撞上前來通傳的小廝:“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派人來給您送個了口信。”
顧景珩皺了皺眉,問道:“什么信?”
小廝抬頭打量著顧景珩的面色,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直說。”
小廝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鼓足了勇氣,說道:“虧你還是太子呢,小鳶兒都要被人害死了,你還待在你的太子府里不出來,日后有你后悔的時候。”
顧景珩眉眼一凌,呵斥道:“你說什么?!”
“長……長公主殿下就是這般說的……”小廝嚇得瑟瑟發抖,指著府外說道:“長公主殿下還說您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問府外候著的人,她先去救人了。”
顧景珩睨了一眼阿七,眸色森寒:“回頭再找你算賬。”
御書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不能進啊!”小太監緊趕慢趕,左攔右攔,還是沒能攔住怒氣沖沖的顧景珩。
“太子殿下,陛下在書房跟人商討國事,特地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皇帝的貼身太監胡茂才眼瞧著顧景珩面色不好,小太監也攔不住人,急忙跑上前去攔著,但還是沒能攔住,反倒是挨了一腳。
“太子殿下,您可別惹陛下生氣了,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呢!”胡茂才追在顧景珩身后喊著。
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宮里行巫蠱之術詛咒皇后娘娘,還好巧不巧地讓陛下給發現了,這時候,陛下還生著氣呢!
太子殿下這般怒氣沖沖的,這爺倆要是一個不對付,再吵起來了,那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奴才。
“滾開!”顧景珩呵斥了一聲,抬腳就將御書房的大門給踹開了。
里面正在商討議事的大臣,看到這情況,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
“咚!”
顧景珩看著面前的桌案,一拂手,將桌案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又是一腳,踹歪了實木桌案。
圍在桌案前的大臣皆是惶恐的下跪,參差不齊地喊著:“太子殿下恕罪。”
早已被踹倒在地的胡茂才這才堪堪趕來,看著那滿室狼藉,頓時屏住呼吸,匍匐在地,一句不敢多言。
皇帝手上拿著的奏折是唯一一件沒有遭殃的東西,他看向這滿地狼藉,隨手一丟,將這最后一件東西也扔進了雜物堆里面。
“都下去吧。”
瞧著這架勢就是沖著他來的。
家丑不可外揚,關起門來教訓兒子。
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御書房。
“出什么事了,發這么大的火氣?”皇帝坐在龍椅上,抬眸看著滿臉怒氣的顧景珩。
他這個兒子,早在八年前他因為顧景珩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脾氣,將他丟到鳥不拉屎的南疆戍守三年,去練練他的脾氣。
等五年前,他回來的時候,便已經能練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態度。
他倒想知道是什么,能讓他這個好兒子,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父皇,我跟你說過的,我這輩子沒什么好求你的。就一點,南家的事情,尤其是南鳶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
“咚——”的一聲,顧景珩雙手拍在桌案上,逼近皇帝,厲聲道:“可就這一點,你都不應允我,那咱們就都別好過!”
顧景珩的左眼閃著綠色的光芒。
仔細看,能發現皇帝的面上也沾染上了怒氣,雙眼泛著和顧景珩一模一樣的光芒。
不,應該說是顧景珩的眼睛像極了皇帝。
不過皇帝到底是閱歷多了,很快便壓下了怒氣。
“不好過,你想讓朕怎么不好過?”
南家?
他什么時候動南家那丫頭了?
這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顧景珩這般頂撞他,倒還是第一次。
即便是當年他將年僅十五歲的顧景珩派往南疆,顧景珩都沒這般沉不住氣。
哪怕是十八歲時,顧景珩大勝還朝,他不由分說地將他的左膀右臂關進白馬寺,顧景珩也沒有闖進他的御書房來逼問他。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難不成是白馬寺的那小子死了?
可他又沒讓人動手弄死那小子,顧景珩有什么可怪得著他的地方?
“孩兒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那父皇也別想這日子這么快活地過下去,咱們兩個大可以、孤家寡人。”
“啪——”
顧景珩的話音剛落地,皇帝一巴掌便打在了顧景珩的臉上,打歪了他的頭,可見力道之重。
皇帝氣的左手都在發抖。
他自然是知道顧景珩在說些什么,想當年,他弒兄奪位,強占親嫂,現在他的嫂子還什么都不知道,坐在坤寧宮里當著他的皇后。
當年的一幕幕,皇宮里的鮮血,十幾天都散不掉。
那個他極力掩埋的真相,現在卻被顧景珩說了出來。
哪怕只是暗示,都足以讓他破防。
顧景珩冷笑了一聲,擦掉嘴角溢出來的鮮血。
“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八年前為什么要將我趕去南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就是想要讓我死在南疆。”
“我死了,你弒兄奪位的丑事就沒有人知道了對不對?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我母后在一起了?”
“你不要忘了,你這一切是怎么得來的!假面具戴得久了,真把這面皮當成你自己的了?”
顧景珩什么都知道,他還記得他七八歲之前,“父皇”對他很不好,當著宮人的面喊他雜種,“父皇”母后的關系也很不好,時常吵架。
可這一切在他九歲生辰禮的那天全都變了,父皇對他很好,對他寄予厚望,還封他做太子。
父皇母后的關系也好了起來。
就好像九歲之前的記憶都是假的一般。
直到十五歲那年,早已記不清是什么惹他動了怒,他發現自己的左眼跟旁人不一樣,是綠色的。
這一幕恰好被父皇發現,然后不由分說地便將他派往了南疆。
當時的南疆跟現如今不一樣,動亂異常。
他的父皇是想要他死在南疆啊!
只有他死了,才能將他這身骯臟的血脈掩蓋,誰都不會發現大雍的天子早就換了人。
“從今以后,想安穩,你就什么都不要管,安安穩穩地做個傀儡皇帝;想爭,想亂來,咱們就都別好過。”
顧景珩留下這么一句話,轉身便走。
皇帝靠在椅背上,喘著粗氣,片刻后,笑了出來。
“好,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兒子啊!”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這個兒子像極了他,甚至比他還要狠,他不過是殺人,他兒子想的卻是誅心。
“胡茂才!”
胡茂才看著顧景珩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又聽到皇帝的聲音,提心吊膽地走了進來。
“陛下,奴……奴才在。”
“去,去坤寧宮,讓皇后暫去佛堂,宮里不管鬧出什么事情來,都不許傳到皇后的耳朵里。”
“是。”
胡茂才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坤寧宮,宮門口。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燈籠里面的燈火忽閃忽閃的,整個坤寧宮內透露出一抹肅殺的氣氛。
楚云霓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皇后娘娘突然被轉移走了,就好像要發生什么大事一般。
她心里隱隱約約的感覺是南鳶的死引起來的,畢竟太子對南鳶還是興頭上,突然死了,自然是要調查一番的。
不過沒有關系,她早就想好了說辭,就算是太子再生氣,這件事情也跟她扯不上關系。
“太子殿下饒命啊!啊——”
楚云霓剛踏出坤寧宮的宮門口,便聽到了陣陣慘叫聲。
她攥緊手中的帕子,沉著氣,看向前去。
看到前面的燈火聚成了一團,映照在顧景珩的面上,瘮的他像是地獄里面爬出來的要來索命的惡鬼。
瞧著顧景珩現如今的模樣,楚云霓更是堅定了南鳶已死,不然太子何至于如此?
“太子殿下這是怎么了?”楚云霓壯著膽子湊上前去。
顧景珩扭頭,盯著楚云霓,突然低低的笑了出來。
“云霓郡主啊,來看看,認不認識那人。”
楚云霓順著顧景珩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邊赫然跪著三個人,兩個是她買通的內侍,負責將巫蠱小人放到謝王妃的身上,還有一個是她的貼身丫鬟,叫流螢。
此時的三個人,一個被拔舌,一個被扒皮,一個被凌遲。
血腥氣沖天,觸目驚心。
這種刑訊逼供的辦法,哪兒有問不出來的消息?
她們難不成已經招了?
楚云霓深吸了一口氣,強行鎮靜著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只見他一雙幽深的黑眸,仿佛蘊藏了千年寒冰,周遭溫度驟降,似乎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意。
楚云霓的心臟劇烈地跳動,應該是還沒有招,若是招了,自己怎么可能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呢?
她的眼睛上下轉了轉,沖上前去,一巴掌打在流螢的臉上,呵斥道:“賤婢,你做了什么丑事,惹得太子殿下如此動怒?”
楚云霓掐著流螢的下巴,用眼神威脅著她,想想你的家人,把她供出去,所有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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