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撫傷城的濟世樓勢力被清除大半，隱藏起來的勢力翻不出什么大浪花后，城內的人好像變得不一樣了，臉上的笑容常掛著，說話都敢大聲了，尤其是討論起濟世樓的時候。

被毀壞的城市正在修建，被壓迫被奴役的底層煉丹師呼吸到了久違的自由空氣，學院外擠滿了他們的身影。

都想靠著破魔酒走出撫傷城，去外面的世界大賺一筆，享受一把被捧為珍貴煉丹師的感覺。

凌悅化形成莫少年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擠出人群，她要去看看自己買的一條半的街，蟲老大化成袖珍小蟲趴在她肩上呼呼大睡。

其實不用走路挺好的，嗯……蟲老大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清風街由于一場接一場大戰，房屋全都倒下了，連帶著路面都是坑坑洼洼的，肉眼看不到盡頭的街讓凌悅心生絕望。

“蟲老大，咱們去搶劫吧？”

說到這個蟲老大就睡不著了，一雙小紅豆眼猛然睜開，整只蟲精神抖擻的，他好不容易搶來的靈石，結果被小脆皮一頓忽悠帶威脅全部弄走了，正為身上沒一顆靈石發愁的時候，現在機會來了！

“去搶誰你說！”

凌悅斜了眼蟲老大，嘆了一口氣，要不然……把地送給學生好了。

“我不要。”

被送地契的夏信瑞連連搖頭，他家那么多店鋪，根本不需要老師送。

“我也不要，老師我們可以憑自己本事賺！”

“沒錯！”

一百多位學生全都拒絕了，無一例外！

他們是傻了吧，連存寸土寸金的撫傷城地契都不要，凌悅不免懷疑起了人生。

懷疑人生的凌悅猶豫了一會，獨自一人來到犧牲的學生家門口，她站在門前徘徊了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敲開緊閉的大門。

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凌悅呼吸一緊。

“誰……呀。”

稚嫩的聲音傳出來的同時，一顆小腦袋探出頭來。

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眉眼神似她的學生楊念，尤其是歪著頭疑惑的樣子，像極了。

“思思，誰來了？又是姐姐的同學嗎？”

腳步聲由遠及近，大門大開，讓凌悅看清了房屋主人憔悴的面容，眼角還泛著紅，顯然是哭過的。

“我，是凌悅，對不起……我沒能護住念念。”

婦人一愣，隨即憤怒地抬起手，凌悅沒躲，而是閉上眼睛等著巴掌落下，這是她該承受的，即使被打得半死。

如果當初她第一時間趕到濟世樓，楊念就不會死……

巴掌遲遲沒落下來，婦人收回了手，看凌悅的神色復雜，這是念念每次回家都掛在嘴邊，提起來眼睛便閃閃發亮的老師，要不是她……可又怎么能全怪她。

她也為了救自己的學生，一個人去面對向陽尊者……

都是命啊……

婦人捂臉，淚意再也忍不住。

“娘，這個名字好耳熟啊，思思好像在哪里聽過。”小姑娘跨過門檻，來到凌悅面前抬頭看低頭的她。

“呀，你怎么哭了，肯定是想思思的姐姐了吧，每次哥哥姐姐他們來都會哭呢，思思都不哭了，姐姐不喜歡愛哭的思思，她老說思思笑起來才好看……”

“是，思思笑起來真好看。”

凌悅蹲下身，輕撫著小姑娘的臉，然后遞給她一個大木盒，“送給我們漂亮可愛的思思。”

“是什么呀！”楊思雙眼發亮，抱住比她還大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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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悅沒回答，而是站起身，沖婦人深深鞠躬，“請不要拒絕，這是我唯一能替念念做的，還有這個……”

一只袖珍的四翼碧蜈蟲從凌悅手里飛了出來，落在了婦人肩上。

“這一只是原本打算等念念畢業后再送給她的，現在就讓它保護你們吧。”

凌悅生怕被拒絕，說完便匆忙離開。

“又拿我的小輩送人！”

蟲老大小小抱怨了一下，然后翻過身又哼了一下，也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凌悅沒說話，心情很低落。

“娘，那個姐姐怎么奇奇怪怪的。”

小姑娘不理解地搖頭，婦人則是抱起她關上門，回到了房間。

“娘，我能打開盒子看看嗎？”

“打開吧。”婦人輕撫著手里乖巧的四翼蟲。

大木盒被打開了，里面靜靜躺著三小壇酒，破魔酒、化形悟道茶和新形悟道茶，剩下空余的位置擺滿了地契，地契上還躺著一枚小小的玉牌。

上面刻著楊思兩個字，是學院學生的身份玉牌！

婦人難以置信，一只四翼蟲就已經沐足珍貴，這些……這些……

“老師，你去哪里了？”夏信瑞一見到凌悅，連忙湊了過來。

“去看念念了。”

夏信瑞笑臉不在，正要說什么，夏父突然冒出來帶走了凌悅，神情很焦急，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樣，對自己的兒子那叫一個視而不見。

夏信瑞：“……”

“什么事？”被拎到夏府的凌悅還是懵的，“難道是歡歡出事了！”

“是，你趕緊來看看。”夏父打開修煉室，一朵小小的雙色血魔花懸浮在空中，被吞噬的黑色小花瓣原本應該血紅色才對，可居然變成了金紅色！

夏母神情很是焦急，她是見過血魔花原型的，純血紅沒有一絲雜色才對，現在突然變成金紅色花瓣，是哪里出了錯嗎？

凌悅也不懂，所以她問了系統。

變異了。

“就沒了？是好的變異還是壞的？”

好的，金紅花瓣的出現，代表著她將來即便成了魔，卻不會失去心智。

這才對嘛，凌悅直接復述了系統的話。

夏父驚喜了，他都已經做好準備接受女兒將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了，現在……

“真的？”

夏母抓住凌悅的手，在得到她再次點頭后一把抱住了她。

“再過大半年，我就要離開撫傷城，到時候我得帶走歡歡。”

剛才還抱著凌悅的夏母直接變了臉色，外面追殺她的人這么多，離開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自己去送死就算了，還要帶歡歡一起送？

“必須離開？”夏父再次確認。

凌悅點頭，沉默在三人之中蔓延了許久，夏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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