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不能去打擾裴書臣和麥麥，但是去打擾一下裴叔叔和曾阿姨，她還是挺愿意的。

“行。”林嶼答應下來，決定找時間給曾晚晴打電話。

與此同時，裴家四合院，裴書禮和妻子一大早就趕回來了。

“書臣住院了？”曾晚晴聞言心里咯噔一聲，手中的咖啡都灑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昨天，麥麥的信息發給了裴書禮。

“媽，你也別太擔心，”兒媳上前幫忙收拾灑了的咖啡，安慰道，“書臣這么年輕，能得什么病？再說了，我們上一次見他，不是還好好的？”

“上一次……”曾晚晴想了想，不禁輕聲念叨著，“這孩子……有一個多月沒有回來過了。”

裴書禮和妻子相視一眼，其實昨天接到信息之后，裴書禮立刻打了電話過去，但是沒有打通。

這一晚上，他也有些惴惴不安。

特別是裴書臣信息中明確說明，要一家人都去。

“先別想那么多了，”一直沉默的裴父發了話，“我和你媽去換了衣服，醫院一開門，咱們就去。”

“對，早點去，早點安心。”曾晚晴起身上樓。

妻子看向裴書禮六神無主的樣子，便過去輕輕拍了拍他胳膊，“一會兒我來開車吧，你昨晚也沒睡好。”

裴書臣搖了搖頭，回頭喊了老章，“章叔……”

老章一直陪在左右，立刻明白了裴書臣的意思，“我送你們去醫院。”

雖然不知道裴書臣究竟怎么了，但是裴家一早上的氣氛就格外凝重，大家沒有明說，可心里多少都明白，裴書臣的病……恐怕不輕。

上了車之后，一家人也默契的沒有說話，車里安靜的可怕。

裴父見曾晚晴一直看著窗外，露出的小半側臉有些蒼白，他便立刻抓住了曾晚晴的手，結果發現妻子手特別涼。

“這個臭小子，等他病好了，我非要揍他一頓。”他惡狠狠地說道。

裴書禮笑了笑，心中覺得這也算是一個好的祝福，也跟著說道，“對，我也要找他算賬，害我昨晚都沒有睡好。”

“書禮！”妻子搖了搖頭，顯然曾晚晴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是呀，除非醫院沒辦法了，才需要這種無力的祝福，他們不應該這么悲觀。

終于挨到醫院門口，曾晚晴一下車，雙腿一軟，差點跌倒。

“怎么樣？”裴父及時扶住她，關切的問道，“要不要緩一下？”

“沒關系，走吧。”曾晚晴哪里會同意，她恨不得馬上見到兒子，是活蹦亂跳的兒子。

麥麥已經等在了那，看見裴書禮，她就認出了一家人，因為裴書禮跟裴書臣還挺像的。

“你們是裴叔叔，曾阿姨吧？”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幾步上前打招呼，又看向裴書禮夫婦，“你們是大哥大嫂吧？”

裴家幾人相視一眼，顯然都不認識眼前的女孩。

“你們好，我是裴教授的學生，你們叫我麥麥就好。”麥麥自我介紹起來，“是裴教授讓我等在這里的。”

曾晚晴一聽，瞬間身子一軟，一下子倒在了裴父胸口。

她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問道，“書臣……書臣他怎么了？”

麥麥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帶你們上去吧。”

曾晚晴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知道了，兒子不好，而且恐怕是很不好。

“先別急，總有辦法的。”裴父扶著妻子，輕聲安慰她。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張臉，也同樣白的嚇人。

裴家一家人都像丟了魂一樣跟著麥麥，甚至有一瞬間，他們以為麥麥要帶他們去太平間。

坐了電梯，上了樓，幾個人臉色才稍微好一點。

裴書禮在心里罵道，“如果這小子沒事兒，敢這么嚇爸媽，我一定跟他沒完。”

這么想著，他又想抽自己大嘴巴，“弟弟，你一定要沒事兒，惡作劇吧，不要有下一次就好，哥真的經不起嚇。”

麥麥很快帶人到了病房門口，她不打算進去，盡量笑著看著幾個人，“你們進去吧，裴教授……在里面。”

曾晚晴抬頭看了看丈夫，又回頭看了看大兒子，顯然他們都沒有勇氣推開房門。

她深吸一口氣，一把推開了房門，頓時刺鼻的藥物熏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可她顧不得這些，推開了裴父的攙扶，率先進了病房。

曾晚晴走在最前面，她走的不快，先看到了病床的床尾，意識到兒子就躺在上面。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直到看見了整張床，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她不可思議的捂著嘴，不敢想象床上的那個人是她的小兒子裴書臣，怎么可能？一定不是。

裴父是第二個看見裴書臣的，他活了這么多年，自持是個沒有眼淚的男子漢，可當看見小兒子渾身插滿管子的躺在那時，他還是忍不住淚崩了。

最后看見的裴書禮夫婦，裴書禮知道，自己是老大，是頂梁柱，他不能倒下，可是看見弟弟的樣子……他第一個哭出了聲音。

“書臣！”裴書禮忍不住喊了一句，一開口，聲音已經哽咽。

裴書臣原本一直在清醒著等著他們，可今天早上又加了藥量，他不想自己看起來太難受了，加藥的副作用就是他的意識有時候會不太清醒。

可他一直盡量保持著警惕，聽到聲音，他立刻睜開了眼睛。

在病房中間，不遠處，他最愛的爸爸媽媽、大哥大嫂，都站在那，只是他們的表情都有些……滑稽？

他們明明都很難受，但是都想忍著，可是又忍不住。

裴書臣想，原來這個時候，人的表情是這樣的，還真是形容不出來。

所以呀，他不要這種表情出現在林嶼臉上，永遠不要。

“爸，媽！”裴書臣用力喊了一聲，“大哥，大嫂！”

裴父瞬間就崩潰了，他待不下去了，他轉身往外走去，“我去見見醫生。”

裴書禮也逃了，面對這種事的時候，男人真的沒有勇氣，他什么都沒說，出了病房，直接躲在樓梯間嚎啕大哭。：6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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