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倉踽:你們就是這么欺負本大爺家孩子的?第126章倉踽:你們就是這么欺負本大爺家孩子的?←→:
一場巨大的爆炸就在眼前,可詭異的是本該轟然的場面,觀者卻一點風聲都聽不見。好似被一層屏障隔絕了所有聲音,他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火焰焚燒著黑蓮,黑蓮中的鬼臉扭曲猙獰,該是在嗷嚎呼救,掙扎著要往前爬。
但才飄離的一瞬間即可被燒成灰燼。
長劍和掌印相撞,站在比試臺上的兩人很快也被白光淹沒。
終于。
“轟!轟!轟!”
爆炸聲緊貼著耳膜,每一聲都讓人下意識的跟著顫抖,有些修士甚至堅持不住,靈氣屏障被暴力震成碎片,口鼻流血!
“啊啊啊啊!好痛!我的耳朵!”
“救命!救救我!我的靈氣屏障碎了!”
“定!”
朝陽宗長老最先揮手,擋住了觀眾席的所遭受的余波。
跟著忍不住皺眉,也不知林鄂是怎么回事,就方才發了幾句牢騷便再也沒說話了,要知道南弦宮作為主辦方,這般情況還不出手,等什么?
等明日中洲傳遍南弦宮舉辦的四海之宴死傷多少修士嗎?
朝陽宗長老倒是樂意見成,只可惜觀眾席還有朝陽宗弟子,不管不行。
解決這個插曲,比試臺上的黑蓮和火焰方才漸漸消散。
一粒灰塵掉在地面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搖搖晃晃的比試臺跟著坍塌成為一堆廢墟。
“兇道如此,難怪極易走火入魔。”
朝陽宗長老沒來由的感嘆,眼里卻藏不住的羨慕。
這樣天姿綽約的弟子,哪個宗門不想要?
和兩人比起來,本該是本次比試最吸睛的極品地靈根也稍有遜色。
“誰贏了?”
“快看清楚!是不是陳文軒!”
“我的靈石可不能輸,一定會是陳文軒!”
眼力好的修士瞇起眼睛,想要在廢墟之中看清楚勝者在何處。
因為太過模糊,吃力的道:“南邊有一個躺著的,北面有個趴著的?”
其他人下意識地先后朝著兩個方向看去,躺著的應該不算躺著,那叫箕踞而坐。
“是陳文軒!”
陳文軒低著頭,從外人眼中看過去,只看得見他低垂的眼簾,以及胸口處不大不小的掌印,他沒動。
或者動了,可幅度小得微不可覺。
而趴著的葉長歡其實也不是趴著,她正雙手支撐,一點一點地爬起來,可她的左手,也多了一道和右手一樣深可見骨的劍痕。
才支撐起片刻,就力竭地倒下去。
脆弱的就是凡人孩童也能與她爭個高低。
“平、平局?”
“是平局吧?”
“平局也好,沒輸沒贏,總比輸了的好,你不知道,方才顧斯善使出那一掌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我太奶給我招手。”
“結束吧。”
秦城看著那個身影,沉默了幾秒靈氣傳音道。
他已經準備好林鄂一開口比試結束,他就會帶葉長歡離開。
林鄂不敢違背使者的吩咐,畢竟南弦宮能到這個地步,全都靠宗主奇遇能和傳說中的蓬萊搭上關系。
這才使南弦宮短短百年力壓奉天宗。
“好。”
林鄂討好一笑,扭頭就要揚聲:“比試結……”
“誰說結束的?”
女修的聲音虛弱了許多,語氣卻沒軟上一點。
箕踞坐在對面的陳文軒呼吸加重,吃力抬眸死死盯著她。
“你們二人都站不起來,不是平局又是什么?不必再浪費大家時間,平局便是。”
林鄂爽快。
日后葉長歡也是南弦宮弟子,他也沒必要計較。
“誰說我站不起來的?”
“你如今這副模樣,何處像能站起來的?”
陳文軒的殺招可不是說說而已,這一戰兩敗俱傷也算是個好結局。
若是真的要比,林鄂自然認為葉長歡比不上自己宗門的內門天才。
葉長歡沒說話,已經沒有多少知覺的兩指合并,微微一動。
“嗡嗡”
被主人拋出去毫無缺損的青鋒動了。
它飛到葉長歡的面前。
一只手死死抓住它的刀柄,把它當成了借力的扶手,腿上的傷口劇痛。
女修咬牙,低哼一聲,直起腿彎!
骨骼碰撞的聲音清脆,光是聽著就讓人覺得疼。
但這對葉長歡無所謂,因為她站起來了。
抬頭對上高臺上林鄂的雙眼,一字一句:“宣布結局吧。”
寂靜。
觀眾寂靜。
林鄂也寂靜。
葉長歡贏,這是大多數人都不待見的結果。
所以他們沒跟著催促,而是默契地去看林鄂,至于希望林鄂說什么,只有他們知道。
“怎么?是還沒結束嗎?”
葉長歡聽不見任何人回答,也不在意,她的聲音很輕,也很慢: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繼續了。”
“笑話,她這樣她還能干什么?站著都成問題!”
把賭注壓在陳文軒那兒的修士急了。
“差不多得了,都平局她還想怎么樣?非要爭個第一,兩個第一她的獎品會少嗎?虛榮!”
第一當然重要,更不虛榮。
這只不過是被逼急了的口不擇言,卻不妨礙沒人反駁這句話。
“還有陳文軒,他為何還不站起來?他不是這次比試中最強的嗎?”
陳文軒聽見險些沒被氣吐血。
若不是身上的傷,他高低得把說話的人擰斷脖子。
他倒是想站起來,但他能說葉長歡這一掌掌印瞧著平平無奇,一旦中招,全身上下就好像被烈火炙烤一樣嗎?稍有不慎,這些流竄的火元素甚至會傷及心脈,他哪里還有余力站起來?
而這邊葉長歡也不是嘴上說說就算了,手上動著也快。
她體內為數不多的靈氣調動在一起,匯入她的指尖。
成了一個小火球。
小火球朝著陳文軒飛去,速度慢得一閃一閃的。
最后在眾人的目光中砸在陳文軒的衣角,點燃了布料。
陳文軒:“……”
眾人:“……”
始作俑者一頓:“打偏了。”
她也不氣餒,第二個小火球鼓鼓當當地又飛出去,第三個、第四個……
一串火星就這么排著隊挨個砸下去。
活像是孩童朝人丟石子。
“顧斯善!”如此羞辱,陳文軒也難免黑臉。
葉長歡的火球掇他:“你認輸,你認輸我就放過你。”
卑鄙!無恥!還幼稚!
“做夢!”
要他因為這樣認輸,那他在中洲豈不是要受盡恥笑!
當然,葉長歡這些小招式實在不怎么樣,練氣一層都能把她的火滅了。
可陳文軒現在需要死死壓制住灌入體內的火元素,能動彈半分嗎?
是以火球一多,陳文軒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架著烤了。
眾人:“……”
一時間分不清這樣認輸丟臉一些,還是這樣被烤熟丟臉一些。
“夠了!”
最終還是林鄂把持不住:“此局顧斯善勝!”
幾乎就在這句話落下時,他的靈氣已經飛快把陳文軒身邊燒起來的火焰滅了個干凈。
他咬牙切齒,又忌憚秦城,分不清為何蓬萊使者會為了一個下界女修說話,只能盡量平衡自己,重復了一遍:“顧斯善勝!”
這四個字落下,給轟轟烈烈的四海之宴落下帷幕。
之前信心滿滿前來的各宗天才,有的保住了榮譽,有的異軍突起,有的慘敗而歸,也有的……直接砸了場子!
像是知道在座各位的想法,林鄂又重復了一遍,這一次加了三個字:“南弦宮,顧斯善勝!”
幸好。
幸好他早就把人挖了過來。
以至于現在場面不會太難看,反而極限反轉!
奉天宗弟子得了第一,可是她早就叛變,投靠了他們南弦宮!今日,前一秒還是他們南弦宮被砸了場子,后一秒就是奉天宗丟盡臉面!
唯一遺憾的,還是第一不是南弦宮正兒八經的內門弟子,不過也罷,日后有的是機會。
果然,南弦宮和顧斯善這兩個名號并列在一起后,立刻引起了一片嘩然,爭論的話題成為了同一個:
“什么叫南弦宮顧斯善?顧斯善不是奉天宗的嗎?”
早就知曉結果的各宗長老冷笑不語,瞧著南弦宮得意。
而葉長歡則無視走到自己面前的秦城,抬眸笑看林鄂:“是啊,林長老,不該是奉天宗顧斯善嗎?”
她的表情玩味。
林鄂面色一冷,語氣沉了下來:
“什么意思?”
“顧斯善,你不該是南弦宮的嗎?”
后一句隱隱帶著壓迫。
但葉長歡會怕嗎?
她并不怕。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怎么林長老還不知我是奉天宗弟子嗎?”
葉長歡眨了眨眼睛:“林長老,可是記錯了?”
幾宗長老耳力可比觀眾席的弟子們好多了,聽見這么大的熱鬧,風云宗長老最先按捺不住道:“林長老這怎么還老眼昏花?把人家弟子的宗門都記錯了?”
“這也能記錯?奉天宗就來了這么一個弟子吧?”
落霞谷的長老補刀。
“快都別說了,林老這是瞧見第一如此驚才絕艷,高興過頭了,這才叫錯的宗門,絕對不是想要強要這弟子叛出宗門的意思。”朝陽宗長老大公無私地給林鄂辯白。
林鄂:“……”
林鄂臉黑如鍋底。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
這個奉天宗弟子居然誆騙于她,她怎么敢?!一個筑基,也不怕他事后一抬手,就能殺她與無形!
等等……
林鄂看著秦城欲要去扶人,卻又被無視的樣子恍然大悟。
原來背后是搭上了蓬萊的關系!
“好!”
林鄂氣笑了,冷冷地看了一眼葉長歡:“好得很,此次比賽,你勝了!”
“奉天宗弟子勝!”
最后幾個字殺氣騰騰。
笑話,就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南弦宮為了取代奉天宗舉辦的四海之宴,最后被奉天宗弟子過關斬將,得了第一!
這樣的大笑話,南弦宮在九宗大比之前,都會被一直恥笑!
奉天宗,委實老奸巨猾,狡詐陰險!
他最后對葉長歡道:
“你有情有義,不愿叛出宗門,可我倒要看看,今日有幾人為你喝彩!”
說罷甩袖而去。
幾乎就是他話音落地,觀眾席一片哀嚎,全無第一揭曉的狂熱和歡呼。
“為什么是她?我的靈石!”
“我的全部家當就這么沒了!為何會是顧斯善!”
“可惡,奉天宗的弟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厭惡,什么時候才能不出現討人嫌?”
他們的聲音不加遮掩,毫不顧忌地傳入葉長歡的耳朵里。
其實若是別的宗門弟子的第一,也會有人不忿,畢竟第一只有一個,總會有人輸。但他們絕對不敢說得這么明目張膽,甚至不敢當眾說出來。
因為各宗長老都在,誰敢這么說無異于挑釁,可不得被吊著打?
而現在他們之所以敢。
是因為奉天宗沒有長老前來。
只有葉長歡一個。
宗門沒為她撐腰,誰都可以欺負一下。
“你就不后悔嗎?”秦城對這個結果不意外,就是氣她一意孤行。
葉長歡眼底閃過一絲厭煩,語氣倒很和善:“多謝宴道友提醒,我做事從不后悔。”
秦城聞言一頓:“什么都……不后悔?”
她就不后悔當初救了走火入魔的自己嗎?
葉長歡不解:“那是自然。”
系統:宿主,我發現你有些品格挺適合做虐文女主的。
然后葉長歡對它說了下半句:“因為我會除掉讓我后悔的根源。”
系統:……
秦城沒聽見下半句,心緒紛亂,見她離開比試臺,最后開口道:“南弦宮會報復,不過你放心,我會護你周全。”
周全個屁。
午后前五十的弟子排名出爐,各自前來領取獎勵。
前十需宗門長老親自授禮,以示激勵。
各宗長老笑意盈盈,對自己宗門的弟子格外愛護,唯有葉長歡,作為第一,站在最矚目的位置,無人搭理,無人祝賀,卻接受底下上千雙眼睛盯著。
那些修士只是看著她不說話,眼里滿是幸災樂禍和譏諷。
秦城想要上前,卻被林鄂攔住:“使者,你的身份敏感,本不該出現在這里,若是再上去,其他幾宗恐會察覺,到時候定會壞了大事。”
“那她怎么辦?!”他怒道:“林鄂,你別得寸進尺!”
林鄂無辜地摸著胡子:“使者可冤枉我了,這本就是訂好的規矩,南弦宮可并未針對她,他們奉天宗無人,我也沒辦法。”
“你!”秦城胸口起伏,礙于人前,不能對林鄂動手。
林鄂抓住的就是這一點,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轉身朝著葉長歡的方向飛去。
他滿意的看著葉長歡孤零零的模樣,揚聲道:“顧斯善,你們奉天宗的人呢?怎么無人來為你授禮?若是無人,你的獎品可也得取消了。”
“對啊!奉天宗人呢?不會奉天宗沒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知道什么啊,奉天宗的人跟老鼠似的,怎么敢來浮屠界?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還第一呢?宗門都不認她!”
人群總傳來笑聲,有幾個明目張膽的穿著南弦宮的服飾。
笑聲刺耳。
和葉長歡來往交手過的參賽弟子宮翼、祁凝乃至陳文軒之流皺著眉都有些聽不下去。
可他們還是太嫩了,宗門之間的事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幾宗長老根本不會讓自己的弟子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
就好像也不是所有觀者都敵視葉長歡,可他們也沒必要為了葉長歡出聲,最終沉默最為保險。
葉長歡無視那些譏諷,笑道:“長老以為?”
林鄂作勢嘆了一口氣惋惜:“奉天宗的那些老家伙也是,自己宗門弟子都不前來,我南弦宮所在的浮屠界又不是什么吃人之地,怕什么?”
他說著說著,便看見葉長歡的頭也慢慢抬起來看他,到最后成徹底的仰視。
不、不是仰視,而是他突然離地!
后領被一只大手抓住,把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提了起來!
一個粗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語氣平靜,卻帶著絕對的壓迫:
“他娘的,老子才來晚了半柱香,你們就是這么欺負本大爺家孩子的?”
認出他的各宗長老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
“奉天宗副宗主——”
“倉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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