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血七殺:殺、殺、殺!第297章血七殺:殺、殺、殺!:、、、、、、、、、、、、、、、、、、、、、、、、、:irrxs
刀鳴四起,銳利的刀光幾乎在一瞬間將整個空間擠壓殆盡,葉長歡能感覺得到手心處的劇痛。
這是一把絕世好刀,卻帶著同樣匹配的傲氣,自然不愿臣服于人,刺痛感遍布她的手心,她還沒忘記自己右手重傷,再這樣下去,這只手想拿起刀是絕對不可能的。
按道理該立刻松開才是,畢竟天下好刀無數,一把刀而已,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天下第一不成?為它冒著一個刀修拿不起刀的風險,顯然不值當,就是真的是天下第一刀,也不值當!
奈何這把刀的確桀驁不馴,卻遇到了一個不講道理的瘋子。
葉長歡冷笑一聲:“有本事你便將我的手斷在這里,只可惜,就算是斷了,我依舊死死握著,你一日不毀,這只手便一日不松!你便永遠被壓在底下!”
長刀暴怒,振動不休。
可惜后者輕蔑:
“我連天命都敢忤逆,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一把刀?若因為你而舍棄,那我脊背上所受之苦,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說罷將體內靈氣一再搜刮,盡數匯入掌心,一圈一圈一層一層,就是要將這把刀牢牢握在掌中,哪怕同歸于盡!
長刀似乎也沒想到此人如此有種,這世間兩個硬茬碰撞,要么心心相惜,要么必有一傷。
它在這秘境落塵千年,是傲氣也是不甘,天下刀修,何人能配得上它?這樣的臭脾氣倔慣了,卻在今日遇上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即是如此……
原本振動的刀刃逐漸減緩,白光迅速消解,連接著一刀一人的地方,屬于刀身靈氣與她交織在一起。
這是認主了。
葉長歡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抹了一把臉上流下來的血珠,揚起下巴,昂首舉起了那把刀!
從山下看去,插滿刀劍槍戟的劍山戾氣滋生,頂峰之處,那個人影站得并不筆直,她腿間背上,皆是插入的飛鏢長箭,卻迎著最后一抹殘陽,傲然挺立。
天幕之中久久才傳來嘆息。
眼前的一切開始就要消散。
葉長歡低下頭,看見山下看著她的三人,居高臨下:
“不過一群畜牲罷了,他日我刀鋒所指,必取爾等首級!”
場面皸裂化為碎片。
她再次出現在第七層,手中還是那把刀,原本身上血跡斑斑的傷痕仿佛沒出現過一般了然無痕,她腰間懸掛的青鋒再也經受不住,沿著之前的裂痕,斷成三節!
葉長歡回過神,低頭見此,無言的將其撿在布片之中,包裹之后收入乾坤袋。
若是這乾坤袋沒有設下禁制,外人一定看得見她所放在的位置是一個高聳的架臺,上面有不少空缺,但更多的是向她包裹的布包一樣,都被放置其上。
這是這些年來,她每一把斷掉的刀。
做完這一切,她才看向長刀之后的案臺,上面赫然是一本書籍和一把刀鞘。
長刀微微抖了抖,似乎是在催促她,她也沒墨跡,認真的看了看倒映出她面容的刀面,出聲:
“你也叫青鋒。”
嗡嗡!
長刀也不傻,倒不是它長腦子了能通曉過去,而是這人放殘刀的架臺之上,每一處刻的都是青鋒!它又不是傻子,相反,它從來通靈,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修居然給它起了如此平平無奇且有無數“前科”的名字!
長刀欲要掙扎,奈何才動了動,人修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咣當一聲將它入鞘掛在腰上。
它:“……”
解決了刀刃,葉長歡轉而看向那本書籍。
上面規規整整的寫了三個大字——《血七殺》!
才翻一頁,看見那走筆龍蛇的數行字,葉長歡終于明白,至始至終她與天道的爭執,兩人誰都從未退讓過。
哪怕一步!
“天生萬物以養人,世人猶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王臣。
人之生矣有貴賤,貴人長為天恩眷。
人生富貴總由天,草民之窮由天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
翻天覆地從今始,殺人何須惜手勞。”
她一字一句的念下去,寂靜無聲的七層之中,聲音平靜沒有起伏,法陣無聲的轉動,無數外界修士趨之若鶩的地級乃至天級功法在這里落塵。
像是沉寂的靈魂默然的傾聽。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
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
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
她無聲咬舌,氣息微沉:“殺、殺、殺!”
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筑黃金臺,
狀元百官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
傳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須封刀匕。
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善以報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
筆觸之深,力透紙背!
這是……
她抬眸目光銳利,仿佛能聽見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七殺詩》!”
可這明明是她那個時代的詩句!整首詩殺氣沖天,戾氣十足,狂妄至極,卻只對天地叩首匍匐,上蒼賜予萬物于人,人卻無一物回報于天。
警告,還是警告。
這個世間的主宰,萬事萬物的天地法則,它是每一個人的道心明燈,卻又都不是,冷酷無情,漠然于世,冷眼看著蒼生在滾滾紅塵之間掙扎。
世間修士,無論妖修人修,與它第一次見面,都是兩儀鏡前叩聞其心,那或許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
這些邁入仙途的萬事萬物,像是遠走的孩子,他們力求羽化登仙,成為天地之間指點江山與天同壽的魁首,卻又何嘗不是回到它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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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血七殺:殺、殺、殺!第297章血七殺:殺、殺、殺!:、、、、、、、、、、、、、、、、、、、、、、、、、:irrxs
葉長歡就像是這之中最叛逆不聽話的一個,數十載前她入殺戮道不愿屈服,它便放任自由,看著她備受挫折,這里面的結局無外乎篤定葉長歡會被磨平棱角,亦或者死于某一場廝殺。但偏偏葉長歡成為了極少數,多年后她有了第二次機會與它對談。
依舊忤逆,依舊不聽話。
沒人會喜歡忤逆的孩子,這場爭論之中,葉長歡拔出來那把刀,這是她的贏下的一局,可下一刻,給她的刀法卻是再羈傲不訓的殺徒也要心甘情愿寫下的“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善以報天”。
何嘗不是上位者更高一層的贏面?
它想要葉長歡見此之后屈服,乖順。當然,這里面不是讓她屈服所有人,而是她再桀驁也要明白,普天之下,天地之間,總有一物她要臣服。
可它沒想到葉長歡看見這首詩時,心中激蕩,想的卻是,原來小世界與自己的世界從來都有聯系,無人察覺,是因為能撕裂虛空的,唯有主宰。
也就是說若她真的走到盡頭,何嘗不是可以回家?
安靜的空間內傳來一聲低笑,所謂告誡并未嚇退眼前這個大膽包天的修士,相反,她看著虛空,乖巧極了:
“如此好詩,說是頌天,焉知何嘗不是借天之名行弒殺之事?這么好的借口,晚輩受教學到了,日后行兇殺之事,定然說是奉天行事——”
周圍一靜,下一秒腳下陣法猛地變化,讓葉長歡逃無可逃,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倒在地上,原本愈合的傷口再次裂開,仿佛顯示上位者的怒氣。
那本《血七殺》翻開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卻大笑出聲,惡劣至極。
看也沒再看第一頁那殺氣騰騰的詩句,直接翻開了第二頁。
不愧是九宗大比第一、進入天門得到的機緣,就算再有怒氣,到底也是主宰,從來公私分明。
這把刀和這本功法,簡直算是給葉長歡量身定做的。
《血七殺》,一共七式,共分七殺,每一式都殺氣極重,在外人眼中葉長歡殺戮道鴻蒙境后期的精神力何其暴戾,但在這里,也不過是能達到修煉的門檻而已。
也就是說按照葉長歡如今的實力,落在這本功法之上,還會被嫌棄殺氣太淡的程度。可見功法之兇煞。
“如此殺氣沖天,簡直比《千仞訣》的第六式還要容易走火入魔。”
葉長歡低聲。
《千仞訣》第六式一分三十六,就是她練到此處,也險些讓心魔瘋漲,若不是借黑龍的攻勢將其潰散再次打弱,無疑會是她的一大絆腳石。
然而《血七殺》的第一式就比之還要兇險,可想而知,別說到最后一式了,第二式第三式,一個念頭不對,修士就眨眼會被心魔吞噬取而代之!
不過高風險也代表著高威力。
“一殺地獄變,可將精神力于攻勢雜糅一體,制造出一方幻境,化為煉獄,厲鬼無數,廝殺不斷,一旦入內,九死可六生。但皆得是萬般術法、修為和精神力中有一處高于修士本身的,甚至就算成功逃脫,同級之內,重傷必然!”
好生霸道!
葉長歡呼吸一促。
這無疑于就算敵人想要在這一招里活著爬出來,用盡術法和心計,最后就算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多說無益,葉長歡將最后的丹藥吞下,盤腿而坐,正式修行。
境中無歲月,但靈氣卻遠遠比外界高上數十倍不止,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修煉圣地,若非時間一到就會被彈出,天下修士怕無人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里。
她指尖一拈,體內金丹轉動,火靈根開始散發出熾熱的紅光,值得一說的是,這原本被稱作燒紅了的高粱桿的火靈根,現在依舊是一副磕磣的模樣,但并未出現廢靈根靈氣枯竭的情況。
無他,當初服下天魂洗滌丹,只能撐得到金丹,可也是那時,玉珠裂開,露出“種子”的本源,徹底在葉長歡蓮臺之上扎根生長,種子并無枝葉,相反,根須卻沿著葉長歡體內血脈一點一點的延生,在靈根的位置,便被根須扎入捆綁。
最開始葉長歡對此還有警惕,但發覺根須進入其中之后,那些原本廢靈根吸收十成就要散去九成的靈氣直接擴散進了根須之內,再次為葉長歡所用。
便也就安然了。
當然,這里面躺在根須上的,還有一把老老實實的小劍。
現在火靈氣齊聚,沿著靈根和根須匯入葉長歡的指尖,兩點紅光一閃,一股氣浪沿著葉長歡呈圓朝外擴散,瘋狂的汲取靈氣之中的火元素!
如此長此以往,誰也分不清白日與晝夜,唯有法陣還在轉動,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修士一人。
但她的呼吸卻極為微弱,徹底將自己化為了此地的一物。
隨著時間推移,空氣之中的粉塵落在她的頭頂和衣袍,甚至匯聚成了一層肉眼可見的灰。
終于,不知何時何月,那眼簾之上的粉塵簌簌落下。
原本緊閉的眼睛猛地睜開!
衣擺搖曳,粉塵飛舞!
修士抬手一握手中之刀就勢出鞘!
磅礴浩瀚的殺氣席卷而來,刀光四起,快如閃電,數招繁復刁鉆的刀式出現在她手下,砸在虛空之中連著熾熱的火焰。
炸開之時,七層之中的書架和案臺之上浮現了一層透明的屏障,如此攻勢,居然連漣漪也泛不起來。
“太慢!”
她厲聲,像是在呵斥另外一個自己。
刀鋒折轉,火焰橫飛,修士身影只看得見一串殘影!
可她卻即刻皺眉:“太快!”
火靈氣暴躁至極,青鋒同樣是傲然的寶器,再有一個桀驁不馴的主人,三者配合,隨便一招就能把外面一塊地兒給炸了。
當然,現在在這兒也好不到哪兒去,噼里啪啦的爆炸聲炸得此起彼伏,也虧得這是天門之內,能容她隨意亂來,若是放在奉天宗,她光炸了荒山,倉踽就能帶著她和顧斯惡一起去要飯把屋子給修起來,若是再炸內門一座樓閣,執事處的算盤能擦出火星!
精神力一放,她仿佛看見懸天崖上對自己拔刀相向的夜溟,但也只是一瞬,便被她毫不猶豫的一切兩半:
“不孝之人曰可殺!”
說罷轉身,就像心魔界中演練了無數遍的那樣,刀鋒一轉,甩向在不遠處出現的巨樹身后,直接貫穿秦城的虛影,腳下輕點,反手一掌往上一轟,手中結印,長刀朝著巨樹繁茂的枝葉之中刺進去!那是孟云卿!
微風浮動,她仿佛聽見了風中此起彼伏的凄厲叫聲,似人似鬼:
“不忠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
殺氣騰騰,她冷冷抬頭,和高處虛空之中站著看著這一幕的男人,一躍而起,目若寒霜。
那絕非是一個女兒看父親的眼神,更沒有一個女兒對著父親的心口直接貫穿!
“不仁之人曰可殺!”
這是她的仇人,也該殺完了,但她一身殺氣未改,當初當刀鋒流轉之處,頃刻之間化為熊熊大火!
火海之間,煉獄乍現,惡鬼哀嚎嘶吼,她便站在其中,提刀一掃四下,眼中皆是瘋狂的殺意:
“不禮不智不信人……”
黑龍、饕餮、九嬰……妖獸,密密麻麻的妖獸,李佞、天權、青云宗、南弦宮……看不盡的人修。
在她抬起長刀,反手一切,裹挾著燎原之火飛撲而去時,皆化為灰燼!
厲鬼張開血口,吞噬著碎裂的碎片,亦或是臉上流著流膿、亦或是腿上血肉淋漓抱著自己殘腿哀叫者,慘不忍睹。
她卻漠然冷酷得令人心驚,一字一頓: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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