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你可知罪第223章你可知罪:、、、、、、、、、、、、、、、、、、、、、、、、、:irrxs
窗簾帳同床榻相鄰。
大帳窗簾子被揭開的一瞬間,漆黑環境透進來幾縷幽光,汪帆瞧向那床榻,卻被上頭的場景弄得一驚。
兩個男子交疊在一起,張木華趴在一個上半身光溜溜的男人身上,唇在底下人脖頸上方流連。
正是起伏,卻意外同汪帆對視上,下意識就用被子將底下的男人蓋住。
“你怎么還沒走!”
張木華面紅耳赤,汪帆也不悅地緊皺眉頭,將袖子里半露出的短刀收回去。
“張副將,你太荒唐了些。”
汪帆肅然的目光落在張木華身下那人。
“這是誰?”
張木華左顧右盼,才壓低了聲說:“汪大人,求您開個恩,別說出去,
我…我這才剛出人頭地,若是這事兒傳出去了,我就完了。”
汪帆深為嫌惡,不等繼續盤問,諸葛潛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阿陽。”
“阿陽?”
汪帆看了眼諸葛潛,“諸葛大人這是在找誰?”
諸葛潛嘆了口氣:“就是我那貼身侍衛,最近夜里老玩忽職守,找不見人。”
汪帆聞言,緩緩看向窗簾帳內的景象,見張木華一臉祈求,隨即將簾子放下。
另一道男聲這才從帳子里傳來,“大人,小的在副將帳子里幫忙研墨,很快就回來。”
“大晚上的,研什么墨。”
諸葛潛聽到聲音,嚴聲訓斥:“害得我大晚上的好找。”
張木華的聲音一并傳來:“諸葛大人,我留你家侍衛有用,讓他在我這兒幫下忙,很快就還回來。”
諸葛潛聽了這話,才蹙眉,“那好吧。”
汪帆實在是覺得荒唐,不愿意繼續聽下去了,于是轉身離開了大帳。
床上二人同時松了口氣。
張木華松懈下來,隔著趙宗煬的肩膀,將腦袋靠在枕頭上。
“你……”
趙宗煬上半身的衣裳都被她扒光了,雖然不像行伍之人那般壯碩,也算是結實精瘦,塊壘分明的腹肌瞧著很莫名性感,尤其是皮膚尤為白皙。
張木華掃了眼都覺得自愧不如,她這段時日在軍中歷練,都曬黑了不少,比不得眼前這人白凈。
“你看什么呢……”
趙宗煬平日里吊兒郎當,這時候忍不住燥紅了臉,小聲嘟囔:“都被你看光了,以后我怎么嫁…不是,怎么娶媳婦兒。”
張木華將方才扒了他的衣裳全蓋了上來,就當作沒聽見,起身下床。
“方才諸葛潛是怎么回事?”
諸葛潛不僅替他們解圍了,還對趙宗煬的身份了然于胸的樣子。
“這還不簡單。”
趙宗煬慢吞吞將衣裳套上去,“諸葛潛,是自己人。”
張木華一頓,重新看了回來,“什么?”
“喂。”
趙宗煬正經了兩句,就又開始沒正形了,依依不舍地將衣裳解到肩膀上,又朝她勾了下手指,“為了你,我最近才好好鍛煉了下,不再看看嗎?”
張木華看了他一眼,視線滑到他塊壘分明的腹肌上,隨即移開視線,“看完了。”
趙宗煬面上的笑容頓時垮了,“就這樣?”
“還能怎樣?”張木華好笑道:“這兒是軍營,身材好的比比皆是。”
“張、木、華。”男子頗為幽怨地瞪著她,“你能不能不要關注別的男人。”
張木華抬眉,自然地轉移話題:“你方才說諸葛潛是自己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怎么沒同我說過?”
“臣就在外頭,若是不介意,殿下可否讓臣進來說話?”諸葛潛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張木華表情一僵,趙宗煬倒是淡定,將衣裳系好后,下床說:“進來。”
準確來說,諸葛潛是謝識瑯的人。
就如同趙啟以為,龔瑾是他培養的人一樣。
其實不論是趙啟認為頗有潛力的諸葛潛,還是龔瑾,都是謝識瑯一手送進朝堂,送到趙啟身邊的。
“端王殿下。”
諸葛潛早就收到上官謝識瑯的消息,迎候趙宗煬,入了大帳,他順勢將另一封字跡娟秀的信交給張木華。
“姑娘,這是夫人寫給你的信。”
張木華聽到這聲姑娘愣了愣,原來諸葛潛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后怕,接過信后很快看了一遍。
是謝希暮寫給她的,提醒汪帆此人不簡單,若是確認其人奸細身份,殺之。
前大半的信都是女子的筆跡,直到最后兩個字,沾染了一些凌厲,不是謝希暮的作風。
張木華猜到是謝識瑯的手筆,于是看向諸葛潛。
“諸葛大人也知道汪帆的事?”
“這個人不對勁,我也是這兩日發現的。”
諸葛潛年過三十,生得分明是文人相貌,長身玉立,身材單薄清瘦,但張木華見過這人帶兵打仗。
諸葛潛很會槍法,揮槍之時,那凌冽的殺氣甚至蓋過了她曾經見過最擅長槍法的蕭煥。
善武之人或許對攻心不通透,但諸葛潛此人很聰明,不僅是對戰還是為人處世這方面,都稱得上是大才。
現在張木華知道這是謝識瑯培養出來的人后,也不那么驚訝了。
謝希暮也是謝識瑯養出來的,僅憑信紙上她三言兩語的抱怨就發覺了不對,甚至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率先察覺汪帆的禍心。
不得不說,謝家人就是天生的聰明人。
“相爺的意思,若是汪帆有意叛國,就要除掉他。”諸葛潛說。
趙宗煬看向張木華,有些擔憂,“我如今只能在暗處,不好暴露身份,只能看你們的行動。”
張木華倒是沒什么好怕的,問諸葛潛:“汪帆好歹是四部尚書之一,若是我們就這樣殺了,官家知道了該怎么辦?”
就算是叛國,也該定罪,按照規程辦事。
謝識瑯就一句輕飄飄的除了,未免太過草率,況且趙啟那邊也不好交代,難免會引起朝臣不滿。
“按照十郎說的做吧。”
趙宗煬眉心微蹙,“他慣來是有主意的,做什么事情之前,都會考慮清楚。”
張木華如今的官職在幾人面前是最小的,也沒什么話語權,何況有謝識瑯一個丞相在前頭頂事,她也沒什么后顧之憂了。
翌日,午時過。
張木華同諸葛潛在帳中商定對戰方策,汪帆也是此時撩簾子進來的。
“汪大人來得好,我們正準備三日后開城門迎敵,大人覺得如何?”張木華問。
汪帆聞言頓了下,和先前好幾次的駁回不同,這次倒是態度明朗,“三日后,倒是可行。”
諸葛潛微笑,“前段時日我們被打得措手不及,現在兵馬休整好了,也該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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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諸葛潛將手里的堪輿圖拿過來,“汪大人瞧瞧,咱們從哪個方向進攻較好。”
汪帆接過堪輿圖,略加思忖,手指了幾個地方落定,“這幾個地方地勢好,對于咱們來說,會更有勝算。”
“這同我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張木華點頭。
諸葛潛看向張木華,“等會兒就去同大家伙說一聲,將咱們的戰略講明白,夜里給大家伙食弄豐盛些,也好鼓舞士氣。”
張木華點頭說好,“那我這就過去了。”
張木華接過堪輿圖,就往帳外走。
汪帆見狀也跟了上去,“我同你一塊吧。”
“這自然是好,我一個人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汪大人肯幫忙是最好的。”說著,張木華朝他笑了下。
路過幾個大帳,汪帆忽然停住腳步。
“我方才好像將令牌落在大帳了。”
張木華聞言皺眉,“這沒有令牌,咱們可不方便進出大營。”
汪帆也是一臉猶豫。
張木華深吸一口氣,將堪輿圖交給他,“昨夜多謝大人幫我,這樣,我去幫你取,
你先過去同大軍交代,我等會兒拿上令牌就來找您。”
汪帆頷首,“多謝副將。”
夜里,大營內難得點起了篝火,小兵們坐在篝火邊吃飯聊天,前些時日大家都緊繃著,今日得了上官的指令放松多了。
張木華和汪帆還有諸葛潛三人在帳子里吃飯,按照道理來說,軍中備戰期間不能喝酒。
但諸葛潛念及這段時日太過勞累,于是買了些酒水回來犒勞幾個主事的上將。
“這杯酒,末將要敬二位上官。”
張木華喝得面紅耳赤,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了,端著酒杯走到諸葛潛和汪帆跟前,“承蒙二位上官對末將的提點。”
汪帆看了眼諸葛潛,對方很快也提杯,微笑,“你還年輕,路還很長,以后會越爬越高的。”
諸葛潛這話讓張木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汪帆也順勢舉杯,“是啊,張副將年輕力壯,又聰明機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上官。”
張木華笑著擺了擺手,“二位上官就知道調侃末將……”
話沒說完,大帳外就傳來一陣急促慌亂的腳步聲,一道長喝劃破夜空。
“不好了!諸葛大人!張副將!”
小兵從外頭撩簾進來,踉蹌摔倒在地,面上的驚恐之色尤為顯著。
“怎么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張木華轉過臉來訓斥小兵。
小兵嚇得發抖,“副將,不知怎么,北齊賊人拿到了我們的堪輿圖,方才趁機從守力最薄弱的南門攻進了城池,在城中虐殺百姓!”
張木華登時嚇得癱坐在地,“你說什么?”
與此同時,諸葛潛發出一道驚慌的喝聲:“汪尚書,您這是做什么。”
眾人齊齊往后看,只見諸葛潛脖頸上抵著一把匕首,汪帆眸底盡是冷色,卷起一片殺意。
“張副將,現在就將東西北三個城門全都打開。”
張木華一臉不敢置信,“汪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還看不懂嗎?”
汪帆冷笑了聲:“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
刀槍劍戟的碰撞聲和馬嘶鳴聲已經到了大營門前,汪帆確信北齊的人已經攻過來了,現在他只要挾持諸葛潛,而后同他的舊主明程一樣去往北齊。
“你、難道是你!”張木華痛心疾首,“你叛國了?”
“現在知道,也不算太蠢。”
汪帆將匕首抵得更近,“若是不按照我說的做,諸葛潛的命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張木華深吸一口氣,“好,我按照你說的做。”
青年轉身拿過手下人遞過來的長劍,踏出門檻之際,帳子內傳出一道悶哼。
只見方才還挾持著諸葛潛的汪帆,已經倒在了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方才張木華遞給他的酒杯。
張木華走了回來,回頭跟手底下人使了個眼色,很快昨夜她見過的那個名為張笛的小兵被綁了上來。
“汪帆,大趙對你不薄,你竟然敢通敵叛國。”
張木華拔劍抵著汪帆的胸口,眼神里的冰寒之氣濃郁,“你怎么敢將河間府的堪輿圖交給奸細,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讓河間府的百姓都喪命。”
汪帆喝的那杯酒被下了軟骨散,不會要人性命,若是他敢動什么歪念頭,也毫無力氣反抗。
“你們……”
汪帆陰狠地瞪著這二人,“方才我分明聽見了刀槍劍戟和馬蹄的聲響。”
“自然是我們為你準備的信號。”張木華冷冷看著對方,“若是你沒有動作,我們也不會將你怎么樣。”
“耶律維想必今夜還在等他的人回去報信。”
諸葛潛走到張木華身邊。
張木華收回視線,“不能再拖了。”
汪帆咬緊牙關,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你們不能殺我,我是朝廷大員,就算要處置,也該是官家親自處置我。”
“誰說我們要殺你了。”
張木華收回劍,看向手下人,“將這兩人抓起來,好好看守。”
“現在……”諸葛潛看向張木華。
張木華頷首,“現在是耶律維防備最低的時候,此時此刻,咱們就開城突襲。”
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趙啟知道汪帆是奸細后,又接連得知了兩個消息,第一個是汪帆已經被私自處死,第二個是河間府帶兵突襲北賊,北齊連連敗退,耶律維險些死在兩個主副將手里。
兩個消息有好有壞,只因為一個人,就是汪帆。
汪帆是叛國賊沒錯,但這事尚未走章程,軍營就私自給出了懲罰,這一是沒有規矩,二是有功高自傲之嫌,藐視君威,僭越下了懲罰。
可大軍又突襲北賊成功,士氣大漲,這節骨眼上,趙啟當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樞密院正使賀仲景告發,秘密處置汪帆乃是丞相謝識瑯下的指令。
此事讓趙啟尤為驚詫,當即就下令將謝識瑯召進宮。
丞相府內,李延公公來傳旨,謝希暮當即就決定和謝識瑯一塊入宮。
謝識瑯本是不答應,但小姑娘擔心趙啟會給予謝識瑯嚴懲,于是再三請求,他也沒法子拒絕,帶著人入了宮。
紫宸殿內,已經到了用午飯的時候,謝識瑯領著女子入了大殿。
殿中不止有趙啟和張貴妃,連帶著久日重病不起的太后娘娘也在。
謝希暮視線與老婦交匯了短短一個瞬間,于是跟著男子行禮問好。
趙啟倒是沒想到謝希暮會跟來,面對謝識瑯鮮少如此肅穆,從前面對青年像是慈愛有加的長輩。
今日卻是帝王威嚴十足,開門見山,“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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