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降落是在五日后。
降落的地點并不是目的地蓬萊島,而是北大陸最北、整個修仙大陸最寒冷的一個小鎮,名叫風哭鎮。
聽起來有點像鬼城的名字,其實這地方是因為風大而得名。由于地處極北,這里人煙稀少,除了原住民和少數要從此借道前往蓬萊島的過客之外,幾乎看不到什么人。
“這個鎮上常年大風,雪暴肆虐,晴天很少,往北去蓬萊島的海面上到處都是冰川,環境特別復雜,非得是四品以上的修士才方便行事。”
正在給他們介紹情況的是一個天行盟誅魔堂的兄弟,來自第一支隊,名叫藺原,是隊長任景華的副手,也出自伏羲山。
因此這人對趙一粟和江云塵格外的客氣,他很愛笑,一句話三個笑臉,其中兩個都是朝同門師姐和師兄笑的。
他眉毛發梢上都結著冰碴,想必趙一粟這些修士也都大差不差。環境太惡劣了,在狂風之下用靈力驅散寒氣都來不及,只能勉強保持單衣下的體溫而已。
唯一不同的就是顧千凝了。她是變異冰靈根,來到這里不僅不覺得冷,反而渾身毛孔都舒展開了,正在大口大口貪婪地吸著風中充滿寒意的靈力。
經過在云舟上的大烏龍,趙一粟已經跟她關系很好了,顧千凝也就是看起來像個冰山美人,其實就是個正義少女,平時不沖動,還有幾分清冷的傲氣,可一遇上不平之事就壓不住本性,打起壞蛋絕不手軟。
趙一粟羨慕地看著顧千凝站在寒風中修煉,她是火靈根,來到這地方天生受壓制,呼吸法則積攢靈力的速度都變慢了。
好在江云塵的那顆九品歸元丹最終還是落在她手里,丟入系統后轉化成了靈力倉中的存儲,目前存儲線變成了6多一點。事情正如趙一粟推測的那樣,超過5之后靈力倉的顯示就是安全的綠色,趙一粟七寸寬的靈海也終于發揮了效用,現在存下了滿滿的靈力了。
一行人在藺原的帶領下穿越風雪,來到了天行盟在此地的駐點。
說是駐點,其實建造得比較簡陋,就是幾幢連成一小片的冰屋而已。進了屋立刻暖和很多,大家都舒坦地嘆了一口氣。
平俊華問他:“那我們要怎么去蓬萊島?”
藺原答:“我們已經用雪鷹傳信過去了,島上蓬萊閣的人收到消息會駕船過來接我們。”
也就是說現在前往蓬萊島的通路還是由蓬萊閣單方面把控著,外人是無法不請自入的。
修仙大陸除了現存的五大門派,還有三仙閣,分別是:騎風閣、玲瓏閣和蓬萊閣。
這三仙閣中又以蓬萊閣最為神秘,沒什么大事不愛與外界往來。印象中連玄丹府隕落時,蓬萊閣沒來什么人,倒是江云塵九品渡劫失敗,趙一粟被劈昏迷后,在問心閣似乎見過一次蓬萊閣的人。
嘖,這么一想,當初江云塵鬧出來的動靜可真不小。
趙一粟走神的時候,藺原已經做好了簡單的安排。
藺原說:“大家這幾天先在客房住下,風哭鎮上沒什么集市,好在民風淳樸,想出去走動的也可以在向導的帶領下四處逛一逛,千萬不要孤身出行,要是在風雪中迷了路,誰也沒本事把你找回來。”
此時,六小隊的隊長問:“附近可有雪洞?”
此人名叫於長逸,出自歲寒宮,也是冰靈根修士,他這樣問是想找個極寒的地方便于自己修煉。
藺原說:“有的。稍后我帶你過去。”
他仔細囑咐了一番其他事,又說:“算上等人到齊的時間,登島的時間定在五日后,大家可以做好休整。”
趙一粟問:“還要等別人?”
藺原:“對的,昆侖派和菩提寺都派了修士過來幫忙,昆侖派的那位修士擅長機關術,菩提寺的人則具有克魔的天賦,這兩位都是我們特意邀請的。”
趙一粟更好奇了:“魔氣異動還和機關術有關?”
藺原沒多解釋:“這個等師姐你到了附近,看過現場就自然明白了。”
于是趙一粟安心在冰屋里住下,中途覺得稀奇出去參觀了一下附近的冰川風貌,看夠了也就回來繼續修煉了。
在把七寸寬的靈海內存滿靈力之后,趙一粟繼續閉門畫符。靈力倉的存儲量就等于她賺錢的速度,只要賺到足夠的錢把靈力倉打滿,那她就可以把最簡單的法術發揮出最極致的功效,哪怕只是一個拳頭,都能轟出天崩地裂的效果。
她已經養成了出門必帶上無數張空白符紙的習慣,反正自從跟錢家合作之后,這些空白符紙她都可以在靈韻寶鋪免費取得,現在儲物袋里這龐大的空白符紙就是從漳興城的分店帶回來的。
她一邊畫符,一邊繼續研究怪老頭丘左留下來的竹簡。
三品符紙的市場會漸漸打開,等這批次的符紙在市場上有了口碑和根基,那她的四品符紙就要趁熱上市了。
四品修士的基數不如三品大,但四品符紙的單價卻是三品符紙的七八倍,這歸根到底還是符術師太少的緣故。
據她所知,伏羲山內并沒有成體系的符術師培養路徑,一般就是新弟子入山之后參加統一的符術大課,若是有天賦的,就交到聽溪真人手中。但六品的聽溪真人對于畫符只是熱愛,或可以說是有所鉆營,絕對稱不上符術大師。
這么多年下來,聽溪真人帶出來的符術師只有兩三個五品的,能畫五品符,聽溪真人自己能畫六品,卻也種類不多。
伏羲山已經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了,高級符術師的資源尚且如此匱乏,就別說其他門派了。
隨著符術的落寞,符紙價格水漲船高,普通人用不起,符術就更加無法推廣,從此陷入下行循環,以至于符術師越來越少……
她又想到了那個怪老頭丘左,按理說他那樣一個七品的符術師,應該會成為各大門派爭搶的人才,也不知怎么混得那般落魄。
趙一粟搖搖頭,看著竹簡上的符紋,一路上她有空就拿出來盤看,看久了真讓她自己琢磨出一些門道。
比如有些符紋并不是她完全不懂,而是丘左畫得太潦草了,需要她略微發揮一下想象力和理解力。
又比如有些符紋他壓根就是畫反了,當然他不是故意的,趙一粟都能想象,按照他那個瘋癲的性子,肯定是突然有了靈感,隨手把竹簡撈過來就是咔咔一頓記,也不管這竹簡是拿正著還是拿倒了……
這無形間給趙一粟的研讀帶來了很大的難度。
“就這粗糙的態度,還嚷嚷著要帶徒弟。”趙一粟眉心皺得比外面的冰川還深,每當破解出一個新的符紋,生出成就感的同時還伴隨著對丘左的一頓痛罵:又雙叒叕畫反一個!照這么學下去,那真是不進反退。
就在她跟竹簡上的符紋死磕的時候,腳下的地面忽然搖動起來,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冰屋外的光源忽然被切斷,世界瞬間切換成暗夜模式。
趙一粟暈乎乎地站起來:“什么情況?”
她走到冰屋的入口處,發現厚重的簾子外已經徹底被大雪覆蓋。
“雪崩?”(愛腐竹ifzzw)(:)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