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刻骨之痛→查看,請,在中即可享受實時查看。
對于給死人驗骨,欒書淵本來興趣缺缺,可越看越意識到情況不對,手里的法術來回變換著,遺骸在他掌心不斷被各種法術試煉,還用上了奇怪的草藥汁。
許久后,浸染在骨頭上的黑色魔氣被一點點洗掉,螞蟻一樣的小字在這副遺骸的骨頭上顯現。
趙一粟的目光跟著那些小字移動,見那些字都有明顯的刻痕,看著像用利刃一筆一筆刻下,用力道之大,讓骨頭上到處都布滿了裂紋。
刻痕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全身,連極小的指骨處都沒有遺漏。
趙一粟簡直難以想象,這是一種怎樣的痛,她只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那闞風輕生前到底經歷過什么樣的折磨?
刻上去的字一層疊著一層,這表明刻字的過程不是僅有一遍。
趙一粟不太辨認得清,而欒書淵已經讀出了骨頭上出現頻率最多的字:“天劍門,闞風輕……”
“嗒……”
東方禹的眼淚重重砸在遺骨。
他狼狽地抹了一把臉,說:“這是師兄自己刻的,他一定是被魔氣侵蝕后,害怕自己徹底入魔,所以用這個劇痛的辦法提醒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不要忘記一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師兄他一定不是主動墮魔,他是被逼的,他是受害者……”
東方禹徹底情緒失控,趴在冰棺邊上嚎啕大哭。
趙一粟不由得跟著紅了眼眶。
東方禹:“為什么天行盟不把師兄的遺骨煉化,若是煉化了,煉出了魂石,定能知道師兄是被魔修控制,他受了天大的委屈,為何要任由那些流言多傳了幾十年……”
對于李停云當年不愿意煉骨驗尸的事,東方禹果然是有心結的。
欒書淵將一截被草藥汁浸泡過的骨頭拿起來,細細看著,說:“那是因為李停云知道,你這位師兄付出生命的代價帶出來的信息,不能輕易外傳。若是煉骨,這上面的東西徹底毀了不說,消息也會泄露出去。”
東方禹愕然止住了眼淚:“前輩,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欒書淵:“骨頭有被燒過的舊痕,說明有人早就觀察過這具遺骨,還看到了上面刻著的字,后來又刻意偽造了魔氣掩蓋痕跡的樣子,這才讓我洗了好半天……你看這截骨頭。”
趙一粟和東方禹都湊過去看,又被欒書淵拉開:“離遠點,再用神識細細看。”
趙一粟退遠,將神識沿著那些刻痕游走,忽然認出來:“穢墓城地圖?!”
欒書淵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小短命鬼,你還去過魔修的古都城?”
“沒,在伏羲山的一本古籍上見過。”
趙一粟撒了謊,其實這是她在修仙百科上看過的,由江云塵所繪。
欒書淵語氣不明地說:“伏羲山竟有這種古籍?我倒想見識一番。”
趙一粟沒接話,免得多說多錯。
修仙百科上的那幅地圖和眼前刻在骨頭上的地圖的大致走向一樣,但闞風輕繪制的一這張明顯要更加細致,并且可以用靈力還原城3D立體地圖,連很小的街巷都清晰可辨。
趙一粟不知道闞風輕用的是什么法術,但知道繪制這幅圖闞風輕一定耗費了極大的時間,走遍魔界古都城的大街小巷。
歷來魔界都是人修難以踏足的地方,若是能有整個魔界的地圖,他日仙魔大戰之時人修的勝算必會大大提高。
這幅圖可惜在只是一張古都城,趙一粟不由得盤算,為什么闞風輕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刻在骨頭上的卻是古都城穢墓城,而不是現在被啟用的魔界新都城呢?
她思緒飛快,但東方禹顯然跟不上兩個人的對話速度,不停發問:“魔界的都城不是定坤城嗎?怎么還有一個古都城?”
“古都城很大,有很多魔修嗎?師兄為何要畫魔界的古都城地圖?”
“為何這幅地圖需要嚴格保密,連停云真人都要幫忙隱藏?”
他一連提出好幾個問題。
欒書淵難得這么有耐心,將骨頭放回原位,說:“魔界的事我了解得也不多,但古都城穢墓城在新任魔界首領上任時已經被廢棄了。魔界有規矩,新王新朝代,駐留在舊都城不愿遷徙的人會被視為叛徒,處以極刑。闞風輕冒這么大的風險,畫下了一幅古都城的地圖,其中用意只有實地探查才好解開。”
趙一粟緩緩地說:“天行盟拿到這個消息,必定要處理得慎之又慎。怪不得停云真人要按下不表,此地圖日后必有大用。東方禹,你是怎么把遺骨偷出來的?”
按理說這骨頭上的秘密事關重大,李停云本來就是天劍門的掌門,后來出任天行盟盟主之后,就逐漸從天劍門卸任了。
趙一粟也是這次出關之后才知道,目前天劍門由八品后期的赤霄真人掌權,但實際上李停云永遠都與天劍門無法分割,他的話分量在門派內絕對比赤霄真人還要重。
既然李停云親口下令,要好好安葬闞風輕,就不可能讓人輕易將遺骨帶出來。
東方禹回想了片刻,想到那空寂無人看管的墳塋,忽然明白了什么。
“師尊他是有意讓我將遺骨帶走……”
“現在知道叫人家師尊了?”趙一粟拍拍他的肩膀:“誤會解開就好,停云真人是信得過你,讓你把尸骨帶著,好過他派人日日看守,顯得此地無銀。這件事僅限在場的三個人知曉,你才剛晉升五品,做事別沖動。”
東方禹苦笑一聲:“我知道。可笑我從前還享受別人對我的尊敬,如今走出天劍門才知道,區區五品算得了什么?想為師兄洗清冤屈,只調查到這些線索就用了二十五年,等到能親自動身那一日,又不知要過多少年……”
“小子,有空自怨自艾,不如勤勉修煉。”欒書淵把冰棺蓋好,用法術將冰棺縮成一個很小的法器,推到了東方禹面前。
“前輩說得對。”東方禹長嘆一聲,將法器收回,朝欒書淵尊敬行禮:“大恩不言謝。”
沉重的氣氛之下,趙一粟換了個話題:“前輩,晚輩還有一事好奇,您可曾聽說過陰靈骨?”
欒書淵本來從容不迫的表情,因為她這個問題驟變,瞳孔微微縮了一下,像是受到什么驚嚇:“你問我陰靈骨?你從何處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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