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

抗體？

楚婉兒雖不知凌天在說什么，可她能明白，凌天這是再強行感染天花之毒。

畢竟！

凌天剛剛就有說過，只要感染了一次天花，那么今后就不會再懼怕天花，楚婉兒想到這里，心頭狠顫，看向凌天的眼神。

更有了三分變化：“難道……”

“這家伙是想以身入局、來強行對抗天花？”

“可是……”

楚婉兒心中失落：“他怕是忘記了一件事，這天花太過厲害，一般百姓哪里有皇室這般豐富的藥材？”

“一旦中招。”

“徹底無解。”

楚婉兒輕嘆：“你這又是何必，說到底這天花終究是不治之癥。”

“誰告訴你的？”凌天也沒多做解釋：“不過，等下回去之后，你不能把我做的事情說出去。”

“為什么？”楚婉兒一驚：“這次隨從親衛、足足有近千人，如果你不告訴大家，一旦爆發，到時候問題可就大了。”

“就算李神醫帶著不少藥材，可也難以支撐我們千人用量。”

“你這是想害死我們。”

“呵。”

凌天笑了起來：“所以我并不打算現在回去。”

“什么？”

楚婉兒一下愣在了原地：“你要在這住下？”

“不行么？”

凌天也沒隱瞞：“不然你以為本殿下為何會在這里安營扎寨？”

“你……”

楚婉兒聞言倒是徹底愣在了原地：“我看你是瘋了吧，你這分明就是在作死。”

作死？

凌天撇嘴：“我做的死還少么？”

“不少。”

楚婉兒直言不諱。

“那不得了。”凌天道：“不僅是我，是我們所有人都必須進行提前感染，否則將無力在疫區對抗。”

“你瘋了？”楚婉兒大驚：“你這不僅是你自己想死，更是要我們所有人都一起陪葬？”

“不。”

凌天耐著性子解釋：“天花只能說是預防，想要徹底治愈并沒有如此神奇藥物。”

“通過這樣人痘的感染，致死率不足百分之三。”

“已算是很成功了，只是感染的過程卻是很痛苦。”

“必須要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堅持。”

“況且……”

凌天說出了一個不爭事實：“現在你們已經出現在了疫區，難道你們會天真的以為，不會被感染？”

凌天之言，現場幾人卻是一下啞口無言。

對啊！

天花兇狠，來到疫區就意味著被傳染。

柳詩滟輕咬紅唇：“殿下，我愿意接受這個人痘。”

“我也愿意。”趙琨也站了出來。

“你們……”楚婉兒氣惱的鼓起了腮幫子，嬌嗔道：“我懶得搭理你們。”

楚婉兒嘴上這么說，不過下一秒卻是退下了身上防護。

“六皇子妃。”

柳詩滟愣了下，后者柔情一笑：“沒事的，你們都選擇相信，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絕？”

楚婉兒的話，倒是讓凌天輕笑：“這丫頭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笑什么笑？”楚婉兒瞪了一眼凌天：“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有的欠其實也不錯。”凌天轉移了話題，看了一眼愣神的項麟：“愣著做什么，去里面找一處落腳之地，如果你怕了，趁著你還沒有完全進入村莊內部，可以現在推出去。”

項麟一驚：“殿下，你太小看項麟了。”

說完這話，項麟轉身走了進去，沒多少時間還真找到了一處院子，也是整個村子內尚有活人的地方。

凌天帶著一行人來到院外，接待他的人乃是一對中年夫妻，在看見凌天的時候，男人連忙上前：“老朽見過六殿下。”

“不用拘束。”凌天進入院子，見環境整潔、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硫磺的味道，在院子角落還擺放著不少香爐，有著縷縷艾草之香傳出。

硫磺殺菌、艾葉焚香。

這算是最為簡單的消毒方式了，凌天看向面前老者的眼神多了一抹贊賞：“你會醫術？”

“不敢隱瞞殿下，老朽是這方圓十里的赤腳大夫。”男人緊張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經過了一次天花，那次我雖僥幸不死，卻是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麻子！

凌天仔細一看，在男人臉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紅點，心中了然：“現在村子里面還有多少人？”

“不足百口。”男人道：“我們小莊村算是附近比較大的村了，可是因為一場天花，不少人都沒了，我也束手無策。”

“只能讓癥狀輕微之人各自隔離。”

“算是給我們村子保下最后一點根源。”

“不錯。”

凌天點頭：“今后我們幾人會在你這院內小住一段時間。”

“可以可以。”男人連忙點頭答應，下一秒卻聽凌天口吐驚人之語：“你可要想清楚，畢竟我剛剛吸入了患者結痂的粉末。”

男人聞言大驚：“殿下，你想要以身試毒？”

“哦？”

凌天意外：“你也懂得此道？”

“我……”男人緊張道：“殿下，此法我只敢在腦海中推演不敢嘗試，沒想到殿下居然敢為天下先。”

凌天聞言更有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馮敬。”

馮敬？

凌天挑眉：“你既然在對付天花的事情上，有著自己獨到見解，你為何不投身朝堂？”

“這……”馮敬面色微變：“殿下，草民胸無大志，不喜高山，只想衣食無憂就好。”

“呵。”

凌天并未解釋：“那如果本殿下要你今日起，就跟在本殿下身邊，你又當如何？”

“這……”馮敬遲疑，陷入了為難之間，凌天對項麟打了個眼神，后者一愣，還是一步上前：“馮敬，六殿下乃是陛下指派前往疫區。”

“殿下手持天子令，對任何人都有生殺大權。”

“你莫非要拒絕殿下不是？”

威脅？

馮敬雙拳一握，心中鄙夷：“果然外面傳聞不錯，這六殿下就知道仗勢欺人。”

“剛剛聽他說以毒為引。”

“我還有些動搖，現在來看也沒多大本事。”

“陛下讓六皇子來疫區，這不是讓他來送死？”

“不！”

馮敬搖頭：“這已不是送死，這是要我們所有人都死。”

凌天懶得去猜：“馮敬，本殿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今晚。”

“要么臣服。”

“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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