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狂邪醫愛腐竹
玄水暗渠深處。
水流沉悶地沖擊著古老冰冷的石壁,在巨大的涵洞中發出空洞的回響。
這里是鎮妖關地下的命脈之源,黑暗濃稠得化不開,唯有水面偶爾反射上方巖縫透下的微弱磷光。
三只噬心妖如同三條滑膩的泥鰍,緊貼著濕漉漉、布滿苔蘚的渠壁無聲潛行。它們綠豆般的猩紅眼珠在黑暗中閃爍著殘忍而興奮的血光。
口中叼著的慘白色蝕髓妖貝,散發出的微弱邪能波動,令附近水流都帶上了一股令人作嘔的甜腥腐壞氣息。
前方的三號匯流口,水流驟然湍急,發出更大的轟鳴聲。
目標就在眼前!
一只噬心妖興奮地扭動著布滿細鱗的尾巴,迫不及待地將口中的妖貝朝那翻滾的水流吐去!
就在慘白色的貝殼即將脫離妖口,觸碰水面的剎那——
極其輕微的震顫聲,幾乎被水流的轟鳴完全掩蓋。
一點微弱的、近乎透明的幽藍光芒,在距離噬心妖不到三尺的湍急水流中驟然亮起!
并非源于水底,而是水中漂浮的一粒微塵般的冰晶碎屑!那碎屑瞬間爆發出遠超其體積千百倍的恐怖寒意與一道凝聚到極致的鋒利意念!
咻!咻!咻!
三道幽藍光線,細如發絲,卻帶著凍結靈魂、撕裂虛空的極致鋒銳,毫無征兆地從那粒冰晶中迸射而出!光線出現的速度,超越了思維的極限。
噗!噗!噗!
三聲極其輕微、如同熟透漿果破裂的聲響。
那只正要吐出妖貝的噬心妖,猩紅的眼珠猛地凝固,一道極細的藍線貫穿了它的眉心。旁邊兩只噬心妖,一只脖頸被瞬間切斷,丑陋的頭顱翻滾著落入水中,另一只則被藍線從背心穿透前胸。
它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嘶鳴,動作便徹底僵硬,眼中殘忍的光彩瞬息熄滅。三具小小的妖尸保持著生前的姿態,被一層迅速蔓延的幽藍色厚冰徹底凍結封禁,如同三尊詭異的冰雕,粘附在渠壁之上。
它們口中叼著的三顆蝕髓妖貝,也同時被幽藍光線精準擊中。
咔……嚓……
細微的碎裂聲響起。慘白的貝殼上,瞬間布滿蛛網般的幽藍裂痕。裂痕急速蔓延。
下一刻,三顆蘊藏著足以腐化全關生靈的恐怖毒貝,無聲無息地爆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冰藍色粉塵,被湍急的水流一卷,徹底消融、凈化,再無一絲痕跡。
水中那粒作為“眼眸”的冰晶碎屑,耗盡了最后一絲力量,光芒徹底黯淡,緩緩沉入水底淤泥。暗渠深處,只剩下水流亙古不變的奔騰聲,仿佛什么都未曾發生。
鎮妖關。
正午時分,天光透過殿頂鑲嵌的巨大透明水晶穹頂傾瀉而下,將這座用于重大典禮和犒賞的雄偉大殿照得一片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食物香氣和酒香,夾雜著將士們粗豪的笑談與文官們壓低的交談。
長桌如龍,鋪著潔白的錦緞,擺滿了北境特產的珍饈美味。白日血戰余生的將校、城中維持秩序有功的官吏、以及部分組織民夫協助守城的耆老代表,數百人濟濟一堂。經歷了生死搏殺與城破危機,此刻的放松顯得尤為珍貴和喧囂。觥籌交錯,氣氛熱烈。
蕭雪衣高踞于大殿盡頭鋪著玄色金凰紋飾錦緞的御座之上。她并未穿著繁復沉重的朝服,依舊是一身玄墨軟甲打底,外罩玄色金紋常服,長發簡單束起,戴著一頂小巧精致的九龍含珠赤金冠。
她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和,端起玉杯,向下方眾臣示意。
“諸卿辛苦,這段時間血戰,賴將士用命,黎民同心,方保關城無虞。此杯,敬我東凰不屈之魂!”清越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
“陛下萬歲!東凰萬勝!”數百人轟然起身,聲浪幾乎要掀翻穹頂,人人臉上洋溢著激動與榮耀,舉杯共飲。
在這片喧囂與忠誠交織的洪流中,一個身影顯得格外謙卑與忙碌——糧秣主簿王德祿。他穿著文官服,臉上掛著近乎完美的、帶著一絲討好和干練的笑容,正指揮著幾名宮侍,小心翼翼地抬著幾個密封的、貼著皇家內庫封條的青玉酒壇,從側門進入大殿。
壇口泥封上,“金鱗雪泉釀”幾個古樸的篆字清晰可見。
淡淡的、極其清冽醇厚的酒香已經隱隱飄散出來,引得附近幾桌的武將頻頻側目,喉頭滾動。
“動作麻利點!這可是陛下的恩賜,要是灑了一滴,仔細你們的皮!”王德祿(或者說占據他軀殼的千面妖)壓著嗓子,用王主簿特有的、帶著點世故又謹慎的腔調吩咐著下人。
他的動作流暢自然,眼神掃過那些珍貴的酒壇時,甚至帶著一種屬于貪婪小吏對御物的敬畏。
他親自接過一壇,走到武將勛貴們聚集的主桌區域,臉上堆起更深的謙卑笑容,對著幾位氣息彪悍的將軍道:“趙將軍、李將軍,金鱗雪泉釀已到,是否……這就為諸位大人開啟?”
“開!趕緊開!老子打了半輩子仗,就惦記這點好酒!”一位絡腮胡將軍大笑著拍桌子。
王德祿連聲應諾,取過專用的玉刀,熟練地刮開泥封,啟開封壇的靈玉蓋。一股更加濃郁醇厚、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引得滿堂喝彩。
他拿起一個特制的長柄玉勺,手腕穩定,動作精準地開始分酒,清冽如融雪的琥珀色酒液,從勺中傾瀉而出,注入一個個擺好的玉杯之中。一切都完美無瑕,無可挑剔。他臉上的麻木感在酒香的刺激下,似乎都消退了幾分,只剩下盡職盡責的謙恭。
不遠處御座之上,蕭雪衣端著玉杯,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正彎腰分酒的王德祿。她的視線,似乎在他持勺的右手手腕內側,極其短暫地停留了一瞬。那里,在他微微挽起的袖口下緣,似乎有一道極其細微的、紫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的筋絡,在他每一次運勺分酒時,都會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鼓。
時機已至。
蕭雪衣放下酒杯,發出一聲輕微的、卻足以讓整個喧鬧大殿瞬間安靜下來的叮聲。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聚焦到御座方向。
就在這萬眾矚目、落針可聞的寂靜之中。
王德祿手中的玉勺,正好將最后一滴酒液注入面前那位絡腮胡將軍的杯中。他保持著遞杯的姿勢,臉上那謙卑的笑容尚未褪去。
異變陡生!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炸裂、如同朽木被巨力瞬間碾碎的悶響!
王德祿那只遞出玉杯的右手,連同他整個右邊肩膀和部分胸膛,毫無征兆地炸開了!
爆裂!
沒有鮮血狂飆的場面。炸開的皮肉之下,噴涌而出的,是無數粘稠的、翻滾著粘液的、暗紫色半透明蟲卵!密密麻麻,大小如同鴿卵,表面布滿搏動的血管,散發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甜妖氣!
嘩啦啦——!
蟲卵如同決堤的穢物洪流,瞬間噴濺開來!淋了那位絡腮胡將軍滿頭滿臉滿身!滾燙粘稠的卵液濺落在他面前的玉杯、桌上的菜肴、精美的錦緞桌布之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騰起縷縷惡臭的青煙!
“呃……嗬嗬……”王德祿(千面妖)的身體猛地僵直,喉嚨里發出如同破風箱被堵住的怪響。他那張謙卑麻木的臉孔,如同被投入巖漿的蠟像,迅速扭曲、融化、崩塌!皮膚下無數蚯蚓般的凸起瘋狂蠕動、膨脹,似乎有無數東西在里面掙扎著要破殼而出!
“妖……妖物啊!”距離最近的絡腮胡將軍,被淋了一頭一臉的粘稠蟲卵,整個人如同被雷電劈中,臉上的大笑瞬間凝固成極致的驚駭與惡心,發出一聲變了調的凄厲尖叫,猛地向后跳開,瘋狂地拍打身上那些蠕動著的穢物。
“護駕!”
“有刺客!保護陛下!”
“是王大人!王主簿他……他不是人!”
大殿之內,剛才還熱烈喧騰的氣氛如同被投入冰窟,瞬間凍結!隨即爆發出無法形容的驚恐混亂!尖叫聲、怒吼聲、桌椅翻倒聲、杯盤碎裂聲響成一片!靠近爆裂中心的官員驚恐地四散奔逃,遠離主桌區域的則驚駭欲絕地伸長脖子看著這噩夢般的一幕。
砰!砰!砰!
王德祿殘破的軀體內,更多的地方開始鼓脹、爆裂!更多的暗紫色蟲卵噴濺出來,一些落在附近的武將甲胄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他整個人如同一個被扎破了無數孔洞、裝滿污穢毒漿的皮囊,癱倒在地,劇烈地抽搐著。
一股濃郁如實質的妖氣,混合著蟲卵的腥臭,瞬間充斥大殿!
“肅靜!”
一聲清叱,如同九天冰泉倒灌而下,帶著不容抗拒的帝王威壓,瞬間穿透所有的嘈雜與驚恐,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蕭雪衣依舊端坐于御座之上,身形紋絲未動。她甚至沒有去看地上那團正在瘋狂噴濺妖卵、抽搐不止的“東西”。她的目光,越過混亂驚慌的人群,望向大殿之外,望向葬妖谷的方向,眼神深邃冰冷如萬載玄冰。
“宵小妖孽,潛伏身側,欲亂我軍心,毀我根基。”她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在每一個人心頭炸響,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冰寒與殺伐,“其謀已現,其形已露。何懼之有?”
“凌霜!”
“臣在!”銀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御座階下。
“殿中妖卵穢物,盡數冰封焚滅。接觸妖卵者,立刻隔離,以‘凈塵金光符’滌蕩周身妖氣!”蕭雪衣的命令簡潔有力。
“遵旨!”凌霜身形一晃,已至大殿中央。她周身寒氣大盛,雙手結印,一道道凝練如實質的冰雪之氣涌出,瞬息間將那團還在噴涌蟲卵的殘軀連同地上所有濺射的穢物凍結成一大坨幽藍色的堅冰。
寒氣四溢,迅速撲滅了那令人作嘔的妖氣和腐蝕的青煙。同時,數名凰劫禁衛手持散發著柔和金光的玉符,沖向那些被濺到的倒霉官員。
混亂被迅速壓制。驚魂未定的人們看著中央那坨巨大的冰疙瘩和里面被凍結的無數蟲卵,再看向御座上那位始終沉靜如山岳的女帝,眼中的驚恐漸漸被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后怕所取代,隨即化作了更深的敬畏。
蕭雪衣緩緩起身,玄色常服拂過御座的扶手。“內鬼已除,毒禍已清。然……”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直沖云霄的鐵血戰意,“妖皇尚有最后一招,欲以先祖骸骨、三百載怨魂,撼我東凰軍魂!”
她一步踏出,身影已如一道玄色驚鴻,掠過大殿中央的冰雕妖骸,掠過節節攀升的帝王之氣,直沖向靖武殿那扇巨大的、正對著關外葬妖谷方向的雕花赤銅殿門!
“諸卿,隨朕登城!”
“看看妖皇送來的這最后一份‘大禮’,能否壓垮朕的鎮妖關!”
“看看這三百年前的怨魂,能否撼動今日東凰不滅的戰旗!”
話音未落,人已至殿門之外。陽光灑落在她玄墨軟甲與金紋常服之上,折射出凜冽光芒。殿內眾人,無論是驚魂甫定的文官,還是滿身血煞的武將,皆被這沖霄的戰意所激,胸中熱血瞬間沸騰!
“追隨陛下!”
“踏平妖孽!”
怒吼聲匯成洪流,人群洶涌沖出殿門,追隨著那道玄色的身影,朝著北面那巍峨聳立的關城之巔奔涌而去!
鎮妖關北面城墻,烽火臺最高處。
罡風獵獵,吹得玄色金紋的袍角翻飛不休,宛如一片燃燒的黑色烈焰。蕭雪衣獨自立于這關城之巔,前方是浩蕩蒼茫、山脈起伏的北原大地。
正對面,數十里外,葬妖谷上空,此刻已被一片濃郁得化不開的暗紅怨氣所籠罩!那片天空仿佛在流血,粘稠的紅色云霧翻滾沸騰,遮天蔽日,將正午的陽光都染成了不祥的黃昏血色!
嗚——嗷——
低沉的、非人的咆哮穿透遙遠的空間,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億萬冤魂在同時哭嚎,帶著足以撕裂靈魂的怨毒與瘋狂,隱隱傳來。大地在極其輕微地顫動,仿佛有什么沉睡的恐怖巨物即將破土而出!
九股粗大如龍、由純粹怨念和污穢妖力凝聚而成的暗紅能量洪流,從那片血云中心沖天而起,直貫云霄!每一股洪流的核心,都隱約可見一具沉重、古老、纏繞著深重詛咒和不甘的青銅棺槨虛影!棺蓋劇烈震顫,縫隙中不斷噴涌出更濃烈的暗紅氣息,隱隱可見其中干枯扭曲的手爪在瘋狂抓撓棺壁!
它們在汲取葬妖谷積蓄了三百年的陰煞地脈之力!它們在響應妖皇蒼冥以自身心血和蕭氏血脈印記發出的召喚與蠱惑!它們在積蓄力量,即將化作九道撕裂一切的怨毒洪流,沖擊鎮妖關的防御,啃噬守軍將士的心智!
城墻上,已經聞訊趕來的將士們看著遠方那如同末日降臨的景象,感受著陣陣沖擊靈魂的怨恨嘶嚎,臉色發白,握著兵器的手心滲出冷汗。先祖的尸骨和怨魂,被妖皇煉成了攻擊自己的武器!這沖擊,遠比兇殘的妖軍更令人心旌搖動!
“陛下……”林震岳站在烽火臺下方不遠處,望著那翻騰的血云和九道通天怨柱,聲音艱澀,滿是憂慮。“那怨氣……”
蕭雪衣沒有回頭。她的目光牢牢鎖定那九股怨氣洪流的核心棺槨虛影。
“千百年前,東凰立國未穩,內憂外患。葬骨荒原一戰,九位開國柱石被猜忌、被構陷、被蒙蔽圣聽,含恨喋血,尸骨無存,英魂難安……”蕭雪衣的聲音在呼嘯的罡風中清晰地傳遞開來,帶著歷史的沉重與悲愴,傳入每一個城頭將士的耳中,“此為東凰之殤,亦為朕蕭氏皇族之恥!其怨,其恨,其不甘,情有可原!”
她的話語,仿佛一把鑰匙,捅破了那層隔絕了歲月的窗戶紙。城墻上緊繃的氣氛微微一滯,許多將士眼中流露出復雜難明的神色。
“然!”蕭雪衣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驚雷炸響,蘊含著煊赫帝威與沖霄的意志!“三百年沉淪,其魂靈非但未能明澈,反被妖邪所趁,淪為妖魔手中屠戮其血脈后裔、毀滅其曾經誓死守護之江山的兇刃!此等行徑,豈是英靈所為?!此乃……墮為妖孽!!”
“吼——!”
葬妖谷方向,仿佛被蕭雪衣這聲斥責激怒,九道怨氣洪流猛地暴漲,翻滾的血云中傳出更加暴戾瘋狂的嘶吼!九具青銅棺槨的虛影劇烈震動,棺蓋縫隙驟然擴大,九只覆蓋著青銅鎧甲碎片、肌肉早已干枯萎縮、只剩下猙獰骨架的手臂猛地探出虛影,隔著數十里虛空,遙遙指向鎮妖關,指向城墻上那玄色的身影!
怨毒!詛咒!毀滅!種種負面意念如同實質的海嘯,轟然沖擊而來!城墻上修為稍弱的士兵,頓時感到頭痛欲裂,神智昏沉,眼前幻象叢生!
“妖皇以為,以同源之血為餌,便能令先祖之魂噬朕血脈,亂朕軍心?”
蕭雪衣迎著那九只怨魂骨手的指向,迎著那足以撕裂神魂的怨毒沖擊,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它錯了!”
“朕之血脈,源于東凰開國太祖,承天地氣運,秉萬民意志!其所憾者,乃昔日舊怨!其所向者——”
她猛地抬起左手,掌心向上!那一道之前割開的傷口驟然亮起!一滴深邃如星空漩渦、內蘊無盡紫金神芒與尊貴帝氣的血液,正懸浮在她掌心之上!正是她的帝血!
“——乃是今日東凰不屈之脊梁!萬民不屈之意志!朕手中,這柄守護之劍!”
話音落下的剎那,蕭雪衣右手并指如劍,指尖纏繞著精純無比的帝王紫氣,猛地刺入那懸浮的帝血之中!
嗡——!!!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璀璨、其宏大、其威嚴的紫金神光,以那滴帝血為核心,轟然爆發!
光柱!
一道直徑超過十丈、凝練如實質的紫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貫九霄!仿佛一根撐天之柱,瞬間刺破了葬妖谷上空翻騰的血云!
整片天地,驟然失色!
葬妖谷的怨氣血云,在這煌煌帝威、堂皇正大的紫金神光照耀下,如同沸湯潑雪,發出凄厲的滋滋聲,大片大片地消融、湮滅!
那九股粗大的怨氣洪流,更是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瘋狂地扭曲、蒸發、縮小!九只探出的怨魂骨爪,在紫金光柱的邊緣被灼燒得冒出濃烈的黑煙,發出無聲的慘嚎,猛地縮回了棺槨虛影!
“煌煌東凰,氣運永昌!”
“太祖英靈,佑我山河!”
“爾等沉淪之魂,迷途未返!今日,朕以帝血為引,以東凰不滅氣運為熔爐,借爾等積蓄三百載之怨煞戾氣——”
蕭雪衣的聲音如同天神宣判,響徹寰宇,每一個字都引動天地轟鳴!
“——重燃我東凰戰神烽火!鑄——”
她的左手托著那滴成為光柱核心、光芒萬丈的帝血,右手猛然朝著葬妖谷方向,朝著那九具在紫金光柱中痛苦掙扎、發出無聲咆哮的青銅棺槨虛影,狠狠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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