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才微微亮起。
扶傷醫館便開始熱鬧了起來,前來看診的百姓絡繹不絕,同時,也帶來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薛老和薛楊連夜又熬了一碗湯藥。
夜里孟扶歌實在是太累了,是睡在自己屋里的,早晨起來端著湯藥去找宇文戟的時候,床上的人已經醒了。
他的狀態比前一日要好得多,只是……
他的眼神卻和昨日一樣,完全不是孟扶歌期待的那個人,眼里不免的劃過一道失望之色。
“怎么?看見吾,你很失望?”男人看著她板著一張小臉,反而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
孟扶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顯一臉不悅道:“怎么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你應該好好感謝我,否則,就是他出來承受此時的痛苦了,你可知道我這里有多疼?”男人故意指著自己的胸口,那雙如同琉璃一般剔透好看的紫眸之中,卻閃過一道虛假的傷心之色。
孟扶歌看著這張棱角分明的臉,分明她已然將這人愛到了骨子里,可偏偏這時候,卻提不起半分精神,將手里的湯藥拿了過去,板著臉道:“起來喝藥。”
聲音冷冰冰的,幾乎不帶半分感情。
見她故意如此,宇文戟眉梢一揚,立刻將腦袋往床鋪的另一邊偏去,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一動不動,薄唇緊抿,“不喝。”
“你……”孟扶歌氣結,怒瞪他,“你別又來這招,這次我不會再喂你了!”
“那你別讓我喝了,就讓我的身體永遠無法痊愈好了,也不知道……不吃不喝這般,還能堅持多久……”
男人一邊幽幽地說著,一邊露出了一個苦澀的諷笑。
不得不說。
這個男人雖然狡黠乖戾,但是比起演技,卻比她要差了好大一截。
而且,他的性情如此的不討喜,孟扶歌又怎么可能會因為他這一兩句話而再次上鉤。
她將手里的藥碗放到唇邊吹了吹,然后遞給他,柔聲道:“夫君……喝一口吧,你若是喝了,我便去給你買一串糖葫蘆,如何?”
說著,她便強行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聞言,男人微微一怔,終于轉頭看她,眼里滿是驚訝,似乎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如此開口,不得不說……
眼前這女人溫柔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讓他恍惚間,又回到了某一段記憶的最深處。
“張嘴。”
孟扶歌趁著他愣神之際,直接將碗口抵在了男人的唇邊。
他還來不及反應,一口濃濃的湯藥便灌了進來,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苦澀,頓時在口腔中彌漫開,苦得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眉頭緊緊地蹙來起來,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便的鐵青。
“不許吐,你可知道這藥有多么的珍貴!”孟扶歌見他咽不下去,立刻在他耳邊兇神惡煞的警告道。
被他這么一警告,宇文戟鬼使神差般的將口中苦得令人頭皮發麻的湯藥咽了下去。
但下一刻,他的紫眸之中便立刻浮現出一道怒意,直接將一臉幸災樂禍的孟扶歌拉了過來,低頭重重覆上她的紅唇。
苦澀的滋味,一下子涌入口中,蔓延了她整個口腔。
孟扶歌雙目瞪圓,滿臉漲紅,眼里滿是驚怒之意,想要推開眼前這人,卻又生怕自己出手重了,傷到本來就重傷的他。
可偏偏,口中的苦味卻愈發的濃郁起來,讓她難以忍受,胃里一陣翻騰,忍無可忍的咬了一下他的唇。
男人悶哼一聲,這才松開她。
卻是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眼神落在她被吮得發紅的唇畔上,仿佛在回味著什么一般。
“夫妻之間,就應該同甘共苦,不是么?”
他無視她充滿怒火的眼神,笑得甚是囂張。
孟扶歌用力地蹭了一下自己的唇,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枚甜蜜餞放入口中,然后一臉挑釁的看著他,同樣氣勢洶洶道:“誰和你是夫妻,我的夫君可不會在我不情愿的時候強迫我!”
“你在吃什么,吾也要吃。”
男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顯然是看上了她手里的那甜蜜餞。
“沒什么,什么都沒有。”孟扶歌在心里冷冷一笑,牢牢護著自己懷里的東西,才不肯分給他。
“你剛才說好的糖葫蘆?”他顯然不知足。
孟扶歌冷哼一聲,道:“介于你剛才的表現,糖葫蘆你也別想!”
“呵……”男人冷冷嗤笑一聲,狹長的紫眸微微瞇起,警告道,“識趣一點,你別逼吾搶你嘴里的。”
又來?!
孟扶歌怒不可遏地瞪他,卻生怕他真的如此做,無奈,只能憤憤然地從懷里取出一枚蜜餞,塞進他的嘴里。
然而,眼前這人的動作卻比她要快一步,在張口的瞬間,不輕不重地咬住了她的手指。
孟扶歌怎么也想不到他會突然如此,身子猛地一僵。
他卻沒心沒肺的勾了一下唇角,然后用舌尖一點一點,將她指尖上沾染的的糖霜吃了個干凈,這才心滿意足地松開她。
孟扶歌整個人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方才那個瞬間,指尖傳來的觸感,那種溫熱輕柔酥麻的感覺,讓她頭皮發麻,渾身如同觸了電一般,瞬間頭腦空白一片,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等……
為什么這個男人會突然之間變的那么撩?!
當真是,像極了當初醉酒之后的宇文戟啊!
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這一刻,孟扶歌好像有些相信了,眼前這個男人確實也是宇文戟,否則,她必然不會有如之前那般的心動。
見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因為害羞而臉紅,而不是因為惱火,男人顯得很是愉悅。
他靠在身后的軟墊上,口中輕輕咀嚼著她遞過來那枚又酸又甜的杏仁蜜餞,沒想到居然很快便壓下了口中的苦澀味,于是,他緊蹙的眉頭也逐漸的舒展了開來,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孟扶歌看到他的笑容,神色又是一陣恍惚。
其實,說他和宇文戟一點都不像,那是不可能的,其實,當他認認真真微笑的時候,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只是他為了讓她區分,刻意表現的不一樣罷了……
然而,眼前這人卻很快便看出,她的眼神不再如之前那般對他充滿敵意和防備。
于是,他得寸進尺的湊近她,在她耳畔用格外低沉魅惑的聲音道:“小歌兒,伺候你夫君沐個浴,可好?”(愛腐竹ifzzw)(:)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